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答應,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消息,至少掃清了路上一個很大的障礙,不過真正的困難也剛剛開始,當然還有個好消息就是李世民病中,朝政至少被太子李治和長孫無忌等一干老臣把持。[蟲不知小說網]
李逸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先前工部提供的那些相關的材料,取消了所有材料供應商的供應材料的資格,凡是已經供應西市使用的全部按照說定的價格結算。當然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此一動的話,定然會引起悍然大波,說不行還要鬧出什麼亂子來,這也是自己接下來要應對的。
當那些被解除了供貨關系的商人氣呼呼的找到霍原初的時候,霍原初在知道李逸解除了他們的供貨關系,好好的安撫了一番他們之後,便直奔西市找李逸。
看著氣呼呼而來的霍原初,李逸早就有準備,但卻當絲毫沒看見一樣,依舊在巡視工地。
「李逸,你給我站住!」
霍原初怒道,已經沒絲毫的客氣叫李逸的官名,而是直呼其名。
李逸倒也沒在意,轉過身來,看著一臉的怒氣的霍原初,反而客氣道︰「霍郎中,如此生氣又是為了那般啊?」
霍原初在李逸前面三尺站定,怒道︰「李逸,你少給本官裝傻充愣,我問你,你是不是讓那些商人不用在供貨了?」
李逸點點頭,道︰「對啊,是我說了,有什麼問題?」
「有什麼問題?|」
這話簡直就好像在已經怒氣沖沖的霍原初的頭上狠狠的澆油一般,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做?誰又給了你如此大的膽子?」
李逸淡淡道︰「經過本官派人調查,發現這些商人的材料價格都相比市場價格還高,算下來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不知道當初何人確定了那些商人供應材料,不過並不重要!國庫並不充裕,可沒有多余的閑錢給那些商人。至于什麼人給我的那麼大的膽子!不是別人,正是現在正在擔當監國的太子殿下!」
說到這里,李逸盯著霍原初,問道︰「霍郎中,莫非他們是你確定的?既然比市面上的價格還高,不知道你又收了他們多少的好處?」
霍原初現在可是氣得火冒三丈,怒道︰「李逸,你少信口雌黃!」
李逸淡淡一笑,道︰「是嗎?要是我真的信口雌黃的話,你何必生如此大的氣!再說了,能為朝廷節約錢財,減少不必要的開支,甚為朝廷命官的你,難道不高興?」
霍原初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讓那些商人來供貨,的確收了一些好處,這也是必然的,而且秦為孝才剛剛找了他們,要他們在必要的時候借口延緩供貨,讓西市的進度緩慢一些,從而來打壓李逸,可絲毫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來李逸一紙文書,直接就把他們的供貨關系給解除了。
看霍原初回答不上來,李逸心里冷笑了一番,也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道︰「本官也決定了三日後發布告示,邀請長安城中所有有實力商人前來參與西市供貨的競標,要是那些商人依舊還有興趣的話,不如讓他們一起來參加,不過既然是本官提出的建議,當然就得遵守本官的游戲規則。」
說罷,轉身就走,也不理會霍原初。
看著有些得意洋洋離開的李逸,霍原初咬牙狠狠的一揮衣袖,盤算了一番,匆匆忙忙的離開了西市,直奔工部。即便有太子撐腰,可是李逸此舉並未告知工部任何人,也有越位之嫌,自己和他平級,拿他沒辦法,可工部還有其他人,李逸上次就把他們得罪了,這次更是絕佳的機會。[我搜小說網]
匆匆忙忙的回到工部,霍原初徑直找到了閻立德,把事情詳細的稟告了一番後,道︰「閻尚書,李逸未告訴工部任何人的情況下,居然私自找到太子殿下,把所有給西市供貨的商人全部給換掉。簡直當工部為無物,即便他和太子殿下走得比較的近,如此也實在膽大妄為。」
閻立德靜靜的听著霍原初在一旁的控訴,待他說完後,才道︰「此事本官已經知曉,你不必再說!」
霍原初一愣,心里頓時有種深深的失落感,怎麼都沒料到閻立德居然已經知道此事,而且听他的口氣好像也不打算追究李逸一樣,急道︰「閻尚書,難道此事就此作罷?他這次可以獨斷獨行,不把工部所有同僚放在眼里,那麼下次便會變本加厲,長久以往,工部那里還有我等立足之地?」
閻立德眉頭皺了起來,看著眼前一副憤世嫉俗的霍原初,道︰「此事在昨日太子殿下、長孫司徒等已經找本官商議過,本官也覺得並沒什麼不妥之處,倒是李郎中能覺察出材料價偏高,的確也不容易,本官先前並未覺察,卻也是本官失職之處。」
李逸直接找到了李治,李治又找到了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可比李逸更加會當官多了,他可清楚朝廷中那些微妙的關系,別的那些大臣可以不用告知,可是身為工部尚書的閻立德卻必須得讓他知道才行,因此也就把他找來,除此之外還有朝廷其他一些重要大臣,好在長孫無忌在朝廷甚有威望,那些大臣又大多數是**的人,如此好的機會他們怎麼可能白白浪費?當然也就沒絲毫異議的全部通過!
