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舒剛一開口,就听涼亭外傳來一個朗朗男聲︰「不如我來為小姐作畫一幅,如何?」
眾人皆轉頭望去,只見亭子東南方幾棵青松後轉出一位朗朗少年。
來人身姿挺拔頎長,恍若一株翠竹。一身白衣縴塵不染,墨黑的長發以一根綠絲帶束于腦後。眉似碳畫目若點漆,唇角一抹淡笑。舉手投足間,似有清風徐來,沏人心脾。
少年落落大方地立于亭外,疏朗一笑,竟讓庭內一眾小姐瞬時都紅了臉。
錢好好一雙細長的眼楮光芒閃爍,她率先轉頭望向涼舒,用略微壓低了但是眾人卻都能听到的聲音問︰「二小姐,不知這位公子是府上哪一位少爺?」
涼舒在對上那人的笑容時也是閃了一下神,此刻听得錢好好問,也是露出一臉疑惑的樣子,搖頭道︰「我並不認識這位公子……」
「咦?那怎麼……」
那少年見庭內眾人一邊竊竊私語一邊不時地轉頭看他,一拱手,道︰「柳某並非府上之人,是應了府上二公子邀約來做客。只是領路的小廝不知怎的一晃眼不見了,柳某就一人轉到了這花園里來,不巧打擾了諸位小姐。柳某並非有意唐突,只是恰巧听聞諸位小姐為作畫像一事似有猶豫。柳某不才,對作畫也略知一二。不知這位小姐,可願意讓柳某替輸了的小姐為您作畫像一幅?」
柳公子聲若清泉,舉止大方,一番言語解釋下來,庭中的小姐們不但沒有被唐突之感,反倒又多了幾分羞澀和好奇。
因著他問的人是綰舒,所以眾人又都紛紛轉頭望向綰舒。
綰舒斂衣起身微微一福,不閃不避地迎向柳公子笑望過來的眼神,抿唇一笑,落落大方道︰「原來是二哥哥的客人,那就有勞公子了。」
這位柳公子得了綰舒的應允,頓時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幾步踏入亭內,對著眾人一鞠躬,道︰「那就打擾諸位小姐了。不知,哪位小姐可以借柳某紙筆一用?」
在開始玩抽簽子之前,涼舒早就已吩咐敏兒備好了筆墨紙硯,因為有的簽子是要求寫詩作畫的。未免抽到竹簽時手忙腳亂,早就提前預備好了所需物品。
這柳公子自然也早就看見了另一個空桌上的文房四寶,他沒有直接取過來用,而是先彬彬有禮地詢問一番,可見此人家教甚好,出門在外禮數周全。
「既然四妹妹願意,筆墨紙硯都有備下,公子自是可以用的。」涼舒一抬手,敏兒忙將紙筆都擺放好,然後。
那柳公子道了一聲謝,就一斂衣袍,在那張空桌上坐下了。
綰舒和榮舒所在的那張桌子恰巧跟空桌正對面,因此,綰舒也就不需再挪動位置,以防有人遮擋。
柳公子選了一支狼嚎小筆,對綰舒點頭笑道︰「那柳某就開始作畫了。」
綰舒回道︰「公子請。」
這位柳公子當即就對著宣紙認真畫了起來。
眾人又想看他畫得如何,又都不好意思湊上前去,于是便在這空當里咬耳朵,猜測這是吳州城哪家的公子,這樣人才出眾。
這柳公子看年紀也不過十四五歲,容貌出眾,又是有禮有節,看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小門小戶的樣子。這樣的人才,吳州城是數的出來的,可是那幾個人又都不是長這樣子的。眾人猜來猜去都猜不出來,便開始詢問趙家三姊妹。畢竟這位公子之前也說了,他是應了趙府二少爺的邀約來趙府做客的。
綰舒不知,涼舒搖頭,跟二少爺、三少爺一母所出的榮舒也是一問三不知。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猜來猜去的時候,柳公子放下毛筆,抬頭一笑︰「好了,請小姐過目。」
說著,柳公子就起身把畫像親自送到了綰舒的桌前。
綰舒忙起身接過︰「多謝公子賜畫。」
柳公子笑道︰「柳某技拙,還請小姐多擔待。」
綰舒綻開手中的畫像,頓時臉上顯出幾分驚訝之色來,又對著柳公子行了一禮,道︰「公子實在謙虛,此等畫技為小女作畫像,實在是小女榮幸。」
柳公子也回了一禮︰「小姐謬贊,柳某不敢當。」
幾位小姐一開始還都矜持著,只好奇地望著綰舒手里的宣紙。此刻听綰舒居然這樣盛贊,也都顧不上矜持了,忙起身過來看畫。
這一看之下,眾人皆是驚訝贊嘆。
綰舒母親史雪芷乃是當年冠絕吳州城的美人,綰舒隨了她八分長相,底子自然不俗。只是眼下綰舒也才不足十歲,五官遠未長開。雖仍可看出是個美人胚子,畢竟年齡尚小,身量不足,在涼舒等人面前,略嫌稚女敕。
可是此刻這畫像上,綰舒卻並非是十歲左右的樣子。雖然面貌仍舊跟綰舒有八分想象,但是畫中之人面容沉靜,一雙妙目中似有千言萬語,整個人的感覺,完全不是個十歲的孩童。
再加上柳公子畫技非凡,雖然只有寥寥數筆,卻把人的神情勾畫得極為精準,綰舒一顰一笑躍然紙上。
楚俏枝猛盯著畫像看過後,又轉頭猛盯著綰舒看了一番,大聲道︰「哎呀,真是奇怪了,剛才第一眼看這畫像,只覺得好似畫像上的人比四小姐要大上那麼兩三歲。可是眼下再看,怎麼又越看越像啊」
榮舒也拉過綰舒一臉不解地直打量︰「四妹妹,你是什麼時候趁我不備突然長大了幾歲吧?怎麼從前不覺得,今日越看越覺得妹妹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啊……」
雖然眾人說得都不清不楚的,可是綰舒卻明白她們什麼意思。
她如今頂著的這個皮囊只有十歲不到,可是皮囊下的魂魄卻早已經過了一世。
面貌依舊稚女敕,而神情卻早已不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天真。
這樣的矛盾之下,眾人會覺得她好似平白長大幾歲,也並不奇怪。
因此,綰舒也不辯解什麼,只微微一笑道︰「姐姐們說的哪里的話,自然是柳公子畫技太好,庸碌姿色也可畫成西施。因此,妹妹是佔得了些便宜罷了。」
「小姐太過自謙了,柳某技拙,所畫哪里及得上小姐一二……」
听綰舒夸贊自己,柳公子笑著又把贊賞給推了回去。
正在這時,就听亭外又傳來一聲朗笑︰「我說怎麼到處都找不到人,柳公子竟是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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