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立德和房玄齡都住同一個坊間內,但即便要見房玄齡,也的事先打個招呼才行。[全文字首發]
晚上,閻立德帶著李逸便來到了房玄齡的家中,在大廳內,房玄齡接見了兩人。
丞相府並沒有如想象中的那麼奢華,而是看起來異常的樸實,一點都不像一個身居朝廷告慰應該有多奢華,作為一個身居高位十多載的人而言,給人感覺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房玄齡已經有些顯老,畢竟他年事已高,不過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卻並沒有因為年紀變老而消失,反而更加有種穩如泰山的感覺,同時又給人一種充滿了智慧,仿佛在他面前一切都沒辦法隱瞞一樣。
李逸坐在他的對面,現在自己需要說服的卻是一個萬人之上,一人之下,朝中地位最高的一位人物。
心里突然有些忐忑不安不起。
「房丞相,他便是新任的工部郎中李逸!」
閻立德在一旁介紹。
李逸連忙行禮道︰「下官參見丞相。」
房玄齡打量著眼前的李逸,對于李逸的身份他還並不知道,微微一笑,道︰「嗯,李郎中大名本官也早就耳聞,上次在朝廷之上妙語連珠,本官也記憶猶新啊。」
上次在朝廷上面和霍原初對仗,李逸以大膽的設想,出人意料的方法給在場的所有人都留下異常深刻印象,讓李逸的名聲大震,正是所謂一鳴驚人,房玄齡當時也在朝廷之上,自然認識李逸。
而且修建西市,同樣也是朝廷大事情,房玄齡身為丞相同樣也了解西市的一舉一動,當然,他也知道西市從打算重建到現在,都和眼前這個叫李逸的有密切的關切。
不過這次卻是如此近距離的看他,這一看突然發現他好像隱隱約約有些像一個人一樣。
可旋即打消了自己的想法,那人應該已經沒有子嗣,即便次子姓李,卻並不代表便是他的後人,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緣故吧。
房玄齡如此的贊賞自己,李逸卻實在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房丞相夸獎了。」
房玄齡微微點頭,笑道︰「我倒也是說的實話,對了,閻尚書說你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啊?」
李逸當然清楚,要不是有事相商,房玄齡可不會見自己,立即道︰「下官此次前來,是想請丞相能否立一律法。」
「立法?」
房玄齡驚訝李逸的來意,又看看旁邊的閻立德,閻立德親自引薦,自然他是知曉,而且並不反對,可見此事絕非小事,道︰「你詳細說來!」
「是!」
李逸答應道,「用于修建西市的材料價格原來偏高,下官故打算重新采用公開招標的方式,如此便可以大幅度的降低材料價格,為國庫節約錢財,而在確定招標之後,便會和取得材料供應權的商人簽訂一個協議,協議上面講明確各自的責任。∣我∣搜小|說網比如涉及的材料如何供應,款項如何支付等等,可問題也接著出現,要是商人違反了,協議上面的某項,現在朝廷中並無相關的律法來定罪,即便有朝廷裁決,也無法可依,如此一來協議上面所言的那些就如同虛設一般。」
微微停頓了一下,觀察一下旁邊房玄齡的表情,發現他並未插話,而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在听自己說,李逸頓時仿佛得到了鼓勵一般,道︰「而且下官以為,要是此法經西市完工後證明可行,以後均可采用,制定律法也並非一時的權宜之計,而是長久之計,還請丞相定奪。」
說罷,李逸心里還是有些緊張的看著房玄齡,等著他的回答,就如考試自己,等著最後的答案一樣,最主要的一點,是否正確並非由自己確認,而是由眼前的此人。
房玄齡心里也在好好的琢磨李逸所說的每一句,取消原來的材料供貨,而改成他所言的招標,到底能否節約開支,又能節約多少,現在尚不明確,沒得到最終的價格之前都不知道,好在西市的進度並非受到影響,也就由他去,不過現在看得出來,此舉倒是把工部的各級官員折騰得夠嗆,又要制定規則,又要核定那些商人是否具有資格,很難想象如此繁雜的事情確實由他一人想出來。
現在居然又要自己制定相關的律法,讓接下來的協議做到有依據。
不過話說回來,從某一方面而言,事情還是做的還是比較有調理,至少一步一步,按部就班。
房玄齡遲遲未答話,李逸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怎麼想的,要是他都不答應的話,那麼豈不是一切最後都是白忙活一場?
一旁閻立德也異常焦急等著房玄齡的回答,雖然臉上並未表現出來!
