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33老爹出事了

作者 ︰ 幽生蝶蘭

青離村的事就像是唱戲時拉的序幕,一旦拉開,種種戲文便相繼登場。

那天從青離村回來後,水至清便回稟了縣太爺,只是怕事情未得到確切證實便興師動眾會引起百姓惶恐,所以,他們並不曾加派人手去各種巡邏,只是暗地召集了各村的村長,隱晦的交待了任務。

可是,始料未及的是,任務布置之後的第三天,青離村附近接連有兩個小村子傳來了消息,說是在那附近看到了石頭的蹤影,當然,石頭並非名人,他們並不曾見過,他們只是在衙門看過石頭的畫像。

石頭的尸身,水至清是親眼見過的,而且忤作也確切證實了石頭已然身亡,為何此時卻接二連三的有人看到石頭出現在那一帶呢?

平靜了十數年的九蓮城附近居然出現這樣蹊蹺的事,縣太爺當然坐不住了,他來九蓮城當了兩年多的父母官,平日並沒有什麼大案子可破,眼見得過了年便任滿了,依著他夫人娘家的勢力,調往江南富庶之地當個小小知府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麼能有這樣的事發生呢?

于是,信奉無為而治兩年多的縣太爺第一次發放了他的令箭,令水至清帶領所有捕快全力調查此案,是人是妖是鬼是魔,七日內必須有個結論。

不用他說,水至清早就打算這麼做,他負責九蓮城的安全也有十數年了,這十數年來,擺平的事大大小小無數才換來今日的安寧,現在的九蓮城雖然不敢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像這樣惡劣的案件卻幾乎沒有。

二話不說,水至清沒有回家便帶著丁大山等人去了那幾個村,找知情人詢問事情緣由尋找線索派人在那附近蹲點。

安玉溪自那天和水至清談過話後,便達成了某種默契,這幾日雖然沒有同進同出,卻也深入了這個案件,有消息的地方,安玉溪必會親自前往勘察一番,不過,奇怪的是,那些地方都沒有妖氣,只有尸氣,據安玉溪的解釋,這很可能就是石頭,想來是有人操縱了石頭的尸身。

對此,水漁兒極不解,無奈水至清下了死命令,不許她參和其中。

他說不讓跟便不跟實在不是水漁兒的作風,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水漁兒便改變了她的策略,再次借著與童生他們聚會消遣的機會偷著去打探消息。

這一日,水漁兒如往常一樣來到了酒樓二樓,這兒是他們一貫相聚的地方,憑欄處那兩張桌子幾乎長年累月被他們佔據著,當然了,他們來這兒是付銀子的,頂多就是敲掌櫃的上菜多些份量,卻不曾白吃過一個菜白喝過一杯酒,相反,掌櫃的極是樂意他們在這兒,因為有他們在,便少了許多許多來佔便宜的混混。

試問,誰敢讓九蓮城黑臉典史的女兒不高興?惹她不高興倒是沒什麼,真正的麻煩是極共護犢的水至清,要是他們敢動了她,估計很久一段時間得在牢房里待著了,他身為典史,想讓一個人體驗體驗牢中生涯那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小魚兒,今天還去嗎?」。童生如往常一樣替剛剛到來的水漁兒滿上一杯酒,這酒還是他從自家帶來的果子酒,香甜可口尤其適合水漁兒這樣姑娘家喝。

「當然要去。」水漁兒接過酒杯便一飲而盡,她來這兒可不是來喝酒的,而是來收消息的,這些天他們一直在幫她的忙打听有關石頭的一切消息。

「昨天晚上在青離村不遠的岔道口茶寮,茶寮老頭一家三口全被石頭給滅了。」童生說到這個,故意的打了個寒顫,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那般。

