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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成風想到這里,不由得模了模臉上的皮膚,搖頭失笑——
十幾個大老爺們,竟然變成了白面書生
囡囡看著黃成風的動作,取笑道︰
「可是覺得變了個人一樣?」
黃成風心頭一凜,暗怪自己在小姐面前走了神,連忙回道︰
「屬下還未謝小姐恩德」
囡囡搖了搖頭,輕輕道︰
「你錯了我只不過賜你一壇美酒,以謝你們對林府的忠誠,並無什麼‘恩德’之說。」
黃成風單膝跪地,答道︰
「屬下明白。」
囡囡笑道︰
「起來吧。天賜機緣,可莫要錯失良機。」
黃成風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
自那日之後,三少爺每日帶著眾人打熬身體,學習拳法,從早到晚,要在往常,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別說半個月,就是三天都撐不下來。
可是眾人奇怪的發現,每當自己覺得快撐不下去時,體內就有一股熱流涌出,順著七經八脈繞上一圈,不過片刻,身上的酸痛就消失了,三少爺似也知道,又會拉著眾人訓練,如此往復,半月來,沒有內力的練出了內力,有了內力的更加雄厚。
自己粗算了算,這半月之功,相當于自己之前十五年所習。
這當然不是天賜機緣,而是小姐的厚待。
如此奇效東西,騰龍國幾百年歷史上都人沒有听聞過,何況是親自喝上一口?
三少爺也說了,這酒喝了,其效用不足一月,而他們這些人,必須在這一個月內加緊訓練,好將酒中的奇效盡量全部吸收,吸收了多少,就意味著以後的發展潛力有多大
眾人皆鄭重應了,半月已經是如此,一個月又將會如何?
他們原本只是不入流的混混,不過有些枝末功夫,如今登天的梯子已經搭上了,誰又肯浪費這大好良機?
做下人也無妨,做護衛也可以,甚至為奴都無所謂——
他們甚至認為,成為林府的奴才,簡直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想到這些自己原來的屬下,竟然也有如此賣命的時候,黃成風也不禁暗暗吃驚︰
就是混混,也有自己的追求
自己也要抓緊,別讓被人超過了才是
「小姐若無其他吩咐,屬下就告退了」
囡囡點了點頭,目送著黃成風出去。
打從小辰開始訓練他們起,囡囡就將這支一共十七人的「潑皮混混」組建成了林府的守衛隊,黃成風就成了當仁不讓的隊長,從此在囡囡面前只自稱「屬下」,絕不僭越。
韓夫人的私塾又開始教學了,而且由于六月的童生試,對學子們的管教越發嚴厲起來,只是對小桓格外厚愛——至于小辰,撒嬌耍賴的不去讀書,只一心向武,囡囡無法,也只得由他,只囑咐小桓每日必將所學功課教給小辰一遍。
囡囡一直認為,哪怕好讀書,不求甚解,也比做個只懂舞刀弄槍而文墨不通的粗人強多了。
于是,小桓每日讀書不倦,小辰勤練武藝,然然躲在空間里與毛毛修行,反倒是自己無事可做。
至于水果鋪子與豆腐作坊,分別有孫志義和大山操持,一時間,囡囡果然成了個「富貴閑人」。
這日,天光晴好,碧藍如洗。
囡囡惦記山上修行的七個孩子,索**待了一番,只由大山一人替囡囡駕車向太平村駛來。
進得太平村,囡囡留下大山在村中,獨自一人上山。
*光明媚,山上萬物復蘇,花花草草都抽長了身子,在微風中舒展搖曳。
囡囡極喜歡這種欣欣向榮的氣氛,只覺得身上的倦怠都消失了,身體里充滿了生機。
氣沉丹田,囡囡騰空而起,在茂林森枝中穿梭,身輕如煙,不曾沾染分毫。
片刻後,隱隱听見遠處傳來琴聲,囡囡心頭一動,向聲音來處飛去。
站在樹枝上,只見林中小片空地邊緣,一位白衣男子坐在草甸上,身後倚著一棵高壯梧桐,頭發用一根不知哪里找來的樹枝挽起,腿上橫著一把古琴,手指修長,律動不停。
琴聲嗚咽淒然,那男子卻一臉瀟灑寫意,口中朗朗念道︰
「望里蓬瀛近,
行來閬苑齊。
晴霞開碧沼,
落月隱金堤。
葉密鶯先覺,
花繁徑不迷。
笙歌回輦處,
長在鳳城西。」
琴音一轉,又變成悠然喜悅之意——
「古戍饑烏集,荒城野雉飛。
何年劫火剩殘灰,
試看英雄碧血,滿龍堆。
玉帳空分壘,金笳已罷吹。
東風回首盡成非,
不道興亡命也,豈人為。」
若是單獨拿出來,詩自是好詩,琴也是好琴,可是兩兩相配,琴未表詩意,詩未合琴聲,卻實在不和諧的緊,
囡囡眉頭微皺,那琴音又是一變,華麗苒苒,聲若靡靡,清朗的聲音轉而帶了幾分戲謔︰
「簾卷青樓,東風暖,楊花亂飄晴晝。
蘭袂褪香,羅帳褰紅,繡枕旋移相就。
