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39似夢非夢

作者 ︰ 幽生蝶蘭

天蒙蒙亮時,水漁兒如往常般醒來,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在暖暖的被窩里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才坐了起來,被子從身上滑落,單薄的衣衫擋不住寒氣,她下意識的撈回被子縮了回去,不過,她一激靈馬上清醒了過來。

老爹水漁兒顧不得冷,甩開被子便跳了下來,光著腳踩在地上,冷得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她想起來了,老爹出事了她在城隍廟里遇見了……咦?這不是她自己的房間嗎?

難道那一切都是她在做夢?可是,夢怎麼會這麼真呢……

水漁兒想到這兒,往門口沖了幾步突然又停了下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轉身沖回衣櫃前飛快的翻了一套衣服出來穿上,蹬上鞋子隨意的擼了擼頭發便沖出了房門。

到了樓下,水漁兒掀布簾的手有些猶豫,她害怕掀開布簾後發現那不是夢而是事實,可是,不掀開又如何證實呢?

水漁兒緊張的閉上了眼楮,捏了捏拳頭,好一會兒才有了決心,拼了,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小魚兒?你醒了?」玉婆婆熟悉的臉龐出現在面前,她笑逐顏開的撩開門簾走了進來,上前細心的替水漁兒整理著衣襟,看了看又皺了皺眉,「劉媒婆一早就來了,正在客廳等著呢,你怎麼也不換套衣裙再下來?到底是姑娘家,可不能成天穿著男裝呢。」

「劉媒婆?」水漁兒愣愣的玉婆婆,老爹出事了,玉婆婆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還有那個劉媒婆怎麼這個時候還會來?那天丁大山那樣慘的回來,整個九蓮城怕是都知道老爹失蹤的事了,劉媒婆不可能不知道啊,**們那一行的不都講究個消息靈通嗎?

「是啊,她上次不是拿了你的八字去合嘛,月老殿的簽文可靈驗了,說你和陶公子那是天作之合,這親事自然是最最相配的了,這不,她一早就過來商量訂親的事呢。」玉婆婆絮絮叨叨的說著。

似乎很不對勁……水漁兒疑惑的听著,可是細一想又想不起哪里不對勁,劉媒婆合八字是真,所謂的天作之合也是確有其事,難道自己之前真的做夢了?可是,她為什麼會做那麼可怕的夢?

「玉婆婆,我爹和丁大山呢?」

「老爺一早就出門了,最近城東有兩個堂口起了沖突,老爺被請過去當調停人了,丁大山一早用過了飯就去了衙門,這會兒只有胡夫人和安少俠在呢,哦,對了,陶公子也來了。」玉婆婆說罷再次細細的打量了水漁兒一番,對她身上的男裝很是不滿意。

城東堂口?安義堂和聚英堂分管著九蓮城幾個大賭坊,平日確實有些小動作,不過,起沖突找老爹調停那不是四年前的事了嗎?這些年他們給老爹面子,還是挺安份的,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怎麼這會兒又有沖突了?還有丁大山,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昏迷不醒了還怎麼去上差?胡夫人又是誰?

水漁兒的眉心越皺越深,她覺得思緒有點兒混亂,她輕輕推開玉婆婆走了出去。

客廳里果然坐著四個人,胡隱娘換上了一身黑底瓖紅邊的牡丹隱繡羅裙,青絲高挽薄粉略施,看起來倒是少了許多妖艷多了一份端莊,此時正坐在主位上笑盈盈的和劉媒婆說著話,劉媒婆還是那副打扮,倒沒什麼異常,安玉溪也是一身白衣,背著他的劍淡然的坐在右側客位,時不時的和一臉喜氣的陶幼安說上幾句。

看到水漁兒進來,胡隱娘笑著沖她招了招手︰「漁兒起了?快些過來見過劉媒婆,今兒她可是專為你的事而來的呢。」

「隱姨。」水漁兒這時才明白,玉婆婆說的胡夫人是誰了,她心里隱隱有些不悅,這是她家,胡隱娘憑什麼以主人自居?不過,她還有更重要的話要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記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便是看著胡隱娘的,難道又中了招了?「我爹呢?」

「你爹辦公差去了啊。」胡隱娘見水漁兒不過去,便站了起來笑著上前拉住水漁兒的手,「這幾日他公事繁忙,無暇顧及你,便托我全權籌備你的親事,這不,我正和劉媒婆商量著呢。」

「隱姨,我再問一遍,我爹呢?他在哪兒?」水漁兒一皺眉甩開了胡隱娘的手,她不是三歲小孩子,她有她自己的判斷力,若說夢,只怕眼前的才是某些人編造出來的夢。

「小魚兒。」胡隱娘的笑意微落,眼底的傷感一閃而逝,「小魚兒,這是你爹的意思,陶公子一表人才為人正直,你嫁過去之後日子自然能舒舒服服的,你爹的一樁心事便能了了。」

「我爹的意思?」水漁兒不信任的提高了聲音,略眯著眼看著胡隱娘,「他人在哪兒?為什麼不自己來告訴我?」

「他……」胡隱娘嘆了口氣,避而言他,「小魚兒,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爹親口所托,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有個好歸宿,他在哪兒都能安心了不是?」

「隱姨,你說你是我娘的好姐妹,我才尊你一聲姨,但這並不代表你就能插手管我的事。」水漁兒沒有給胡隱娘留面子,她心里壓抑的慌亂已經讓她處在暴走邊緣,她要的是確切的答案,要的是真相,而不是什麼為她好給她好歸宿的安排,「你在城隍廟的時候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爹不在了還有你?還是……你根本就和那些怪物是一伙兒的?」

「小魚兒……」胡隱娘受傷的看著水漁兒,欲言又止。

「活該,讓你多管閑事。」譏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水漁兒猛然回頭,再次看到那個玄衣男子悠然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面帶嘲諷的看著胡隱娘,她心里的靈感頓時如決堤的水涌了出來,心隨意動,沒幾步便沖到了院子里盯著那玄衣男子好一會兒,才不安的開口︰「你當時也在,一定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嗎?」。

「我當然知道。」緋亦微眯著眼打量著水漁兒,笑得邪氣,「你想知道什麼?」

「我……」水漁兒眼前一亮,正要說話,便見眼前一閃,胡隱娘擋在了她身前面帶煞氣的瞪著緋亦。

「姓緋的,你敢胡說八道半句,我與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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