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綰舒回到那間眾人聚集的房間中,唐糖關心地問她︰「阿姊,剛才那個人是誰啊?你沒有怎麼樣吧?」
綰舒搖搖頭。
唐糖還想再問什麼的時候,御香開口了。還是那樣妖嬈的聲音,帶著無限的**。這次她沒有多少廢話,干脆了當地直接給他們布置了一項任務︰去谷中采摘一株花。
這株花有個很好听的名字——「忘憂」,它是一味名為「忘憂香」的主料。此花長得非常不起眼,花分五瓣,沒有香味,顏色也不固定,伴著雜草野花為生。往往是一大片看著差不多樣子的野花中,藏著這麼一株忘憂花。因此很容易跟一些小野花混淆,著實難以分辨。更別說,這大晚上的,光線昏暗,連路都看不清楚。
要識別此花,主要是靠三種方式︰
一種是味道辨認,此花花瓣咀嚼時,開始略有些清甜,而後就是陡然轉苦,至最後苦不堪言;
第二種是靠藥粉辨認,有一種非常常用的金瘡藥,在撒到這種忘憂花的花瓣上時,花瓣顏色會突然加深,而後隨著時間過去,再慢慢轉淡,直至恢復原來的樣子;
第三種,是靠著毒蜘蛛辨認,有一種名為「毒天羅」的劇毒蜘蛛,最喜歡吃這種花的花瓣,只要能夠捉到一只毒天羅,把它在野花叢中一放,若是周圍有這種花,那麼毒天羅必然會沖過去三下兩下啃食掉。
說起來忘憂花的辨別方式很多樣,似是比較容易識別的。可實際上,這每一種方式,都不大實用。
第一種,你總不能見到一片野花,就去全部拔了一個一個嘗吧?再說,這谷中奇花異草著實太多,御香還沒有教他們的有太多太多。私自亂吃亂嘗,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小命賠上了。
第二種,金瘡藥可以很簡單地得到,可是天這樣黑,本來花的顏色就幾乎分辨不出來。即使有稍微轉深,也根本肉眼難辨。
第三種,先不說毒天羅是多麼難以得到。即便是僥幸捉到了一只毒天羅,你放了它之後它還好心地沒有去咬你,而是去找忘憂花了。可是,毒天羅是幸喜食此花的,一旦找到,必然吃光光。而御香是要他們摘一株回去。你在毒天羅吃花的時候,從它的蛛口中搶食試試看?嫌死的不夠慢麼?
因此,找到此花的方法雖然有三種之多,可是礙于種種因素的限制,居然每一條都幾乎是死路。
御香布置完了任務之後,就讓他們自行選擇輔助的工具。桌子上有匕首,有**,有金瘡藥,還有各種調香的原料,供他們制作已經學會的一些可能用得上的香粉。
唐糖听完了任務的內容後,就愁容滿面地問綰舒︰「阿姊,這次的任務好難啊,該怎麼辦呢?」
綰舒沒有回話,先去搶了兩把匕首,遞給唐糖一把。
這種危險的「工具」,即便是自己用不到,也還是盡量少地落到這些心思難測的少年少女們手中的好。
更何況,綰舒已經眼尖地看到,那天晚上要挾自己和唐糖的那個男孩子,還有那個一語不發冷冰冰的女孩子,都已經各自拿到了一把匕首。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心之心卻不可無。
迅速地配了幾種香粉,又拿上幾件覺得可用的東西後,綰舒和唐糖就結伴在丫鬟的帶領下去了忘憂花生長的那片谷地。
經過這些日子,她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漆黑詭異的山谷,還有神出鬼沒總是一言不發的丫鬟。待丫鬟消失後,唐糖有些憂愁地問綰舒︰「阿姊,你有什麼辦法麼?」
綰舒沒有回答,反而反問道︰「你覺得,毒天羅是怎麼在一堆長得差不多的野花中,挑出忘憂花的?」
唐糖遲疑地道︰「不是說毒天羅幸喜食此花麼?可能有什麼特殊的感應方法吧……」
綰舒點點頭︰「所以,那個方法,是什麼呢?此花沒有香味,形似野花,毒天羅是怎麼一下子就區分的出來的?」
「這……御香也沒有講啊……」
「不,她講了。」
「啊?」唐糖睜大雙眼不明所以。
綰舒望著她,表情平淡,語氣肯定︰「她說,此花沒有香味。」
「啊我知道了」唐糖眼楮一亮,「她的意思是,忘憂花是有別的氣味的,只是不是香味罷了,對麼?」
綰舒贊許地望了她一眼,點點頭︰「我們一直學的是調香術,御香總是讓我們辨認各種香粉的氣味,所以不知不覺,會走入誤區。她說沒有香味的時候,我們很容易第一反應就是沒有氣味。可是,沒有香味,卻並不代表沒有氣味。」
唐糖興奮地跳了跳,晃著綰舒的胳膊道︰「阿姊,那忘憂花應該是什麼味道呢?」
「血腥味。」
「啊?」
綰舒微微眯起眼楮,肯定地點點頭︰「遇到金瘡藥,會變色。劇毒無比的毒天羅喜食此花,而毒天羅同時也喜歡吸食人血。所以,忘憂花應當是有很淡很淡的血腥味的。」
「原來如此」唐糖一拍手,就著急道,「阿姊,那我們只要尋到了血腥味,就能找到這種花了?」
「很難。」綰舒皺了皺眉,「此花不是成片生長,單獨一株,氣味必然很淡,再加上周圍野花眾多……」
「那……那怎麼辦啊……」唐糖瞬間垮了臉。
「沒辦法,先走走看吧。」說著,綰舒當先邁步向前走去。唐糖忙跟了上去。
二人才走了不久,就听到前方似是有打斗的聲音。
綰舒忙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跟唐糖俯來,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似是有三個少年在對陣。其中兩個人手拿匕首,圍著另外一個,被圍的那個少年身形有些踉蹌。
