妃常冷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內疚一輩子

作者 ︰ 風清鈴

顏妃還要再撲過來,韓成先她一步繞到了她的身後,以手為刀照著她後頸劈了下去,顏妃頓時腳下一軟,軟綿綿的身子便向後倒去。

韓成伸出一只手托住她倒過來的身子,朝門口的守衛吩咐道︰「來人,將顏妃送回去好好看管,沒有吩咐,不許踏出屋子半步,還有,把世子和小郡主帶過來,暫時由將軍夫人照看。」

「表哥!」在被人帶離之前,顏妃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了一聲,椅子上坐著的蕭舒靖卻置若未聞,起身搖搖晃晃地朝著床邊走去。

放棄了反抗的顏妃訕笑幾聲,任由守衛將自己半扶半拖的帶離了屋子,眼楮直直的盯著屋中那襲白衣,直到他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不見,她才閉上了眼楮,也听到了屋中傳來‘啪’的一聲悶響,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一夢十年,十年一夢。

夢里全是那熟悉的人兒小小的身影,對別人永遠是天真爛漫地笑臉,面對著自己時,卻永遠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嘴臉。做一切會讓他抓狂的事,闖了禍打死也不承認,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他頭上不說,還會用各種眼神鄙視他。

有的時候,他真的恨不得一口咬死她!可是卻又如此的舍不得傷她一根毫毛。就算是在夢里,她也要欺負他啊,而他不會如年少時一樣和她針鋒相對,而是百般遷就她。

難得的,那丫頭沒有用常用的眼神鄙夷的瞪著他,反而笑意盈盈地仰起臉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上那層細細密密的絨毛讓她的臉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水蜜桃,讓人很想伸手去掐上一把。

他張口想要喚住她,卻忘記了她的名字,伸出手卻只觸模到了一片虛無。眼睜睜地看著那張笑臉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了虛無,消散在了他眼前。

他急得大叫。一聲「惜玉」月兌口而出,唰地一下便從床上坐了起來,周圍的擺設極為熟悉,是她居住的地方,守在床邊的是丫鬟而不是屋子的主人。

屋中的一名丫鬟早就跑了出去,剩下的一名丫鬟拿起手巾替他擦拭臉上的冷汗,關切地問道︰「王爺。您怎麼樣了?」

胸口隱隱作痛,還有點癢癢的,蕭舒靖伸手扯開自己身上的衣襟想去撓一下,垂眸卻看見自己身上綁著干淨的繃帶,那不舒服的感覺就是從繃帶下面傳來的。

舒靖腦海中一片混亂。連頭也跟著隱隱作痛起來,不禁抬手揪住了自己的眉心,使勁兒地回想著發生過的一切,努力地分辨哪些是真實的,哪些是夢境。

最後只記得自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床邊走去,才走出了兩三步就眼前一黑,記憶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間,後面的全部都是夢境了。

她呢?怎麼樣了?

混亂的思緒漸漸平靜下來。舒靖掀開被子下了床,一手按在胸膛上,搖搖晃晃地朝著外面走去。丫鬟不敢阻攔,只得拿起一旁的衣衫追了過去。

還沒等舒靖走到內室的門口,飛奔而來的嚴楚就出現在了他眼前,見狀眉頭一皺。二話不說就將舒靖架著回去坐到了床上,立在床邊怒視著他,沒好氣氣地斥道︰「剛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就到處跑,不要命了麼!」

舒靖蒼白的臉上勉強地擠出了個笑容,有氣無力地說道︰「惜玉呢?她在哪里?」

嚴楚先是一愣,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道︰「操那份兒閑心干嘛,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城中還有很多的事等著你這個不負責任的城主來處理,你要是再偷懶下去,本將軍就會被你害得累死了,你賠得起麼!」

靠在床沿上舒靖看著暴怒的嚴楚訕笑,總算這小子還有點良心,先前怎麼都不肯回來,他剛一倒下,嚴楚這家伙收到消息後,肯定是先罵了聲娘,然後才馬不停蹄趕回來。

不用說,回來以後,這小子肯定是先跑到他的床前,別的不管,肯定會先痛罵他一番再說。

嚴楚見他看著自己傻笑,忍不住地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沒好氣地說道︰「怎麼,終于知道內疚了麼?覺得對不起我了麼?」

舒靖搖了搖頭,嘿笑道︰「是啊,會內疚一輩子。」

他將所有的重任全部拋給了嚴楚,若不是出了變故的話,他可能已經帶著惜玉遠走天涯了,可惜就只差了那麼一點點,終究還是失敗了,這次恐怕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嚴楚瞪了他一眼,伸手從懷中模出了那份寫著將敦煌城主之位禪讓給自己的公文,拿著它在舒靖眼前晃了晃,得意道︰「你說的是這個麼?想都別想!」說罷,嚓嚓兩下子便將公文扯爛,反手扔到了地上。

