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草根的馬車同江大*女乃的馬車一前一後的到了協領大人的府上,只是人家從側門進去,只在偏房等著。葉草根是直接的見到了李氏。
李氏見到她道︰「怎麼有空來了?道大人的身子好了?」
葉草根笑眯眯的道︰「多謝您惦記,也要好了。」她極力的想掩飾自己的高興,可是卻仍舊不到位,笑容時不時的從嘴角流露出。
李氏說︰「什麼喜事,你高興的這樣。說出來同我听听。可是,道大人要升官了?」
葉草根搖頭說︰「不是。」
「那是什麼?你快同我說,你高興成這樣,一定是好事。」
葉草根湊到李氏跟前道︰「姐姐,前兒咱們不是在想錢生錢的法子麼?」
李氏點點頭︰「是了,怎麼了?」
葉草根抿口笑道︰「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一年能賺上這個,她伸出了手指,在李氏的面前比劃了個二。
「這麼多什麼法子你快說」李氏驚奇的瞪大雙眼,催促著葉草根快說。
「我今兒本來是想找江大*女乃問問能不能合伙做些生意賺點銀子好日後買馬匹什麼的,可是江大*女乃說做生意艱難,建議我把銀子放到她家的典當鋪去,每個月只要收利錢就行了。」
李氏點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法子。你應下了?」
葉草根道︰「我哪里敢應下,頭一個我就什麼都不懂,若被那些奸商蒙蔽了怎麼辦?所以我想來問姐姐,這事行不行。」
李氏為難的道︰「這個……還是要你自己決定吧。」
葉草根追問道︰「那姐姐有沒有放錢在江家的典當鋪里?」若李氏說沒有她才不信呢。李協領的官兒比道草根做的大,江家連她都要巴結,就更不要說李家了,李氏肯定曉得這事,不告訴自己肯定有她的謀劃。
李氏一頓,她居然就這麼直白的問出來了,自己是要說有還是沒有呢,若過說有對方反問自己當時有法子怎麼不告訴她,日後生分了,不信任自己了,後面的事就難辦了;可如果說沒有,明顯就不值得信。
葉草根抓住李氏停頓的機會笑嘻嘻的,一副我知道了樣子︰「姐姐也有吧。真是的,姐姐先都不告訴我,可是姐姐自己也說不明白,怕我誤解了?姐姐真是的,姐姐對我那麼好,哪里會害我」
李氏點著葉草根的額頭︰「哎呀呀,所有的話都讓你一人說完了。我不急著告訴你是為你好。」
「為我好?」
「我要是告訴你了,你肯定急急的跑到江家去問,人家曉得你想做什麼,肯定壓著你啊。」
葉草根立即拍掌道︰「姐姐沒告訴我,這一拖就是好幾日,等我再到江家只是問如何賺錢,江家人就巴結的說出來,反而是我想著要不要把錢放到她家。」
李氏贊許的點著頭︰「就是這樣。江家許了你幾分的利錢?」
葉草根搖著頭︰「我沒問,想問問姐姐這事怎麼樣?」
李氏道︰「當然是好事了。咱們只要把銀子放到那,每月輕輕松松的坐等著得利錢就行了。至于江家拿咱們的引起去做什麼生意那是他們的事,他們就是賠了,可這銀子還是要還給咱們的,咱們穩贏不虧。」
葉草根嘆道︰「就是,咱們這叫借雞下蛋,讓他們去累」
李氏笑道︰「你這話雖粗,但意思卻對。」
葉草根又緊跟著問︰「那她許了姐姐多少利錢?好姐姐,也跟我說說,總之別讓我吃虧就是。」
李氏伸出三根手指︰「三分」
葉草根點點頭。同李氏又說了回子的話,這才回家。她剛出了李氏正房院門,那邊江大*女乃便從偏房出來,去見李氏。
一見到李氏,江大*女乃立即道謝︰「還有勞夫人了。」又道,「沒想到,她這般的精,輕易不上鉤」
李氏笑笑︰「精才好呢。半天才上鉤的魚那斗是大魚。對了,過兩**親自上她家去要。至于利錢,多給也無妨,總是要從她身上賺回來的。」
江大*女乃忙應下,又從袖口模出兩張銀票雙手奉上︰「夫人,這是上個月的銀子。」
李氏也不看,讓丫頭收了起來,兩個人自說不提。
回到家的葉草根先去看道草根,要跟道草根說說這事。
「咱們不是缺銀子麼?江大*女乃有個錢生錢的法子,我把銀子放江家的典當鋪去,江大*女乃到月給我送利錢來。」
道草根是听說過這個,不由的道︰「我听說這個,听說陳夫人,哦,不對,是陳貴妃了,我听他們說,陳貴妃也在外頭放銀子,每個月收不少銀子呢。對了,這利錢是多少?」
「我沒問。」
「沒問?你怎麼不問問啊」