「噗~~」水漁兒半口酒沒咽下去便直直的噴了出去,直噴得對面的兩個少年郎滿頭滿臉,她也顧不得別的,徑自扔下酒杯揪住了童生的衣襟,「你剛剛說什麼?」

「茶寮的主人是個六十多的老頭,家里就一老婆子和一個獨臂兒子,昨天下午我們還在那兒喝過茶,沒想到昨天晚上一家三口就全遇害了。」童生幸災樂禍的把手中的布帕扔給那兩個被噴了酒的,細細說起他的消息來。

「昨天晚上?」水漁兒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去看過了?」

「我可不去,听著就怪磣人的。」童生抱著自己的胳膊連連搖頭,「你們說說,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會跑出來呢?那不是鬼嗎?小魚兒,要我說啊,你老爹不讓你去是對的,那樣的地方陰氣太重,稍微運氣不好一點兒就得中邪……哎,我說你們笑什麼,可別不信這個,當心中了邪那就後悔都來不及了。」

童生話說到一半,便看到邊上幾個人樂成一團,不由沒好氣的一人踹了一腳,那幾個人機靈的躲開,坐到他腳夠不著的地方倒上酒繼續樂呵。

「呸呸呸,什麼中邪,你就不能吐個象牙給我看看啊,整天不說好的。」水漁兒撿起自己面前的花生殼便扔了過去,笑罵道,「你怕你別去就成了,我小魚兒何時信過邪?」

「小魚兒,你不能不信這個,那個小和尚不是說你最近有血光之災嗎?說不定就是應在這兒,以我之見,你還是乖乖的听你老爹的話,一來他回來也不會訓你,二來也是為了安全起見。」童生倒是真心為水漁兒著想,生怕她一時沖動跑過去會出事,順手抹下頭上的花生殼便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行了行了,說正經的,別跟個雞婆似的。」水漁兒不喜歡听這些,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我還是不太相信那是石頭,這人都死了難不成還詐尸了?若說是鬼,這大白天的不是還有人看到他了嗎?還有,他就這樣不見了,他家里人怎麼沒出來找?前幾天縣太爺召集各村村長,那石蓮村的村長還來了呢。」

「他那是不敢承認,你要不相信去把那墳刨開,說不定里面就是空的。」一群少年朗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石頭是不是真的下了葬,一時紛亂一團。

水漁兒也懶得听這些,她最擔心的還是老爹,如何真是石頭干的,那便不是一般人做的案件了,老爹再厲害也只是個比尋常人厲害一點點兒的人,怎麼打得過那些怪物?就算有安玉溪在那邊,可是總不能隨時隨刻在一起吧?更何況老爹對安玉溪的態度還那麼的不同尋常。

可千萬別出事才好……水漁兒嘆了口氣,拍了拍衣衫前擺便站了起來,她還是放心不下,決定去事發地點看看。

「咦?那不是丁大山嗎?怎麼跟個叫花子似的?」正在這時,有人眼尖的發現了丁大山從街那頭急惶惶的跑來,衣衫破碎極是狼狽。

「什麼?」水漁兒瞬的撲到欄桿邊,果然看到丁大山的異樣,他身上那一灘灘的怎麼看著那麼像血……水漁兒不敢想下去,飛快的離開欄桿往樓下跑去。

老爹這幾天都是和丁大山一起的,為什麼丁大山這麼狼狽的回來?其他人呢?

「丁大山,出什麼事了?」水漁兒跑得快,及時在酒樓門口截住了丁大山,她驚心的發現,丁大山幾乎成了個血人模樣,臉上手上身上腿上,甚至是他這一路走來都是一步一個血印,不由自主的,水漁兒的心狂跳了起來。

「小魚兒,出事了,頭兒出事了……」丁大山的眼楮里充滿著驚恐,直到听到水漁兒的聲音他才似有些回神,就這樣直直的站著,目光空洞的說道,「都死了,兄弟們都死了……頭兒……」

「什麼?」這個消息似晴天霹靂般炸得水漁兒整個人一晃,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卻,她不敢相信的一把抓住了丁大山的手,瞬間提高聲音大聲催促道,「丁大山,你快說啊。」

「頭兒不見了……」丁大山卻只來得及說出這一句話,整個人便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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