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絕對對甄心很是忌憚,生怕她察覺到自己與那只黃鼠狼之間有所關系,整晚輾轉難眠,一直挨到「喔喔~喔~」的聲音傳來,公雞打鳴,天該亮了,蘇禾才稍安心地昏昏沉沉進入夢鄉。
老天總算順了她一次,穆白並沒有找上門來。
沒過多久,住在隔壁的甄心過來敲門,「蘇執事,該出發了」
蘇禾揉著眼楮朝窗戶看了眼,天這麼快就亮開了,她拖著沉甸甸的身軀過去開了門,甄心站在門外朝她看了眼,也沒多說什麼,只道︰「我去叫小二把馬喂好,順便準備好飯菜在一樓等你」
「好」蘇禾應了一聲,甄心隨即下了樓,這時左邊的房門打開,徐徐走出兩個俏麗的姑娘,兩人樂呵呵地說著什麼,繼而伏在走廊外的護欄上交談。
蘇禾並未在意,使勁兒搖搖還不太清醒的腦袋,轉身進去關了門。驀地,一抹灰色身影從窗口一閃而進,驚得蘇禾雙拳緊握,兩腿一扎,擺出一個防御姿勢,人立馬倍兒精神。
「不必這麼緊張吧」
听清對方的話,看清對方的人,蘇禾模了模額上的冷汗,必須盡量保持冷靜,該來的總會來
「我等了你一晚上誒,可是把我寂寞慘了,還搞得沒睡好,感覺眼楮浮腫得跟個球似地」蘇禾一邊打趣一邊伸手揉著眼楮,盡量放松神經地坐在穆白對面。
穆白手中折扇啪地合上,他翻了個白眼,明顯不以為然,但他偏偏不是無趣之人,當即諧謔道︰「自從一別,我更是思念了蘇大美人將近兩個月,這不趁你那個跟班離得遠了點,便趕緊過來相見,美人兒打算怎麼賠償我?」
看著穆白那浮夸yin邪的神情,即便知道穆白不過是演戲,蘇禾還是怎麼看他那樣兒怎麼不爽,當即變了語調正色道︰「我可沒那本事有那樣的跟班,你還是有屁快放,她隨時會回來我是個貪生怕死的,你也想我活著繼續給你所用,是不?」
穆白訕訕一笑,這個女人粗放潑皮的一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即模著下巴思索道︰「放心吧,門外有我的人把風,這次去長安,所為何事,你心里可是有數?」
蘇禾皺眉看著穆白,她之前對那兩可愛的女子毫無戒備,原來她們是穆白的人,難怪穆白選在這時候進來,自己倒是干緊張了一番。再說那還未有絲毫了解的長安之事,如果穆白要插一腳進來,自己左右不是人啊……
「閣主只是讓我們去長安,其他的只字未提」蘇禾冷靜地說道,卻也是大實話。
「哦?」穆白的聲音充斥著不信任的意味,听在蘇禾耳朵里格外諷刺,一氣之下就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若是不信,何必來問?」
她最討厭有人懷疑自己,如果當初老爸老媽肯信她,肯給解釋的機會,會不會就不用長年累月地被關在全封閉寄宿學校?她從不後悔掰斷蘇鵬的小手指,不然,她被捂死,蘇鵬進獄,一切就都完了她只是覺得有必要為了是自己釀成蘇鵬痛苦這件事表示一下無心之過,前提是沒被從那個家送走
「先別動氣」穆白氣定神閑地示意蘇禾坐下說話,蘇禾冷冷地哼了一聲,一狠狠坐在貌似跟她有仇的凳子上,穆白揚揚眉,「你可曾想過在玉鳴樓背後操縱一切的究竟是誰?」
蘇禾舌忝舌忝嘴,穆白忽然的這一問絕對可以將她從憤怒中拉回來,她哆嗦著嘴唇,「你打算告訴我了麼?」
「呵呵……」穆白意味深長地一笑,蘇禾更是糊涂。
這是武周後期,武則天已經年近八十高齡,莫不說蘇禾認為那段驚心動魄的爭權之戰即將拉開,就算平民百姓,也該猜到這武氏天下不久後怕是要更換聖主
施黛柔是玉鳴閣內唯一見過終極大*OSS的人,對她而言,那是個爛在肚子里的秘密吧,就是你把她肚子破了掏出心肝脾肺腸子來,也絕不會找到答案的秘密
今天四月之初,施黛柔接到一道命令後,攜裘千彩潛入突厥,玉鳴樓的人幾乎都知道兩人是出去執行任務,然而目的地、任務內容卻無一人知曉,理論和表觀上是如此,但蘇禾確實知道一二,其原因除了方玉嬌外,還有一個人,便是明玉。
不管是出自施黛柔的某種手段,還是明玉僅僅為了表忠心,她把自己四月時在裘千彩書房內抄寫的一張紙條給了蘇禾︰「突厥默啜全面騷擾邊境,有時進入內地︰正月,突厥寇鹽州、夏州;三月,破石嶺,寇並州……」
蘇禾不可能不震驚,她早做過種種猜想。
從支離破碎的記憶里尋蛛絲馬跡,那些歪曲歷史的電視劇中,無情殘酷的武則天,近水樓台的太平公主,詭計多端的上官婉兒,還有三年前就被封為太子的李顯,他那**老婆韋後,和yin後私通的武三思……不管是誰,其運營操作玉鳴樓雪鷹門的真實目的何在?