另外一點,李世民身體抱恙,此事朝廷中諸位大臣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可是選擇站到那邊的最好機會,對于朝中絕大多數人而言都知道如何選擇。
霍原初頓時覺得絲毫說不出來話,原本以為可以讓閻立德出面為自己好好出口氣,可沒料到閻立本居然已經知道此事,頓時覺得自己和一個傻瓜差不多。
看他樣子,閻立德自然也知道怎麼回事,他和李逸的關系並不怎麼樣,整個工部的人可都知道,而作為工部的尚書,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景,沉吟一下,道︰「西市依舊會需要人幫忙,你也就在那邊多幫李郎中一下,他畢竟是新人!」|
「是!」
霍原初勉強的答道,心里卻是異常的不甘心,卻有些無可奈何,不過卻還有另外一絲希望,就是自己姑父秦為孝。
晚上,回到家中,霍原初連忙直奔秦為孝住的那間屋子,剛剛走到門口,急道︰「姑父,大事情不好了!」
秦為孝打來房門,手里正拿著一本書,看著眼前急匆匆的霍原初,不解問道︰「什麼大事不好了?是不是有事那個李逸?」
霍原初一听,便知道他並不知道事情,便急道︰「姑父,還請屋內說話,此事事關重大。」
說著匆匆忙忙的直奔屋內,秦為孝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也跟著進去,同時有些不悅道︰「他又怎麼了?」
關上門,霍原初才道︰「李逸把先前那些商人全部都取消了他們的供貨。今天上午他們找我,我也才知道此事。」
「什麼?」
秦為孝驚訝道,先前那副淡定頓時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立即道︰「你給我詳細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霍原初道︰「李逸說他察覺到他們的價格比市面價格偏高,于是找到了太子殿下,然後又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讓太子殿下,長孫司徒,還有閻尚書都答應了此事。」
秦為孝也沒料到,听霍原初一說,頓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最主要的一點事先沒絲毫的征兆,自己現在又並未在朝中,根本就沒辦法阻止他。
模著自己下巴,來回在屋內走動了幾圈,停了下來,問道︰「難道他知道我去找過他們?」
霍原初想了想,道︰「不大可能,他怎麼知道?我估計他是在針對我,想把我徹底的把工部趕出去,如此一來他便可以獨大。」
李逸一回來,就處處針對自己,霍原初心里便有了如此的想法。
秦為孝則道︰「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或許他想借機拉攏和太子殿下的關系,如此的話可有些不妙啊。」
秦為孝心里也不由的有些擔憂起來,朝廷半年的局面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非**諸如自己之類的也將逐步被清除出去,而李逸如此得到李治的寵信,一旦李治登基,他可就是皇帝身邊的紅人。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家丁的聲音傳來︰「主人,不好了,外面來了很多官兵。」
屋內的兩人頓時大吃一驚。
秦為孝頓時反應過來,罵道︰「混賬,定是有人去通風報信,說我還留在長安!」
霍原初急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去阻擋一下,姑父你趕快逃走。」
秦為孝點點頭,兩人齊齊出了房間,霍原初直奔門口,秦為孝則在家丁的帶領下直奔後門,他可不能被抓住。
待霍原初奔到門口時,遠門已經被撞開,一群金吾衛全副武裝沖了進來。
霍原初朝他們面前一站,怒道︰「你們是何人?居然膽闖進來,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領頭的金吾衛沉聲道︰「當然知道,我等也是奉命辦事,要是有得罪之處,還請霍郎中去詢問刑部!」
說罷,大手一揮,喝道︰「搜!」
後面的金吾衛頓時齊齊的沖了進來,四處散開,開始搜查起來。
不多時,整個院子中前前後後便被他們搜了一遍,陸陸續續的回來,依次稟告並未找到人。
霍原初原本有些緊張的心里頓時才松了一口氣,怒道︰「哼,你們回去等著,明日本官一定去刑部問個明白,半夜私闖本官府邸,給弄得亂七八糟,到時候本官倒像看看他們如何作答。」
