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有魚 080怪異一家人

作者 ︰ 幽生蝶蘭

簾子後面是個廚房,角落砌著一個灶台,屋中間擺著一張案桌,桌上散放著幾種蔬菜,這些都是尋常人家都能見到的,並不足以讓驚訝,讓水漁兒莫名心慌的是案桌前站著的那個老婆子。

老婆子穿著青色的麻衣,腰間系著黑色圍裙,銀色的發絲在腦後挽成一個小包,用一塊黑布包起,一張臉如麻布般滿是紋路,她听到聲音便抬頭看向這邊,瘦骨如柴的手上還拿著一把菜刀,看到水漁兒時,那雙眼楮竟似鷹盯到獵物般怪異,水漁兒乍一見,心頭狂跳。

怪異的感覺再次從心里竄了出來,水漁兒忙收回了目光,轉正身子仍覺得背後涼涼的。

她還在看……水漁兒清楚的感覺到那種直直的目光,心頭一顫,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果然,那老婆子舉著手中的菜刀直勾勾的盯著她。

「老婆子,來客人了,還愣著干什麼?上茶啊。」沐老頭見老婆子沒動靜,不悅的斥了一句,抬腿走了進去,布簾在他身後落下,擋住了老婆子的目光,那種讓水漁兒毛骨怵然的感覺消失了,水漁兒皺了皺眉,往邊上的安玉溪身邊湊了湊。

「安大哥,我們晚上真的要住在這兒嗎?」。雖然那種怪異的感覺消失了,可是水漁兒心里還是不踏實,她覺得這兒一定有問題,可是,為什麼安玉溪沒有反應呢?如果這是妖孽的老窩,他不可能察覺不到啊。

「怎麼了?」安玉溪細細的打量著水漁兒,看來她的能力又提高了啊,這一家人非同尋常,他踏進院子時便察覺到了淡淡的妖氣,可一進院子便感覺不到了,能讓他察覺不過氣息的最起碼功力比胡隱娘還要高深許多許多,沒想到水漁兒的感覺卻這麼敏銳。

他不知道的是,水漁兒並沒有察覺到那對老頭老婆子的氣息,她只是純粹的被老婆子的眼神給嚇著了。

「沒……沒什麼。」水漁兒听到里面似乎有人出來了,如果有問題,她也不能讓他們知道她發現了。

「客人久等了。」沐老頭回來了,手上端著個陶制的茶壺,他身後跟著的老婆子捧著幾個陶碗,默不作聲的來到桌邊,將碗分擺在水漁兒等人面前。

水漁兒心有余悸的偷偷打量著老婆子,沒見著她手上的菜刀,心里略略松了些。

「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一會兒的功夫,老頭子已知道了安玉溪、陶幼安和丁大山的名字,茶沏到水漁兒面前時,他熱情的捧到水漁兒面前。

「啊?」水漁兒的心思還沒從老婆子那兒轉回來,乍一听沐老頭問及,不由一愣,忙回道,「我叫小魚兒。」

「原來是肖兄弟。」沐老頭點點頭,「幾位可是從無風鎮過來的?這一路可吃了不少苦吧?」

「原來那個小鎮叫無風鎮,只是,老伯怎麼知道我們是從那兒過來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陶幼安早知道安玉溪清冷少話,而丁大山面對陌生人總帶著一種戒備的警惕,所以,他很自覺的接過話。

「從那邊過來也就一條路,所以老漢便猜測你們是從無風鎮過來的。」沐老頭笑笑,在桌子下又拖了一條凳子出來坐下,「這一路過來可沒什麼人家啊。」

「確實如此,幸好我們帶的干糧多,不然啊,真不知如何是好。」陶幼安了然,原來老管家說的真的,他還以為自己帶錯路了呢。

「寒舍簡陋,今晚怕是要委屈幾位了。」沐老頭再次歉意的說道。

水漁兒不由奇怪的又看了他一眼,就算他自謙也沒必要多說好幾次吧,還是他不想讓他們住在這兒?

「老伯客氣了。」陶幼安依然笑得憨憨的,「這總比我們露宿的好吧,何來的委屈呢,只是我們要打擾幾位的安寧了。」

沐老頭又是一番謙讓。

最終,水漁兒被他安置在了他們的房間,安玉溪被安排在他兒子兒媳的房間,陶幼安和丁大山被安排在了唯一的一間客房里,至于他們一家人,陶幼安問過無數次,他只推說讓他們不必擔心,卻沒有說他們要住在哪兒。

水漁兒心頭的不踏實又濃了幾分,這一排屋子,除了中堂和安排他們住的房間,其他幾間放滿了蠶山,難不成還有別的房間?她站在門口四下打量著,突然之間,那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又來了,她猛然回頭,果然看到那老婆子站在中堂門口直直的看著她。

「大娘,你……有什麼事嗎?」。水漁兒實在不喜歡這種感覺,她又不是菜板上的魚肉,干嘛這樣看著她?

「……」得到的仍是沉默,老婆子靜靜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一語不發的轉身進了屋。

「真是怪人……」水漁兒暗暗咽了口唾沫,不知為什麼,她面對老婆子的時候,總有種難言的惶恐,難道她是被這幾天遇到的種種怪事給弄得精神失常了?可是,怎麼可能呢……

水漁兒無語的搖了搖頭,正要轉身去找安玉溪說說這些怪異的感覺,恍然間一抬頭,她又被嚇到了,那個人……不是胡媚兒嗎?!

果然,外面的小路上,一男一女緩緩而來,男子扛著把鋤頭,鋤頭一頭還掛著一個裝滿了東西的籮筐,這麼冷的天,他只穿著青色的單衣,還袒著胸膛,那女子身著紅衣,手上挽著一個大竹籃,兩人攜手而來,邊走邊互相笑看幾眼,這場景說不出的溫情浪漫,可是,在水漁兒眼中,她只看到了那張與胡媚兒一模一樣的臉。

「咦?你是何人?怎麼在我家門口站著?」兩人很快來到了院中,看到水漁兒均目露驚訝,正在水漁兒想要逃離的時候,「胡媚兒」開口了。??

水漁兒的腳生了根似的立著,今天她算是遇上奇事了,這個家里,有個讓她毛骨怵然的老婆子,還有個不認識她的「胡媚兒」……

她可不認為這是因為那夜天太黑胡媚兒眼神太不好所以沒看清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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