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做生意的王家夫人在一個大雨的晚上撿了個姑娘回家,這姑娘才八九歲大的樣子,長得很是漂亮。王家夫婦二人心地慈善,只可惜一直沒有孩子,王夫人很是喜歡這個撿回來的姑娘。只可惜姑娘因為淋了大雨,生了一場大病,好像腦子有點不好了,據說醒來的時候糊涂了好幾天,一直胡言亂語又哭又鬧。過了幾天,這姑娘終于不再胡言亂語了,卻安靜得厲害,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雖是如此,王夫人卻不僅待她好得很,還打算收了做養女。
周圍的街坊听說了此事,都在私下里議論紛紛,感嘆這姑娘命真好。王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是因為經商,在吳州城也還算是過得去。並且王家夫婦心慈,經常會接濟一些窮苦人家,更是讓他們在附近薄有善名。這撿回來的姑娘,雖然據說是長得倍兒水靈,卻可惜是個悶悶的傻丫頭啊。以王家的財力,想要收養個丫頭的話,並非不能找到個不錯的。可是王夫人說了,她跟這姑娘有緣分,所以就認準了她了。于是,王家平白就多出了一位大小姐。
可誰知,這王家的便宜小姐沒做多久,居然就有人找上門去,說是這姑娘的家人。姑娘說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也不認得找上門來的人,可是那位穿著打扮都很富貴的夫人卻抱著姑娘大哭,說他們家一個多月前丟了位小姐,家人一直到處尋找,這位夫人還急得差點病了,今天好容易母女團聚了。
王夫人的得力丫鬟說,他們撿回姑娘的時候,就發現她穿著打扮不似窮苦人家,只是因為姑娘醒來了一直糊涂著,後來清醒了卻不記得前事了,他們夫人才起了收為養女的心思。
可憐王夫人,才跟這姑娘處了些感情,就得把她送還回去了。要說這位姑娘的身世,也不一般,居然是趙家三房的嫡出小姐。
趙家在吳州也算是個大戶,祖上曾經風光過的,只是到了這一輩,就有些敗落了,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趙家也還算是個書香門第,大戶人家。趙家的嫡出小姐,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相比之下,做生意的王家可就差得遠了點。
看著來尋親的夫人抱著姑娘悲喜交加的樣子,王夫人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卻還是溫和大方地請眾人到屋里坐下了,然後慢慢談。因為姑娘不記得前事了,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丟的。趙家三太太對這件事也沒有多說,只是一臉欣慰地跟王夫人說著姑娘以前的種種趣事,兩人相談甚歡。
就這樣,雖是萬般不舍,王夫人也只得將姑娘送還給了趙家。姑娘坐馬車走了好久了,王夫人還站在門口痴痴地看著,王老爺唏噓不已,卻也只得好生安慰自家夫人。好歹姑娘還在吳州城,趙家也很是感念王夫人對趙小姐的救命之恩,說王夫人若是想小姐了,可以隨時去趙府看望。
回趙府的馬車里,三太太皺眉看著身邊低著頭面無表情的四小姐,心下猶豫了許久,終是忍不住試探地問︰「綰舒啊,你當真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綰舒在听到三太太喚她名字的時候,眉頭一跳,隨即又恢復了波瀾平靜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之前在王家,你為何在听到我喚你名字的時候反應那麼大,一直追問我是不是認得你,是不是知道這都是怎麼了?」
「我只是覺得綰舒這個名字耳熟而已。」
「哦,那你說的,‘這都是怎麼了’,是什麼?」
「因為我想不起以前的事了。」
三太太見綰舒低垂著頭,安安靜靜的樣子,不像是說謊,可心中卻還是懷疑,于是頓了頓,追問道︰「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醒來之前的事情?」
「嗯。」
三太太確實能感覺得到綰舒變了,以前的綰舒因為體弱多病,所以一直性格很柔弱,或者說懦弱。雖然現在綰舒看上去也安靜極了,卻完全不是從前的感覺。見綰舒似是不想再說話的樣子,三太太也不再追問,把所有的懷疑都藏到了心里。
馬車穿過街道,在城南的一處大宅院門口停了下來,綰舒扶著丫鬟的手下來,抬頭望去,青磚紅瓦的圍牆,朱漆雕花大門,黑底鎏金的牌匾上是龍飛鳳舞的兩個大字——趙府。
這就是趙府了,原來這個新身體姓趙,只是名字陰差陽錯地也念做「婉淑」。綰舒站在門前,一時間只覺得造化弄人,天意難測。當日去法場,她已是抱著赴死的決心,為何蒼天偏偏不肯遂願,定要讓她獨活?
雖已是初秋,正午的太陽卻還是有些毒,綰舒身體本就不好,在日頭下才站了這麼片刻就又覺得頭有些暈起來。三太太劉蘭已進了門,對著綰舒招手︰「還站在日頭地下做什麼?進來啊。」
綰舒收起心中的悲意,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進了趙府。到了西跨院三房,三太太說她累了,就先回去歇息了,讓綰舒也先歇一下,晚上再去見老爺和老太太。綰舒默然地跟著丫鬟回了自己的小側院,這處側院名為「荷塘」。院子雖不大,院中央卻有一汪碧綠的池水,夏日蓮花鋪滿池塘,因此取名「荷塘」。現在已是初秋,荷塘里的蓮花大多開敗了,只剩下一池碧綠的荷葉。
綰舒跟著丫鬟到了側院堂屋里,只見里面擺設十分素淨,並不太像一個女孩的閨房,牆邊一排書櫃,反而看上去有幾分書房的樣子。早有兩個丫鬟在門口等著了,其中一個年約八九歲,長得圓潤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一瞧見綰舒,就哭著迎上前來,一邊抹淚一邊歡喜地說︰「姑娘您可算是回來了晴天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姑娘了」
「又在胡說姑娘這不是好好的麼?你哭什麼?」另一個丫鬟在晴天頭上敲了一下,呵斥道。她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樣子,已是出落得水蔥一樣,尖下巴丹鳳眼。見著綰舒,規規矩矩地上前行了個禮︰「姑娘您回來了,奴婢柳絮。」
這兩個丫頭看來已是听說了綰舒出事後不記得前事的事情,綰舒淡淡地點了點頭。
晴天站在一邊,還在抽抽搭搭地哭,卻因為綰舒的冷淡也不敢上前。柳絮望著晴天,輕輕皺了皺眉頭。綰舒到窗前坐下,回頭吩咐道︰「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晴天還想說什麼,柳絮已經行了個禮,昂著頭出去了。晴天也就把話都吞了回去,也跟著出去了。
窗外正對著那汪荷塘,碧綠的荷葉鋪展開來,將不大的池塘蓋得滿滿的。綰舒望著一池蓮葉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丫鬟在門口道︰「四小姐,三太太和三老爺請您過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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