領頭的金吾衛也沒料到居然沒抓到人,而且此處又是朝廷官府的府邸,也自知理虧,正要答話,突然有人道︰「抓到了!」
接著,幾個金吾衛便押著一人走了過來,正是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秦為孝。
霍原初一看,頓時就瞪大了眼楮。
領頭的金吾衛淡淡一笑,道︰「秦為孝被勒令離開長安,現在他居然躲在你的府邸之中,下官以為,明天應該去刑部解釋的並非本官,而是霍郎中你吧!得罪,告辭!」
轉過身,帶著眾手下離開了宅子。
霍原初呆呆站在那里,眼睜睜的看著秦為孝被帶走,張張嘴,卻連阻止的勇氣都沒有。
很快,原本喧鬧的霍家宅子也安靜下來。
可在醉花樓,現在卻是歌舞升平,熱鬧非凡。
李逸,閻立本兩人正興致勃勃在大廳中,看著台上的演出,不過伺候倒不需要其他的姑娘,而是夏蘭和杜鵑兩女,那晚上雖然什麼都沒發生,可畢竟同床而臥,她們和李逸的關系頓時變得更加的親密起來。
雖說長在醉花樓,可李逸閻立本來醉花樓自然不需要其他的姑娘陪伴,而且不同其他那些姑娘,後院的包括她們兩人在內更是天姿國色。
如此兩女陪伴,李逸和閻立本可是羨煞旁人,閻立本跟著李逸更是如魚得水,來醉花樓絲毫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壓低了聲音,閻立本笑著道︰「這次霍原初想必應該好好的夠喝一壺了吧。」
李逸端著酒杯,眼楮卻看著台上正在載歌載舞的美女們,回答道︰「沒辦法,要是我不主動反擊的話,他可會找我麻煩,與其被動應付,還不如主動出擊,反守為攻!」
閻立本哈哈一笑,道︰「你什麼時候居然還學會了兵法,可你那一招的確夠狠,如此一來霍原初的威信頓無,工部可能已經沒立足之地。」
朝廷原本就是爾虞我詐,斗來斗去的,閻立本生性不羈,但同樣知道這些,李逸讓霍原初吃不完兜著走,也不過是你來我往而已,也正如李逸所言,他不反擊,霍原初也不絕對不會讓好過,工部對于兩人而言,可是一山不容二虎。
李逸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上了一口,道︰「不是我夠狠,你可知道當初誰燒了我的宅子,讓我們心血頓時化為烏有,便是霍原初所為。」
「他?」
閻立本驚訝道,似乎還有些不相信,道︰「此人雖然自傲,卻也有些本事,不會那麼壞吧。」
李逸嘆道︰「我也原本希望不是他所為,或許他先前並不以為我能贏他,但是有你之後他估計自己也就沒把握,所以干脆鋌而走險吧。」
閻立本臉色也沉了下來,怒道︰「表面君子,實則小人,哼……!」
說罷,狠狠的一口把杯子里面的美酒喝得干干淨淨。
杜鵑拿起酒壺,給他把酒杯填滿,嬌笑道︰「閻先生,這等小人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免得壞了興致。」
夏蘭更是拿起一顆葡萄,剝皮之後送入李逸的嘴里,也道︰「就是,更何況現在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就別去想他了,公子,干了這杯?」
說罷,雙手輕輕的端起酒杯,送到李逸的嘴前。
李逸絲毫沒拒絕,緩緩的喝得干干淨淨,腦子里面突然靈光一閃,朝旁邊同樣美滋滋的喝著酒的閻立本道︰「對了,閻先生,你有沒有想過哪天朝廷打算重建永安宮?」
正在喝酒的閻立本頓時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李逸,奇道︰「重建永安宮?」
李逸很認真的點點頭,在武則天登上後位後,朝廷便會開始重建永安宮,也就是後來大明宮,而設計者歷史上雖然並無記載,可是推論得知便是當時的著名的畫家和建築家,也就是閻立本。
李逸很慎重的點點頭,道︰「的確,據我所知,永安宮是皇上為了太上皇所建,可是剛開工沒多久太上皇就辭世,永安宮也就停了下來。而這些年大唐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國力也增強,大唐威名更是威震八方,可作為皇宮的太極宮卻很狹小,所以我以為,要不了多久,朝廷可能重修永安宮,作為新的宮殿。」
閻立本還是有些不信,道︰「皇上可有旨意,有生之年不會重修永安宮。」
李逸壓低了聲音,道︰「那等太子登基之後呢?要是閻先生有空余的時間,不如先畫畫圖什麼的,只要不說作何用,又有何人知道?如此一來時間反而更加充裕一些。」、
閻立本並未立即答應,沉吟道︰「容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