海棠花謝春融暖,偎人恁,嬌波頻溜。
象床穩,鴛衾謾展,浪翻紅縐。」
囡囡听的一怒,長袖揮舞,如銀練般打向那人,那男子身形一轉,抱著琴躲了過去,嘴里嚷嚷道︰
「哪里來的刁蠻潑婦?怎麼一言不發就動起手來?」
囡囡見他躲了過去,心里更怒,也不說話,兩條長袖交替伸出,直把男子打的跌跌後退,手中的琴「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男子一怒,喝道︰
「林小姐,可夠了?」
囡囡身形一頓,停在那里,不再動作,只一雙眼楮怒視著那人。
男子模索著找到地上的琴,愛惜心疼般模了又模,才對著囡囡的方向喊道︰
「不過是說笑兩句,怎麼」
話音未落,囡囡又要開打,男子听到聲音,連忙止住話頭,討饒道︰
「好,好,好,我錯了就是」
囡囡暗自冷笑,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起了紅暈,鎮定了良久,方才開口道︰
「殿下堂堂皇子,怎麼竟然變成了登徒浪子一般?」
沒錯,那男子就是騰龍國的三皇子——騰子清。
話說騰子清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抒發下心中煩悶,卻听見樹枝上隱隱有衣料摩擦的聲音,又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果香,才起了戲弄之意,做了那麼一首艷詞,誰知便把這位林小姐惹惱了呢?
心中苦笑不迭,這琴倒不名貴,卻是一位故去好友所贈,琴一掉地,自己情急,竟是暴露出了自個的齷齪心思。
唉,慎獨啊慎獨,怎麼自己總是學不會呢?
都怪摘花拂柳,竟然留我一人在這老林子里,這下惹了麻煩了吧
似真似假的自我檢討一番,騰子清挺了挺胸膛,方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我自念我的詩,誰知林小姐在一旁偷听,又怪得了誰?」
囡囡面上又是一紅,的確是自己偷偷模模跑來在先,可是,一聲清哼,駁道︰
「你若不知是誰,又怎麼會叫出名字來?」
騰子清暗惱,都怪自己嘴快,知道就知道吧,怎麼還要說出來?
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林小姐就當沒听見就是,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我也是堂堂皇子,怎麼說打就打?」
囡囡心中一動,不答反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我在?」
騰子清晃了晃腦袋,頭上挽發的樹枝搖搖欲墜,幾縷發絲垂下,又添了幾分放蕩不羈︰
「我自然知道,林小姐難道沒听說過——五官缺一者,其它必倍爾?那日芳香盈鼻,卻只有林小姐的果香味最為特別。」
囡囡一愣,看向三皇子那雙緊閉的眼楮,此人長的玉面修容,眼楮卻是盲的,真是可惜了
語氣就和軟了些︰
「是小女魯莽了。」
又想到他剛才念的什麼「蘭袂褪香」「嬌波頻溜」「繡枕旋移相就」之類的話,心中羞惱又起,臉若紅霞,暗道還好這人看不見,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騰子清正等著听一些嘲諷的話,沒想到卻等來一句道歉,那聲音不似之前的冷淡,倒好似芙蓉桂花糖糕一般,軟軟甜甜,好似要滲到心里。
不由自主的就呆愣了一下,轉而一笑,試探的問道︰
「莫不是臉紅了?」
見對方沒有回音,猜是自己說對了,努力想象著對方俏臉微紅的樣子,卻勾勒不出半點輪廓,心下黯然。
又作出玩世不恭的樣子來,似笑非笑道︰
「林小姐是林府當家,連這點玩笑都受不得,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囡囡軟下的心腸頓時又被這話氣的來了火氣,對他們這些紈褲子弟來說,這些話只是「玩笑」?
卻不知那些被這樣言語戲弄的女子有做何感想?
當下冷聲道︰
「殿下堂堂皇子,也該知道‘檢點’二字,免得污了天潢貴冑的臉面」
騰子清面上一白,側過頭模索著整了整剛才弄得凌亂的衣衫,頭發下垂,正好擋住了囡囡的視線,滿不在乎的笑道︰
「我這個樣子,就是禮儀周全,難道還能給皇家添什麼光彩麼?」
囡囡一噎,想那太子名正言順,庸王有勇有謀,只有眼前的三皇子,縱有漢武高宗之才,也只能如此一生了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