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綰舒只覺一股暗香迎面撲來,頓時眼前一晃。待得腦海清明之後,那個「小二」早已不見了身影。
晴天使勁甩了甩腦袋,瞪大眼楮望著一旁皺眉深思的綰舒,遲疑地問︰「小姐……我剛才,好像做了個特別奇怪的白日夢。」
綰舒好笑地瞥她一眼︰「那不是夢。」
晴天目瞪口呆︰「真的……真的有會妖術的人?」
綰舒從袖中掏出方才御香給她的那個牌子仔細打量。牌子約有手掌長,不知是什麼木頭所制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牌面正中「御香」兩個字刻得古雅精致,筆尾處輕輕勾起,好似燻香的余煙裊裊。
這個神秘古怪自稱「御香」的人,給綰舒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單是今日展露給她看的那番手段,就已是非同小可。可以想見,若那人全力而為,將會是怎樣的可怕。
這樣一個神秘、可怕又身懷秘術的人,為何會看中自己?單單只是因為她對氣味天生敏銳麼?
這世上哪有白得的好處,御香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會是有心做善事的,她要的,必然比給的要多的多。
她已展示了這世間難得的手段,若是答應了她,必然會得到很多。可是這人想要從她這里得到的,怕是會比她所給的,要翻數倍。
「小姐,您在想什麼呢?莫非那人給的這個牌子有古怪?」
綰舒看一眼晴天,似是隨口問道︰「晴天,若你有想要達成的心願,可是這願望實在太難,你要做成,機會渺茫。而今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可以讓你大大增加成功的幾率,你會怎麼辦?」
晴天撓了撓頭,認真地想了一下,才回到道︰「小姐,晴天覺得,若是真的有心願,不論這願望是否很難達到,都該努力去爭取。可是若因為困難就想借助不可靠的他物,還是要三思的。」
看來晴天是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正拐彎抹角地勸她呢。
綰舒笑了笑,難得直腸子的晴天也會轉著彎地說事。
「可是,若是這心願,是必須達到的。為了這個心願,你甚至可以豁出性命去呢?」
「啊?小姐,這哪兒是心願吶,這是血海深仇吧」
綰舒點頭︰「對,如果就是血海深仇呢?你必須要報仇,可是那位仇人,他實在太過厲害。甚至,也不止是他,更可能是他們。而在他們背後站著的那個人,他一手遮天,一言就可讓你生,一言就可讓你死。」
晴天愣了愣,呆呆地說︰「小姐,咱們天祈朝一手遮天,一言斷生死的人,那是……聖上吧……」
綰舒揚眉,淡淡道︰「那又如何?」
晴天神情一緊,見走廊上左右無人,忙壓低聲音結結巴巴道︰「小姐,這話可不要亂說會、會惹大禍的」
綰舒忽的一笑,點頭道︰「看把你嚇的,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見晴天還要再說什麼,綰舒忙將那個牌子揣起來,道,「好了,耽誤了這麼久,想必錢小姐他們該等急了,我們趕緊進去吧。」
綰舒才一轉身,就見身旁一個包間的門被人推開來,當先走出來的那個少年,濃眉星目,器宇軒昂。望見綰舒的時候,也怔了一下,隨即就粲然一笑道︰「咦,怎麼這麼巧,居然在這里遇見了。」
綰舒也是怔了怔,點頭道︰「柳公子,又見面了。」
柳松柏听見綰舒的稱呼,眉頭一皺,不大高興道︰「既然我們已是朋友,怎麼還叫的如此生疏,你直呼我名字就是了」
綰舒還未來得及答話,就听「哎喲」一聲,又一個少年自包間里走了出來。
那人一身華服,眉目風流,對著綰舒上下打量一番後,「刷」地一下打開手中的折扇,點了點頭,笑著對柳松柏道︰「你小子不錯啊,才過來多久,這就認識了‘紅顏知己’了?」
他語氣輕佻,神情無禮,綰舒忍不住眉頭一皺。
柳松柏見了,忙一沉臉,道︰「晴姐姐,你不要胡說,這位是趙府的四小姐」
綰舒驚訝,原來這位「少年」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那位晴小姐卻好似一點都不在意柳松柏的惱怒,仍舊笑眯眯道︰「我又沒說錯什麼,你剛才自己說你們是朋友,且讓人家直接喚你的名字的嘛,我當然以為你們很熟咯」說著,她又轉頭望向綰舒,「我這位弟弟真是無聊對不對?什麼事情都要跟人較真的。」
「明明是晴姐姐你講話不清不楚惹人誤會」
「我哪里講話不清不楚了?我說‘紅顏知己’怎麼了?又不是說‘你的小美人兒’、‘你的小心肝兒’、‘你的小冤家’,怎麼不對了?」
「你你你……」
「你什麼你,居然拿手指著自己的姐姐,多麼失禮小心我告訴叔叔去啊」少女一把將柳松柏指著她的食指拍下來。
柳松柏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氣悶地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