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天下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真相

作者 ︰ 秋唐

李逸贏了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來,另外一方面,李逸也就把配方告訴了金貴,作為交易的條件。(神座)

五日之後,李逸夜晚回到了醉花樓,金貴已經在那里恭候,見李逸前來,道︰「李市令,請跟草民來。有件東西你應該看看!」

李逸眉頭皺了皺,微微點頭。

再次離開了醉花樓,上了一輛馬車,朝著城東的方向奔去。

天色顯得有些陰沉,風吹在臉上讓人卻發現沒前幾日那麼冷,可依舊如刀割了一般。

「天要下雪了!」

金貴在一旁低聲說道,放下了車窗,搓搓自己的手。

「嗯!」

李逸低聲的答應了一聲,又問道︰「給你的配方應該試過了吧。」

要燒制水泥並非什麼難度,一般的土窯便可以燒制,以金貴他們的本事,想必要做到並非難事,至于自己所言真假,只要一試便知。

金貴笑道︰「是,正如你所言,此物若混合了砂石之類,果然可以變得如堅石一般。」

李逸嘴角微微一翹,道︰「所以我們的交易達成了?你可別忘記另外一個。」

金貴哈哈一笑,道︰「相比而言,哪便是小事一樁而已。」

李逸並不懷疑他所說的話,這就是所謂的幕後,所謂的評審也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糊弄一下大眾的眼楮,讓他們覺得公平而已。

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車才停了下來。

外面現在已經一片漆黑,下了車,寒風吹來,直往脖子里面灌,涼意讓身體都不由得一顫。

李逸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朝眼前看去,在面前是一個小院子,四周也是一片安靜,除了寒風的呼呼聲。

金貴取下了車上的燈籠,昏黃的燈光下,已經能看著有雪花飛舞下來。

走到校園門口,金貴伸手拿起門口銅環,輕輕的敲了幾下,不一會,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來,里面一個青衣漢子微微一彎腰,側身讓出了祿來。

李逸走進門口時,微微瞟了一眼旁邊的青衣漢子,雖說低著頭,但是給人感覺卻如一座大山一樣,即便大風大雪,自己從他旁邊走過也沒動絲毫,而且先前金貴敲門也是有一定的節奏。

眼前這個被黑夜籠罩的小院看上去可不如表面上那麼簡單,就好像包裹著迷霧一般,讓人看不透徹,就連開門的漢子也不簡單。

「吱呀!」

背後的門被關了起來,刺耳的聲音就如破廟里面風吹到了破門上一樣,听在心里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原本黑漆漆的屋內,突然一間屋也亮起了燈光,隔著窗戶顯得有些朦朧,門也被打開。

跟著金貴徑直走了進去,開門的依舊是一個漢子,低著頭,和先前門口的那個漢子一樣,都是表面上是僕人,實際上深藏不露。

進了屋內,朝里面走去,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衣櫃已經被移開,露出了一個洞口來,洞口里面也依舊透著燈光,一段台階一直通往地下,足以容納一個人進去。

里面到底藏著什麼,李逸並並不知道,也沒有問,而是直接跟著走了下去。

下了台階,便是一個足有兩米來高的走廊,走廊的牆上掛著一盞油燈,照亮了整個通道,可通道內並未任何的油煙味。

在通道的盡頭有一扇,在那里同樣已經有人在那里等著,見兩人來,便雙手用力的推開了鐵門。

沉重的鐵門被緩緩地打開,里面出現了一個不大的房間,在房間內還有一個人,不過此人卻被吊在了牆上,雙腳上套著沉重的鐐銬,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

房間內有種難聞的氣味,在牆壁上還掛著一些刑具,朝廷是不允許用私刑,不過這里顯然並不是朝廷能管得著的地方。

細細的一打量眼前此人,李逸突然發現他不就是當初刷算命的那個和尚,張千死後,自己也去找過,可是他已經不見了蹤影,不了居然被金貴給關了起來,藏在如此隱秘的地方,難怪自己找不到他。(神座)

「李市令認識此人?」

金貴在一旁問道。

李逸原本打算直接說不認識,可一想到自己當初去弘福寺的時候說不定金貴也派人盯著自己,于是假意細細的看看,有些疑惑道︰「我感覺好像在那里見過此人。嗯,讓我想想!「

說著,李逸模著自己的下巴,細細的端詳。

過了片刻,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此人便是弘福寺門口算命的那個和尚,他……你怎麼把他關在這里?」

金貴搖搖頭,道︰「他可不是什麼和尚,此人可是洛陽刺史李炳的手下,隱藏在了長安已經不少時日,當初公子你抵達長安之後,李炳為了擔心你壯大之後回去找他麻煩,所以便要此人和你手下的張千趁你不備殺了你。」

「張千意外身亡,所以他就逃走了,既然被你抓住是否說明你們早就盯著他了?」

李逸直接接下來話題,免得金貴又問起張千的死因。

微微沉吟了一下,又問道︰「李炳是洛陽刺史,他有什麼值得擔心的?為何擔心我壯大會對他不利?」

如此詢問也是人之常情,李逸也相信金貴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金貴搖頭道︰「暫時尚不知曉,即便我們詢問,此人也說自己不知道!」

