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56縱火有罪

作者 ︰ 幽生蝶蘭

天際泛起魚肚白,撕開了黑漆漆的天際,遠遠的伴著雞鳴聲,石蓮村的上方火光沖天而起,一道光華之後,火光被籠罩在一個水紋般的「碗」下,隔絕了一切火與慘痛的呼叫聲。

水漁兒呆呆的看著前方妖艷的火焰,不知不覺間淚濕雙頰,她不是個悲天憫人的人,可一想到眼前那個「碗」里痛苦掙扎的人們,心里便說不出的難受。

「真的都已經……」陶幼安跌坐在地上,緊鎖著雙眉看著,好一會兒他才長長的嘆息一聲,低喃著問出了水漁兒也想問的問題。

「阿彌陀佛。」小和尚只是念了聲佛號,便低下頭誦經,只是他捋著佛珠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我們看了好幾遍,這村里便是那雞犬也中了邪毒。」安玉溪嘆息著看著那片火光,對他來說,那火光里掙扎著的都已經是他所消滅的妖類,可是,他們畢竟是受了害的村民們,心里不難受那是騙人的,只是他向來淡然,心里再怎麼波濤洶涌也不會表現出來。

「姓王的太不是人了,居然這麼狠毒。」水漁兒突然憤憤的一掌捶在地上。

「安少俠,可曾看到石頭和衙門的捕快們?」陶幼安低著頭坐了許久,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安玉溪。

「不曾。」安玉溪一愣,搖了搖頭。

「自那日在城隍廟被他逃月兌後,便沒有他的消息了,那些捕快們……卻不曾見過。」小和尚停下睜開眼楮也看向了安玉溪。

「難道他還有窩?」水漁兒听著似懂非懂,不過只一轉念她便領會過來了,是啊,石頭去哪了?那些捕快們遇了害是不是也和石頭變成了怪物?

「九蓮城方圓百里都已經看過了,沒有他們的氣息。」安玉溪和石頭交過手,那次被他逃月兌之後,他便滿城搜索過,卻一直無果。

「難道被當成……種花了?」水漁兒忍不住激靈了一下,晃了晃頭將惡心的想法晃了出去。

「不會,但凡是妖,都逃不月兌我的羅盤。」安玉溪對自己的法寶倒是自信滿滿。

「那還幾次逮不著胡隱娘。」水漁兒嘀咕了一句。

安玉溪听力非凡自然听到了,不過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突然,他問道︰「那兒是什麼地方?」

水漁兒等人聞言都站了起來,順著安玉溪的視線望去,天色已有些微亮,只是想看清他說的那是什麼地方卻有些難度,不過,小和尚只望了一眼便明白了。

「你懷疑那里?」

「九蓮城各處或多或少都帶些氣息,唯有那一處,干淨的……讓人詫異,除非……」安玉溪的話沒說完,小和尚便接腔道︰

「自古以來冤死大牢之人無數,怎可能不沾一絲氣息?除非那地方被人設下了結界,外人無法覺察罷了。」

「沒錯,所以我覺得很有必要進一趟大牢。」安玉溪贊同的點頭。

「小僧之前也曾去察看過,無奈那地方有些古怪。」小和尚只說古怪,卻不再說下去。

「你們在說什麼?」水漁兒听他們說起大牢怎麼怎麼樣,不由上了心,那可是她老爹管轄的地方,哪能出事呢?

「大牢……」安玉溪正要說話,只听到不遠處的路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不由一愣,幾人齊齊轉頭看向來處。

此時雖是凌晨,然天上的微光襯著火把,照亮了一方天空,不遠處,王主簿站在一頂小轎邊,前前後後跟著的盡是衙門的衙役。

水漁兒幾人不由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這陣仗所為何來。

「督大膽刁民,居然敢縱火行凶,殘害白蓮村百姓,來人給我全部拿下。」小轎剛剛停下,縣太爺從轎子里鑽了出來,王主簿便先聲奪人嚷嚷著要將水漁兒等人拿下,衙役們聞聲而動,這些衙役往常不過是打雜看門處理雜事的,何曾這般威風過?所以,隨著王主簿一聲令下,他們便使出了渾身的勁兒抖擻了威風上前將水漁兒四人圍在了當中。

「王大人,縣太爺都沒說話呢,你耍什麼威風啊。」水漁兒不屑的撇了撇嘴,看向正當中的縣太爺。

縣太爺微僂著腰,看起來似乎有些疲憊,王主簿如此逾越,他也沒有吭聲。

「水漁兒,你爹患養妖兵為禍百姓,你今日又來此縱火行凶,如今被抓個現行,你還有何話說?」王主簿怪笑一聲,板正了臉沖著包圍住四人的衙役們揮了揮手。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姓王的,你別賊喊捉賊,明明是你養的這些鬼玩意兒,居然還敢栽髒到我爹頭上。」水漁兒怒極,說著便要沖向王主簿,被陶幼安眼明手快的攔住。

「小魚兒,慎思」陶幼安左擋右攔阻攔水漁兒的沖動,邊攔邊低聲急急的勸著。

「你給我讓開。」水漁兒怎麼突圍也突不過陶幼安的阻攔,不由氣極敗壞的站在原地跺了跺腳,瞪著陶幼安身後的王主簿,「明明是他做的,憑什麼潑人髒水,我爹就是他害死的,該殺千刀的是他,該進大牢的人是他,你個昏官,居然還信那個小人的話。」

「大膽放肆」王主簿大喝一聲,指著水漁兒斥道,「你敢辱罵縣太爺,罪加一等。」

「切,你編啊,我有什麼罪名你編啊,編不出來你干脆改姓王八吧,你個無能軟耳趴的老匹夫。」水漁兒雙手叉腰,揚著下巴大聲的罵著,她自小混于市井,對那些無賴的罵架功夫熟得不能再熟,此時斥罵王主簿那更是信口捻來。

「你你你」王主簿氣得青筋都冒出來了,指著水漁兒「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你」出個所以然,最後氣極敗壞的瞪著那些衙役們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給我拿下他們」

「誰敢?」水漁兒怒瞪著邊上的衙役。

他們正要上前,被她的氣勢一唬,加上對水至清的顧忌,一時都猶豫了起來。

「拿下」王主簿再次暴喝,額上青筋暴起,十分嚇人,他怒視著那些衙役們,恐嚇道,「誰敢不听,以同黨視之」

這一嚇,效果便出來了,衙役們爭相上前,將水漁兒和陶幼安反鉗了起來,至于安玉溪和小和尚,他們一直站在邊上淡淡的看著這一切,衙役們反倒不敢冒範,猶猶豫豫的推月兌著讓別人上前。

「放開,我們自己會走。」安玉溪和小和尚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手一揮,將水漁兒和陶幼安身邊的衙役揮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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