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恆遠翔懷疑地看著他,「你行嗎?」。
洛七也眯著眼看他,「不行別勉強啊,盧俊然同學。」
盧俊然挺挺胸,站在她面前,對恆遠翔道,「我這三年也沒閑著,就是為了站在小七面前,幫小七揍你」
「噗……」洛七被他逗笑了,「那行,你們打,我當裁判。先說好,不準使陰招,點到為止啊」
「什麼陰招?」
兩人齊刷刷看著她,眼神特別的純潔無辜,倒讓洛七覺得自己很無恥起來,「沒什麼,那你們……請便吧,就當是自己家,不用客氣。」
恆遠翔跟盧俊然一左一右站著,還特別客氣地行了個禮,同時說了句,「請。」
洛七不耐煩,「還請什麼請,要打就快打」
一聲令下,兩人終于交上手。
她還有點小激動,從荷包里掏出瓜子,開始看熱鬧,還不忘在旁邊評頭論足的,「盧俊然同學,進攻啊」
「恆遠翔同學,你能不能稍微正經點?」
「盧俊然,你等著挨打呢?你這麼喜歡被揍,我可以幫你啊」
「恆遠翔同學,請問你又是怎麼回事,越打越秀氣了。」
「你們以為這是在比賽繡花嗎?」。
平心而論,其實恆遠翔的功力大有長進,招式都往正路上走了;至于盧俊然,確實听他吹牛皮說自己沒閑著,只是洛七從未見過他打架,倒也很驚訝于他的進步,力道也漲了,下盤也穩了,跟他性格一樣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線,防守堅固。
瞧瞧這兩個小屁孩,當年都是被她教訓過的,要不然哪有如今這風範。
洛七在旁看著,感覺十分的欣慰,大有著我家有徒初練成的滿足感。
只是兩人正兒八經地你一拳我一腿地打了會,忽然又回歸童真,開始跟小時候一樣抱成一團了,滾著滾著就笑起來了,最後兩人仰天躺在地上,專心致志地哈哈大笑。
「一笑泯恩仇啊?」洛七抿著嘴,蹲下去低頭看著他們倆,一人賞了個爆栗子。話是如此說,嘴角也是按捺不住的笑意,「行,你們倆慢慢泯著,我先回去了。」
「小七」盧俊然見她要走,連忙爬起來,叫住了她。
「嗯?」
「我……我有話要跟你說……」盧俊然一點點地挪,手拘束得不知放哪才好,小心翼翼道,「小七,你也知道我爹去年把生意做去了南邊,恩,最近發展得還不錯……」
「听六嬸說過,很好啊,你是真要成富二代了」洛七笑眯了眼,想想這些年呈階梯狀上漲的零花錢,她當然知道盧俊然的爹生意做得真的很好,很強大。為了那些零花錢,她也希望能一直很好很強大的發展下去。
「那個……我是想……想告訴你……」
看他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洛七有點不耐煩了,轉身欲走,「盧俊然,有話快說我家里還有事,不說就算了。」
盧俊然鼓足了勇氣,大聲道,「我……我們家要搬去南邊了」
洛七身影頓時僵住了,澀聲道,「什麼時候?」
「就明……明天」盧俊然戰戰兢兢地說完,趕緊閉上了眼,生生地阻止了自己逃跑的本能。
恆遠翔也不忍地別過頭去,生怕看到太過血腥的畫面。
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想象中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只有洛七雲淡風輕的聲音,「你是說你們要搬家了?明天就要走,然後,你居然現在才告訴我?」
「小七……」
洛七憤怒道,「好你個盧俊然,你可真義氣」
「我……你也知道……我總是要去書院,回來的時間也不多……所……所以……」
「沒時間?你一個月至少要回來一次吧?就算不回來,每隔幾天都要寫封信,碎碎念那麼多廢話,居然從來不提這件事?難道你們家剛剛決定要搬的?」洛七忽然想起了什麼,越發的憤怒,連音調也猛的拔高起來,「那天我還問你,你們家最近都在收拾東西是怎麼回事,你居然跟我說,是因為盧老爺子要出門去看老友」
「小七,你不要生氣啊,我就是怕你生氣,才一直不敢告訴你的……」盧俊然看她生氣,急得抓耳撓腮,「你放心啊我的零花錢還是會給你的」
「零花錢?難道我還稀罕你的零花錢?」洛七冷笑一聲,忽然平靜下來,平靜得可怕,「我不生氣,我氣什麼,我為什麼要氣,我是你什麼人啊,我為什麼要生氣。」
她鼻端一陣酸澀,趕緊仰起了頭,不想流眼淚。
「那個……」恆遠翔覺得很尷尬,想要插話告個辭什麼的。
「小七,你要是生氣的話,就打我幾下吧我保證不躲」盧俊然閉著眼,很怕看到洛七現在的樣子,他寧願洛七還是用憤怒的口氣罵他打他,也不要現在這樣好像陌生人。
「你讓開」洛七心緒波動之下,體內靈氣突然又有了亂竄的跡象,她一陣心煩氣躁,捂著胸口道,「盧俊然,我最後說一次,你讓開再不讓開,我真揍你了」
「你揍吧——啊」
洛七忍著淚,真的揍了他一拳,把他打翻在地,在他臉上留下一個烏青的黑眼圈。
恆遠翔本就在旁看得尷尬極了,趕忙上前去拉架。
一把拉住洛七的胳膊,沒想到握到了她觸手滑膩的手腕,他仿佛燙手一般要扔掉,抬頭卻意外見到了她的眼,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頭此時並沒有多少怒意而是滿含悲傷,盛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讓它們流下。
從來沒見過她哭的恆遠翔不由得怔住了,始料未及之下,被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眼睜睜看著洛七離開的背影,狠狠擰著眉,暗暗在心里嘆息,果然還是,差了點。轉頭看著盧俊然那雙通紅的眼,不由得重重地嘆口氣,忍不住道,「你……要走就走,為什麼要瞞著她啊?」
盧俊然沒做聲,默默地爬起來就回家去了。
剩下恆遠翔一個人,環顧下無人的四周,對著空氣道,「行,你們都走,那我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