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70托付

作者 ︰ 幽生蝶蘭

天亮時,水漁兒總算恢復了幾分體力,沒有弄清這兒是什麼地方,她也不敢太過大意,不過,沒一會兒隨著仙兒和小憐的出現她便釋然了。

離上次見面已有不少時日,三人聚在一起難免要互相問詢近況,而世間消息最靈通的地方莫過于酒肆賭坊青樓……

听完仙兒的話,水漁兒才知道他們四處奔波的這段時日,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仙兒憑借她的智慧與那老鴇和客人們周旋,成功的嚇退了慕名而來的客人,也讓老鴇徹底死了心,只是,她也受了不少的委屈,最後更是將多年來的積蓄全給了老鴇才換得她和小憐淨身出戶,出來以後,雖有幾個別有圖謀的人偷中追蹤,都被細心的仙兒和小憐擺月兌,不過,她們還發現了一個極震憾的秘密,那就是縣太爺……

「縣太爺不是人。」小憐說到這話時,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顯然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

「不會吧……」水漁兒略顯驚訝,心里已有些準備,王主簿都不是人了,那縣太爺整日與他一起不被傳染才怪。

「是真的。」小憐生怕水漁兒不相信,再次說道。

「是真的。」仙兒倒是鎮靜,和水漁兒說起了那夜所見,「那夜我們擺月兌了幾人糾纏,慌亂中到了縣衙後院處,卻見一人從偏門出來,縣太爺平日沒少去翠仙樓听曲兒,故而我一眼便認出來了,我與小憐好不容易出來,自不想與他們遇見,便躲于一處,誰知他匆匆而過,走到半路時竟突然變了一個人……」

「小姐,那分明是妖怪,哪有人長成那樣子的。」小憐心有余悸的改正仙兒含蓄的說詞,有些害怕的縮縮脖子,卻又略顯興奮的告訴水漁兒,「原本縣太爺這麼大的肚子,一下子就沒了,變得又高又瘦,從頭到腳都罩在黑斗篷里,要是我們沒親眼看見,一準兒認為那就是件晾在架子上的衣服。」

「什麼!」水漁兒震驚的看著她們倆,那夜的黑斗篷竟然是縣太爺?可是,縣太爺上任不到三年,因何會認識她娘親?難道真是什麼妖怪變的?還是妖怪吃了真的縣太爺變成了那副模樣來此?可也說不通啊,這都快三年了,也沒見縣太爺有什麼動靜,難不成這妖怪好,想過過人間男子三妻四妾的好日子?

「小魚兒,你可有什麼打算?」水漁兒正各種聯想,便听到仙兒轉了話鋒,她回過神,看到仙兒和小憐均擔憂的看著她,便明白了仙兒的意思。

「我要去找我爹。」水漁兒也不隱瞞,她不相信老爹就這樣不在了。

「唉。」仙兒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想要堅持的路要走,「玉婆婆若不嫌棄,便搬到這兒與我們作伴吧。」

「謝謝仙兒姐姐。」水漁兒大喜,她正擔心玉婆婆的事,仙兒便給她解決了。

「你幫我那麼多,我何時言過謝?」仙兒笑著搖頭,看著水漁兒流露出些許擔憂和不舍,「只是,前路茫茫,你一個人如何上路?」

「安大哥會幫我。」水漁兒不想讓她們太擔心,便略去安玉溪不知蹤跡的事,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要上蜀山,自然非找著他不可,「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玉婆婆,她年紀大了,在九蓮城又無親無故,我爹不在了,九蓮城典史怕也是要換人的,我家的房子自然得還回去,我此去又不知何日才能回來,如今玉婆婆有兩位姐姐照顧,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我們定將玉婆婆當家人一樣,從此我們三人必相依為命。」仙兒微笑著保證。

沒了後顧之憂,水漁兒心情也輕快了許多,不過,她惦記著丁大山等人,坐了一會兒便要告辭,仙兒也不多留她,只約好了何時接玉婆婆過來。

「小姐,我去送送小魚兒。」臨出門時,小憐卻突然說要送水漁兒。

出了門,水漁兒瞟著小憐,見她一臉猶豫不決的樣子,心知小憐定有事要說,便笑著打趣道︰「小憐姐姐,你有心事了?莫不是看中了哪家俊兒郎,想讓小魚兒給你當當紅娘月老?」

「啐,淨瞎說。」小憐臉一紅,白了她一眼,隨即便黯然的嘆了口氣,說道,「小魚兒,你這次去可會經過洛城?」

「洛城?」水漁兒驚訝,似乎胡隱娘也提起過洛城,只是這洛城是否在蜀山必經之路上卻是不知。

「若能經過,小魚兒可否幫我找個人?」小憐猶豫再三,終于咬了咬下唇有了決定。

「找人?小憐有親人在洛城?」她怎麼听說小憐是孤兒呢?水漁兒驚訝的看著小憐。

「不是的。」小憐回頭看了一眼院門,嘆了口氣,「小魚兒,那個人……就是我家小姐一直等的人。他姓陳,叫陳文清,乃是洛城一私塾先生的幼子,他曾說過回家稟明雙親之後便來迎娶我家小姐,可這一去就是幾年,連個音訊也沒了,小姐痴痴等著總不是個事兒。」

「原來是他。」水漁兒皺了皺眉,她知道仙兒一直在等一個人,卻不知那人名諱和家鄉,「一個私塾先生的兒子,憑什麼拽?你放心,我要是去了洛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

「他家祖上也是進過翰林的,幾代人也有不少入仕的,便自以為家世高人一等,無奈世間多的是那種清高之人,我家小姐若不是家中落了難,又何至于此……」小憐也有些忿忿,「也虧得小姐對他牽腸掛肚,直到如今仍相信他定會回來,小魚兒,你要是真找著了他,他是死是活,是娶了妻還是生了子,千萬記得給我捎個信回來,也好勸小姐另作打算。」

「你放心吧,我要是路過洛城,定會找他問個清楚。」水漁兒鄭重點頭,把這事放在心上。

小憐這才略略放心,又百般叮囑水漁兒路上如何小心謹慎保重身體雲雲,弄得水漁兒不由失笑。

「快些回去吧,我又不是這會兒就走,總得安排妥了玉婆婆和家里的事才能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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