蘇禾越想,就越害怕,也越釋然,自己不過是只螻蟻,胳膊腿兒再粗,指不定哪天就成渣了
「你若有難處,不說也罷穆白你放心好了,為了好好活在當下,為了活得更長一些,我會為了你不遺余力的」
蘇禾難得地善解人意一次,微微翹起的嘴角卻掛著一絲苦笑,「不過你最好也得不遺余力地保我周全,否則我要是死不瞑目,做鬼也要纏死你」
「這個當然」穆白嘴角也滲著一絲苦笑,「我只給你說清楚一件事,武後從去年十月至今,一直在長安處理朝政,不論你猜想的那個人是誰,或者可能那不只是一個人,都一定會在長安,但玉鳴樓里能站在他們面前的只有施黛柔一人,你只管按照施黛柔交代的去做,定會安然無恙」
「謝謝你能說這些……」蘇禾拱手說道,心里卻在反復思量穆白話里的意思。
「你自己保重,等你代替施黛柔的那一天,自然會明白一切,現在知道太多只會徒增負擔」穆白說完,起身作別,翻窗而去。
蘇禾目送穆白離去的方向,心情不好不壞,穆白見自己就只是為了說這些?一些警戒話語,如果沒有毒藥和與之關聯的解藥這事,或許會很感謝他,感激涕零那樣兒,蘇禾冷笑一聲,走出了房門。
那兩俏女子交頭接耳,嘻嘻哈哈正說著什麼,見蘇禾出來,自然地向這邊望了一眼,沖蘇禾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蘇禾回以一笑,輕輕松松地向樓下走去。
一樓大廳里並未看見甄心的身影,蘇禾正左顧右盼,昨日接待她們的小二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將手里白帕子往肩上一搭,「是蘇姑娘吧,您這邊請,我已按照先前那位姐姐的吩咐將飯菜準備好」
店小二邊說邊在前引路,來到左邊角落里的一桌,抓下帕子來回擦拭凳子,完事後帕子再往肩上一搭,「姑娘請坐」蘇禾盯著可愛的小二,捂嘴輕笑,這跟電視劇里的倒是一個模子
小二呆呆地也盯著蘇禾看,能對他們這些下人如此親切的女子本就少之又少,他還從未見過有哪位姑娘笑得如此讓人**啊……
蘇禾尷尬地干咳兩聲,「忙你的去吧」
本來她還想問問甄心干嘛去了,一看小二這傻樣便立馬打發開。
沒坐多久,甄心從門外進來,蘇禾從她冰冷的臉上自然看不去任何訊息來,只好問道︰「做什麼去了,這麼久,飯菜都快涼了」
「不知哪個毛賊遷走了我們一匹馬,我讓看馬的聯系再買了一匹。」甄心平淡無奇地說著,「這里到洛陽只消兩個多時辰,中間也沒有驛站,不好買到,幸虧有對省親的夫婦,勻了一匹拉貨的賣給我們」
這就是報應啊蘇禾心道,明明感覺這事兒肯定是穆白干的,可又覺得這就是搶人馬的報應,而且天老爺是眷顧她們的,只給了這麼個小小懲罰,不知道下次天老是不是還這麼豁然,蘇禾心里苦笑,嘴上卻勸慰甄心多吃些……厚著臉皮要各種,收藏、推薦、評論……都看到這章節了,就收藏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