其中一人道︰「你已經中了斷脈散,越是活動,毒發的酒越快。再過一刻,毒攻到你的心肺,你必死無疑你若是肯交出御毒給你的那本《毒物集》,我們就放你一馬。」
另外一個附和道︰「就是,小子你不要不識好歹。一本書跟一條命,哪個更重要,你不會不明白。」
被圍的少年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卻始終一言不發,時不時地抬手險險擋住刺過來的冷刀子,或者閃身躲過撒過來的粉末。
那二人嘰嘰咕咕了半天,眼看說服不了對方,便對了個眼神,決定痛下殺手。
就在此時,只見那被圍的少年突然不要命一樣地沖上前來。那二人嚇一跳,雙雙舉刀刺去,卻見對方根本不閃避,任那刀子插進自己的身體里。與此同時,借著三人身體靠近的那個瞬間,雙手一抖,分別在兩人身上拍了一巴掌。
那二人見鬼一樣地驚叫一聲,一使勁將刀子拔出來,鮮紅的血頓時灑了二人一臉。而對面的少年卻好似全無痛覺的樣子,一雙銳利的眼楮直狠狠地瞪著他們。在這清冷的月光下,生生教他們瞬間脊背上就出了一層汗。
兩人心下一驚,再想到那本書,又是一咬牙一狠心,才要再給那少年補上兩刀送他去西天。卻見他已經推開二人猛地向前跑了幾步,從斷崖邊跳了下去
兩人一愣,忙都跑到斷崖邊往下一看。夜色朦朧,斷崖下一片霧氣,什麼都看不清楚。
矮個的一拍大腿,怒罵道︰「龜孫子,居然自殺」
高個的抬手拉起袖子,看到手臂上音樂出現的紅色小點點,頓時臉上就變了色。急聲道︰「不好,他剛才給我們下的是紅雨快走,去找寒冰草」
矮個的一听,忙也去看自己的胳膊,頓時也是臉色一白。兩人再也顧不得崖下邊生死未卜的少年,掉頭急匆匆離開了。
待他們走後,唐糖才白著臉小聲問綰舒道︰「他們……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好像不是跟我們一起的?」
「他們應該是跟我們一樣,也是來試煉的。只不過,我們跟御香學調香術,他們跟御毒學用毒術。」
「御毒?那是誰?」
綰舒沒有多解釋,她認得方才那少年跳下去的那個斷崖。那邊並不高,只是因為斷崖下有一條自地底流出的暖河,所以才會在這冬日里遍布霧氣。晚上人的視野有限,便很容易以為這個斷崖很高。
兩人到了斷崖邊,很是猶豫了一番。看方才的那個情形,似是那兩位少年想要殺人奪書,而這個少年寧死不屈。他被下了劇毒,又被捅了兩刀,如今掉到斷崖下,沒有人搭救的話,很可能就小命不保了。
可是……能夠拼著挨兩刀子,也要給對方下毒,說明他也是個狠角色。
猶豫片刻,綰舒還是決定冒個險。即便知道她要救的或許會使個豺狼,可見死不救實在讓她良心難安,何況,關于她懷里的那本《毒物集》,她也有想要問的事情。
兩人小心翼翼地滑下了斷崖,很快就在暖河邊上找到了已經昏死過去的少年。
好容易齊心協力把他從河里拖出來,借著微弱的光一打量,綰舒和唐糖頓時都有些怔愣。
眼前的人長得實在太漂亮。你無法說出他的五官究竟是有多麼過人,可是當你望著這張臉的時候,卻會不自覺地感嘆,天底下竟然真有如此貌美之人那種美已經超越了性別的區分,縱使生在男子身上,也是傾城絕色。
綰舒愣了愣,就很快回過神來。低頭拉起他的胳膊,只見大半個臂膀都已是烏黑的顏色,且那烏黑之色還有往上繼續蔓延的趨勢。綰舒知道,這便是那兩位少年所說的「斷脈散」了。
她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匕首,在少年手腕處狠狠劃了一刀,頓時黑色的血奔涌而出。
綰舒道︰「快幫我把他的毒血擠出來」
說完後,卻不見唐糖反應,轉頭望去,只見這小丫頭竟然還在望著這美少年發呆呢。
綰舒哭笑不得,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你再發呆下去,他可就死了。」
唐糖這才回神,紅著臉不好意思地同綰舒一起由上往下使勁擠壓著少年烏黑的胳膊。黑色的血不斷流出,過了一會兒,漸漸有了紅色,再過了一會兒大部分都轉紅了。這時,綰舒忙喊停。繼續下去的話,這少年不會被毒死,卻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
她低頭從自己裙角處撕下一塊布條,給少年上了金瘡藥後,就包扎起來。
在使勁打上最後一個結的時候,綰舒似是有所感應般,突然抬頭。
就見氤氳的霧氣里,少年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周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瞬間消失不見。
少年幽碧的眸中光芒流轉,好似天邊皎月突然掉落凡間,化成瞬間的芳華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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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當當~~~重要人物出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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