李逸眉頭微微一皺,腦子里面盤算了一番,道︰「把他弄醒,我來親自盤問!」

「你?」

金貴驚訝道。

李逸點頭道︰「對,既然他如此想殺我,那麼看到想殺的人在自己面前,或許更加好盤問一些。」

金貴猶豫了一番,才緩緩的點點頭,朝旁邊的人喝道︰「把他弄醒!」

所謂弄醒,絕對不是在旁邊輕輕的拍拍臉,然後親言細語的叫醒,先前那個漢子伸手就在旁邊的水桶里面舀起一瓢水,啪的一下直接就潑到了此人的臉上。

外面已經大雪紛飛,地下室里面雖說比起外面暖和一些,可一瓢冷水潑上去的滋味也足夠人受的。

原本昏迷中的和尚身子一顫,倒也緩緩的清醒過來,勉強的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情景。

李逸上前一步,走到距離他一尺遠的地方,目光直視著眼前的此人,問道︰「你可還記得我?」

和尚仿佛還沒反應過來,听到李逸的話,便盯著李逸看去,不過很快,他臉色一變,也認清了眼前的人是何人。

看到他變化的表情,李逸微微一笑,道︰「看樣子你已經記起來了,不如這樣,我們好好談談如何?」

說罷,退後兩步,點點眼前的和尚,道︰「放開他,另外準備一些好酒好菜。」

旁邊的漢子朝金貴看去,詢問他的意思,他僅僅听從金貴的意思。

金貴點點頭,大漢連忙出去,不多時便由折了回來,解開了和尚身上的手銬,不過腳鐐卻並沒解開。

一瞬間,就仿佛放虎歸山一樣,和尚惡狠狠的瞪著李逸,仿佛下一瞬間就要撲過來,把李逸生吞活剝了一般。

李逸臉色並無懼色,道︰「要是我是你的話,就絕對不會在想著殺了我,殺了我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也得不到你主子的賞識和酬勞,反而這些現在我們都可以給你。」

和尚顯然心里動搖了,慢慢的,眼楮中的凶光也消失,竭力喊道︰「酒,我要喝酒!」

「沒問題!」

李逸非常干脆的答道,金貴最不缺的其中一樣就是酒。

沒多久,酒菜就被送了上來,同時還搬進來一個小幾,原本有其他怪味道的囚室頓時香氣撲鼻,不過如此環境即便李逸可也沒胃口吃喝。

和尚卻不管那麼多,坐了下來,一手抓起酒壺,一手抓起眼前的肉,朝著自己嘴里猛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看得出來當囚犯的這段日子,張千等可是異常的克扣了他的伙食。

終于,所有的菜肴和美酒都被他風卷殘雲一般全部送到了肚子里面,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也變得有些紅潤起來,拍拍自己的肚子,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然後滿是酒氣。

「吃飽喝足了?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可以談談了?」

李逸在旁邊詢問道。

和尚抬起頭來,看看李逸,又看看張千和那個大漢,然後一指李逸,道︰「我就和你談,其他人不行!」

「你別太過分,苦頭難道還沒吃夠?」

金貴沉著臉道,當然他也怕他挾持了李逸,畢竟此人也算殺手,單獨和李逸待在一起很危險,更何況他本來的目標就是李逸。

李逸心里也在權衡,道︰「可以!︰」

金貴頓時急了,道︰「李市令,萬萬不可,要是此人?」

李逸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道︰「張千都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他又算得了什麼?」

和尚和金貴兩人齊齊一驚,有些不相信的看著眼前的李逸,猶豫了片刻,金貴才道︰「那好,市令多加小心,草民等在門外等候。」

說完,對大漢使了一個眼色,兩人退了出去,沉重的鐵門也再次緩緩的關上。

待兩人離開之後,和尚依舊坐在地上,緊緊的盯著李逸,沉聲道︰「你真的殺了張千?」

李逸則站著,看著自己手指,微微抬眼,道︰「張千怎麼死的現在已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他談話我恰好听見,上次你在弘福寺不是給我算了一卦?卦像我可是官運亨通,長命百歲,自然不會那麼容易就死。」

和尚臉色一變,仿佛就如看到怪人一樣看著李逸,腦子里面使勁的回想當初的情景,但無論如何都沒想通為何李逸知道,另外一點,仿佛也間接說明了張千可不是普通的死。

自己知道的李逸絕對不是這樣的李逸。

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逸笑道︰「我便是你要殺人,難道還有假的不成,當初張千親自把我護送到了長安,難道還有假的不成,至于你要殺我的原因,是李炳安排的吧,我現在想知道李炳為什麼要殺我?」

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

和尚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掙扎,心里也同樣很猶豫,過了會,才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道︰「要是我說了,你真的可以放我走?他們能听你的?」

「對!我一直說話算話,只要你不說假話,我自然會放你走。至于他們你放心。」

李逸回答得異常的肯定。

深吸一口氣,和尚才緩緩道︰「李刺史要殺你,很大一個原因是擔心你在京城惹了麻煩,然後皇上怪罪于他,讓他的刺史之位不保,畢竟在你啟程之前,就有人要刺殺你,這讓他以為有人想要陷害他,想爭奪他刺史的位置。不過你大難不死。」

這便是李炳要殺自己的原因?