,看著洋洋得意的嚴楚,舒靖有些哭笑不得,多少人夢寐以求、費盡心機想到得到的東西,在他嚴楚眼里看來卻一文不值。

「王爺,您該喝藥了。」丫鬟端著托盤進了屋,恭恭敬敬地跪在床前,將手中的托盤高舉過頭頂。

嚴楚伸手端起那碗褐色藥汁,看著舒靖古怪地笑了笑,陰森森地說道︰「王爺?您是自己喝?還是讓末將灌著你喝?」

誰說敦煌城主沒有害怕的東西?有,那就是喝藥。即使是在昏迷中,他嘗到了苦澀的藥汁身體也會本能的抵抗,將頭左搖右擺的,就是不肯好好喝藥。

這可難到了伺候他的丫鬟們,後來還是嚴楚出了主意,喂藥的時候,讓一個人坐到床上去,將他的頭固定在自己腿上,一人掰著他的嘴,一人拿著勺子灌藥汁,那情景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要是被蕭舒靖給知道了,肯定非宰了嚴楚不可。

蕭舒靖愁眉苦臉地接過藥碗,捏著鼻子仰頭一飲而盡,咕嘟咕嘟兩聲就將一整碗藥汁給自己灌了下去,喝完不禁叫苦連天,說跟喝了毒藥似的。

嚴楚忍住笑,將托盤上的另一只碗端起來遞了過去。

舒靖再次皺眉,不悅道︰「還有?」

一副寧死也絕不肯再喝的表情實在好笑得很,嚴楚掩唇咳了一聲,解釋道︰「蜂蜜水,漱漱口。」

這次蕭舒靖倒是很痛快地就喝了下去,拿起帕子擦了嘴後便靠在床沿上,直直地盯著嚴楚看。

嚴楚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回答,可是誰能告訴他,他究竟該怎麼說,才能不讓他難受?猶豫了半響,嚴楚始終沒想到該怎麼說,不想騙他,卻又怕他承受不住打擊。

舒靖先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韓成呢?他們都在哪里?」

「他們都好。」嚴楚從牙縫中硬擠出了這幾個字,隨即將頭轉到一旁,不敢看著蕭舒靖滿是期待的眼楮,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冷凝下去。

他們、他們!舒靖他真正想問的人,是公主才對吧

都好?都好。嚴楚這家伙正經說話的時候並不多,調侃伴著玩笑的時候居多,能讓他正正經經來說的事,絕不會是什麼好事。舒靖心中異常的平靜,低聲道︰「我要見她。」

「不太方便。」嚴楚又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他實在是不擅長騙人,尤其是騙自己生命中最值得信賴的朋友,能將生死相托的朋友。

「改天吧,你好好養傷,我先去忙了,晚上再過來看你。」嚴楚偷偷地長嘆一聲,他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很怕自己會一沖動就會把他不願意听到的消息告訴他。

「好。」蕭舒靖茫然地答應道,心中空落落的,似是被人剜走了一大塊兒血肉,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

夜幕降臨後,整個世界都被漫無邊際的黑暗籠罩著,城中的夜市依舊繁華,熱鬧非凡,無數商旅富賈聚集在這片樂土上醉生夢死,肆意地揮霍著金錢和生命。

整座城中,有一半的地方充斥著歡聲笑語,城中最大的一處府邸卻異常的安靜,門庭上垂著的挽幛隨風翻飛,白色的燈籠也跟著晃來晃去,里面的燭火搖搖欲滅。

前廳中的靈堂擺設得與不久前一模一樣,只是靈牌上的名字換了而已。

請來誦經的和尚們全部回去歇下了,靈堂中除了身著白色孝衣的舞碧而外,只剩下守夜的兩名婆子還在,本該是一人跪在一邊,兩人卻跪在了同一處,顫抖的手不斷地將紙錢往火盆中丟進去。

听說早折的人都會變成厲鬼,會在頭七這一日回來找人索命,而今夜恰好就是頭七,丫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守靈,只能挑了兩個婆子過來,可看她們渾身發抖的樣子,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陣涼風席卷而來,地上放著的紙錢被風卷得滿屋亂飛,壽材旁點著的長明燈也被吹滅了好幾盞,兩名婆子嚇得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閉上眼楮就不敢再睜開。

跪在靈前的舞碧緩緩起身,將被吹到供桌上的紙錢全部收起來放好,又拿起雪白的蠟燭走到了壽材旁,將被吹滅的長明燈一盞一盞地全部點燃,好讓它們照亮通往陰曹地府的道路。(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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