葉草根哼了一聲︰「那樣到顯得我著急了。怎麼也要問問別家的當鋪的利錢是多少,我才好坐地還價。我已經讓唐三出去打听了,咱們可不能一棵樹上吊死。」
道草根連連的點著頭︰「還是你想的周到。」
然後兩個人在一處合計,一個月能得多少利錢,又算了一年的,隨即就被葉草根打住︰「不是這麼算的。到了一個月咱們就要送去一次,可不能死等著。」
道草根忙附和︰「是是是,你轉得真快。這麼一算,咱們還真能賺不少呢。」
葉草根得意的道︰「不錯吧。你可得快些好起來,這些日子算算了少了不少的進項,若按著這利錢來說,那就是……」
正算著,金花從外頭進來道︰「女乃女乃,唐三回來了,來回女乃女乃的話。」
葉草根道︰「叫他進來說話」他們才沒那麼多的講究呢。
唐三躬身快步走進,麻利的跪下磕頭︰「回爺同女乃女乃,小的已經在外頭打听了,利錢都是一分五,再多也就是兩分。」
葉草根一听,頓時歡喜起來。
道草根忙問道︰「怎麼了?」
葉草根湊到道草根的耳邊說了李氏那里听來的。
道草根听了這麼高的利錢,心里還有些不安,喃喃的道︰「那咱們能有這麼高麼?」
「怎麼不能。」葉草根不明白他是怎麼想的。
唐三不明所以,抬頭看看,見葉草根給了他手勢,磕頭就下去了。
葉草根道︰「我就是詐詐她。讓她曉得咱們也是知道的。」
道草根不由對葉草根豎起了大拇指︰「還是你英明。既然是這樣子,這就叫人把銀子送過去,咱們也早一日得利錢。」
葉草根道︰「不用,過兩日再去。」如果能得到高利,就算差著一兩日又如何。她要逼著江家人上門才行。
只等了兩日,江大*女乃便親自上門,拐彎抹角的提起了所謂銀子的事情,葉草根坐地起價,最後居然意想不到的談成了四分的利,這讓葉草根格外的興奮,這比李氏說的還要多,賺了賺大發了。葉草根這幾日已經算得明明白白的了,其實這事情她一點都沒吃虧,這銀子是她跟人打牌賺來的,再放到江家的當鋪生利錢,再用賺來的錢去江家買馬。看著這些銀子都叫江家賺去了,其實說到底真正賺的是她,真是大發了。
葉草根越想越高興,越想心里就越美,整天樂滋滋的,只是她這高興沒能持續兩日,就被道草根的感冒加重一掃而空。
請來的郎中也不明所以,號脈只說什麼濕氣發不出來,要下重藥。
「怎麼會這樣,前幾天不都快好了麼?」葉草根伸手探上道草根的額頭,他面上泛著潮紅,唇皮干裂。
道草根只是哼唧著。
葉草根看向了金花,金花立馬跪了下來︰「女乃女乃,我也不知道,一直都好生伺候著。」
葉草根急了︰「要你有什麼用」這邊又轉頭罵道草根,「你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又病了?」
道草根依舊不借口。他怎麼能接口呢?病情加重是因為他偷吃了東西,都怪自己這張賤嘴,不不不,都怪蘭音那丫頭的手藝太好了,讓他忍不住偷吃。
葉草根見道草根怏怏的,又心疼他,又惱火他不注意身子,很快心中的惱怒佔了上風,張口便是一頓臭罵︰「又要請醫,又是吃藥的,這還不是花銀子?非但沒有賺還賠了個精光。你是去賺錢的麼?你就是看家里有錢了,心里不舒服了,一定要賠個精光才舒服」
道草根胸腔立馬著了火,張口就要罵回去,只是嗓子一癢,忍不住咳了起來,咳的是撕心裂肺的。葉草根見了忙給他輕捶。
道草根這病嚴重了,衙門是去不了了,只得繼續告假。只是他本來就好幾日沒能去衙門了,本來就積累了許多的公事,現在又要告假,沒辦法,書吏親自將公文帶了來。
「大人,小的原不該過來勞煩大人的,只是天漸漸的要暖和起來了,馬場的事要多起來了,要核計前一年的馬匹數,又是新馬要繁殖,這些都要上交部院查收……事情漸漸的開始多了起來,若是這耽擱了……,這一年的事情就要耽擱了。」
道草根只得掙扎起來。可偏偏他一個字不認識,又要顯得自己認真,還要書吏把公文念了,這才肯蓋章。最後好容易弄完,人已經軟了好幾次。
書吏不由的有些抱怨︰「若是有師爺就好了。」每天不知道要有多少事情等著他來做,偏偏這麼個不識字認真的人還是個病秧子,真耽誤了他多少的工夫。
道草根躺在炕上,細細的想著書吏方才咕噥的話。看來是要請個郎中了,不對,他先要養好自己的身子。首先他要忌口,一定不能再偷吃了。
只是他的定力不足,沒兩天又被綠嬌的手藝俘虜了,結果,這身子,反反復復病了近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