李逸此舉到底能走多遠,閻立德心里也想知道,要是真的對工部有用,那麼自然可以效仿,要是沒用,也得通過檢驗才知道。
時間仿佛一下過得異常的緩慢,屋內也異常的安靜,除了燈火因為外面的風而微微跳動之外。
終于,房玄齡抬起頭來,道︰「立法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你說的似乎也頗有道理,不過話說回來,此法應該如何來立,其中又包括什麼?即便是老夫也不清楚,此法又該從和立起?」
其實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要知道招標協議都是新出來的東西,就連房玄齡自己都不知道,要立法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來立,畢竟都是新興的東西。
李逸心里一喜,如此說來並非房玄齡不願意,而是他不知道,細細一想倒也是如此,說實話就連自己對于合同法那些內容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他?即便他是當朝的丞相,可不知道也是異常正常事情。
當下立即道︰「要是可以的話,不如由下官先行草擬一份,呈交丞相過目,丞相若覺得合適,在議如何?」
房玄齡微微點頭,道︰「如此甚好,也就有勞你了。」
這也是最好的辦法,至少得知道他心里的打算才行。
閻立德心里也頓時放心下來,笑道︰「如此事後可就得有勞丞相。」
房玄齡道︰「你我均為朝廷臣子,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李郎中,這些想法你又是何時想起?據本官所知,先前你一直呆在洛陽,為何突然對于土木之事如此了解?而你所言即便本官,閻尚書都未曾听過。」
這正式房玄齡疑惑的地方,李逸也不過二十出頭,可他知道的東西卻絲毫不像二十多歲人應該知道的東西,而是他還頗有文采,一個很有文采的人又在土木方面上異常的擅長,而且現在看得出來還不僅僅如此。
李逸一呆,沒想到房玄齡居然問起這個來,掩飾道︰「可能……可能下官從小喜歡讀一些亂七八糟的書的原因吧,看多了,所有就有一些奇怪的想法,畢竟下官這官也不是讀書讀來的。」
李逸也只能如此解釋了一番,畢竟這個時候要當官還是得多讀書才行,在別人讀聖賢書的時候自己讀那些旁人眼中毫無作用的書,借此來掩飾自己現在知道的,反正房玄齡他們應該不會去問讀的那些書。
房玄齡和閻立德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房玄齡驚訝道︰「沒想到你現在所知的居然是從其他那些書中所知?」
看他的樣子仿佛已經相信,李逸心里也才松了一口氣,笑道︰「有句話不是說得好,知識來源民間。其實在民間還有很多的能人,只不過他們沒有發揮自己才能的機會罷了。下官能得到朝廷的厚愛,也算運氣很好。」
「此話倒也不假!」
房玄齡點頭道,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時候已經不早,本官已經安排了晚膳,有些寒酸,兩位也就將就一些。」
能和丞相同桌,即便吃酸菜都是榮幸,李逸那里有什麼可以挑剔的?
離開了丞相府之後,閻立德道︰「丞相要你先把律法寫出來,你可有把握?」
雖說李逸已經答應房玄齡自己先寫出來,可是閻立德對于他可沒多少信心,所以才有此一問。
李逸沉默了一下,夜風吹來,整個人也感覺稍微清醒了一些,先前見到房玄齡的那種激動也淡淡的消逝,聞言道︰「可能不是很完善,但是要寫出來應該不是太難。」
房玄齡這算給自己機會,要是自己不把握的話,以後可真的就沒機會可言,而在閻立德面前,自己必須得顯出異常的有信心才是。
閻立德微微點點頭,道︰「很好,如此你也得抓緊時間,工部這邊本官會多多照看,嗯……!」
「李老弟!」
閻立本的聲音突然傳來,硬生生的打斷了閻立德的話。
李逸抬頭一看,只見閻立本正一臉喜色的朝自己走來。
閻立德微微搖頭,道︰「好了,你去吧!」
以他對自己弟弟的了解,估計又得拉著李逸去喝酒什麼的,自己要是一阻止的話他又不快,好歹他也知道李逸也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知道什麼事情為重。
告別閻立德後,李逸變也閻立本一同朝他住處走去,現在坊門已關,可回不去。
走出一段路,李逸奇道︰「閻先生,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閻立本哈哈一笑,道︰「我當然知道了,對了,快些走,這段時間按照你說的我自己在畫永安宮的圖,不過可惜不知道最先圖放在什麼地方,不然也可以參考一下!」
李逸當初的話讓他甚為心動,所以回家之後也就查閱古籍,自己開始設計起皇宮來。
李逸心里一動,閻立本是個著名的畫家,同樣也是工程學家,最主要的一點,他在文學上面同樣有很高的造詣,或許自己可以請教他一下。
當下道︰「閻先生,現在有另外一個事情下官可需要你幫忙了!」
「我?」
閻立本驚訝的看著李逸,奇道︰「什麼事情?」
李逸道︰「編撰律法!」
「什麼?」
閻立本瞪大了眼楮,有些不解的看著李逸,奇道︰「編撰律法?你什麼時候又想編撰律法了?」
李逸不得不把理由再次說了一遍,要是他能幫助自己的話最好不過了。
閻立本仔細的听著,待听完後,有些不相信的看著李逸,道︰「你小子倒是會想一些東西,不過編撰律法,嗯,這個倒是很有意思!不過我還是有條件的!」
李逸笑道︰「有什麼條件,你盡管開口就是了。」
閻立本壓低了聲音,略微有些神秘的道︰「醉花樓大醉三天三夜,如何?」
雖然搞不清楚李逸和醉花樓到底是什麼關系,不過他將配方告訴了姓金的,那麼接下來自然會有異常豐厚的利潤,那麼在醉花樓大醉三天三夜也不算什麼了。
李逸哈哈一笑,道︰「三天三夜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就這樣說定了!」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閻立本也笑道,「不如現在就開始?坦白的說我還真不知道你會編撰律法,我下女乃倒像看看你又如何把律法給編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