李逸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不過他的後面那句話卻引起了警覺,記得當初自己醒來的時候真的受了傷,而且事後查看受傷的部位絕對致命,或許也是因為如此自己才能在唐朝重新活過來,因為先前的李逸已經死了。

當初在洛陽要殺自己的人應該不是李炳的人,那麼會不會和現在想殺自己的人是一群人?

可為什麼在自己當初要上洛陽的時候才動手?以前李逸可活了二十幾年,應該有無數次動手的機會才行?

難道?

就是因為自己要來長安?

李逸的腦子里面全部都是疑惑,又有很多新的問題困擾著自己。

暫時壓制住心里的疑惑,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問道︰「李炳用什麼來要挾張千,上次你們說怕我知道,難道張千當初對我父母不利被李炳知曉了?」

和尚干脆的點頭道︰「是!反正張千已經死了,如果是被你殺的,你也算報仇!當初你們搬至桃園沒多久,一次張千中午,張千喝醉了酒,不小心闖到了令堂的房間里面,恰好哪天你被你父親帶去了荷塘玩耍,並不知曉。那次之後,沒多久,令堂便郁郁而終,而令尊更是借酒澆愁。張千把此事告訴李炳,李炳狠狠的訓斥了他一頓,回來之後,令尊喝醉了,張千趁機把他推入了荷塘之中。」

略微停頓了一下,和尚又道︰「或許私下我也想,應該是李炳授意,要是被捅了出去,李炳同樣罪責難逃,至于為何沒殺你,想必也不想引起朝廷的過分注意。而且當時你尚幼,並不知曉。」

一切都水落石出,事情大概是怎麼樣的李逸心里也明了,難道李炳可以威脅張千,雖說從某一方面而言和自己沒任何的關系。

心里也嘆了一口氣,原本的李逸身世居然如此淒慘,爺爺被自己的伯伯殺了,老爹和母親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卻也沒落得什麼好下場,他自己也在前往長安的之前被殺,雖然所有人的眼里他還活著。

「我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和尚詢問道,雖說李逸比他還瘦小一些,可想到張千莫名其妙的死在他手里心里就有種控制不了的恐懼。

自己想知道的也都知道,李逸也打算放他走。

可此時,和尚又補上了一句,道︰「對了,當初照顧你的還有一個叫劉正文的,也應該道長安。」

劉正文?

李逸的想起自己養傷的時候另外一個人,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他也提到要來長安,可為什麼一直沒來找自己?

心里暗暗的記下了,點頭道︰「你們進來吧!」

至于和尚,現在已經沒了利用的價值,也無需滅口,看他的樣子,估計也不想對自己下手,畢竟要是自己的話都會考慮挾持自己,然後逃出去。

沉重的鐵門再次開啟,金貴和那個大漢走了進來,沒等他開口,李逸道︰「準備一些錢,放他走!」

金貴略微猶豫了一下,對一旁大漢道︰「按照李市令說的辦!」

包括和尚在內的四人離開了地下室,金貴也讓人準備了一些錢財和衣物給他,把錢往自己懷里一揣,沖著李逸一拱手,和尚道︰「李市令,謝過了!你倒是一條真漢子!」

接著又朝金貴拱手道︰「這些日多謝款待!」

金貴一笑,還禮道︰「不用客氣。」

如此的客套倒好像是賓客和主人一樣。

說罷,和尚轉過身,大步的朝院子門口走去,李逸和金貴也站在原地看他離開,微微扭頭,金貴問道︰「李市令,真是你殺了張千?」

李逸依舊看著做逐漸離去和尚,異常平淡道︰「那僅僅是個意外而已。」

說話間,和尚已經走出了大門,可片刻,一聲慘叫傳來。

李逸和金貴臉色齊齊一變,拔腿就追了出去,那些大漢也提著燈籠趕了出來,眾人在距離大門不過十多丈的地方,和尚已經趴在了地上,借著燈光,只見一支弩箭已經穿過了身體,箭頭藍汪汪的,顯然淬了劇毒。

李逸不由的朝旁邊的金貴看去,金貴連連搖頭,道︰「不是我派人干的,李市令答應的話,草民怎麼會違背!」

他如此一說李逸倒也相信,即便要殺也不會趁著自己在場的時候。

目光再次投向了和尚身上的箭矢,從破裂的衣服間仿佛有什麼東西,立即道︰「把尸體抬進去!」

幾個漢子立即幫手,把和尚的尸體抬了進去,放在了屋內。

房門已經關上,所有燈籠也都集中在了屋內,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李逸伸出手,朝箭矢模去。

「李市令,小心有劇毒!」

金貴連忙提醒道,箭矢上面的巨毒可是見血封喉,要是沒解藥很快就會毒發生亡。

「放心!」

李逸寬慰道,拔出了自己從不離身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割開了和尚背後上衣服,頓時,一個黑色的刺青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是一條盤在一起,吐著信子,面目猙獰的黑色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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