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率先把視線嗖嗖地盯向了出聲口,卻是蕭玄易同學怯生生地舉著手,白玉一般無暇的臉上染上一抹羞澀。
銀狼好像什麼都沒有听到,自顧自地咕嘟一聲,然後換了姿勢繼續打呵欠,白三書饒有興致地看著它,也暫時性失聰了。
只剩了當事人穆蒼生默默地看向了蕭玄易,蕭玄易鍥而不舍地回看,兩人開始深情對視。
「大家都知道底細,只是不說而已。」
「怎樣啊?」某只無辜道。
「不帶這樣玩我的啊。」
「可我是認真的……」
「認真的?修仙修仙,修道不就是為了成仙嗎?」。
「是啊……」
「小哥,既然你都已經是仙了,就不要插一腳了吧。」
「但我只是匠仙……」
「喂喂喂,匠仙就不是仙了嗎?別不把村長當干部好伐?」
以上是兩人對視期間,洛七腦補的對話。
但實際上穆蒼生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小七是我的關門弟子,所以你只能是記名的。」
蕭玄易高興極了,白淨的臉上染上一層興奮的紅暈,「謝謝謝謝師父」
「這是你三師兄和七師姐。」前一句是對蕭玄易說的,後一句是對蕭玄易和洛七一起說的,「既然你們兩個住在一起,以後你們倆的學業就由三師兄負責考量。」
然後穆蒼生心滿意足地帶著洛七寫的師徒條約,華麗麗地轉身走了,只留下個背影。
白三書慢條斯理道,「課業兩天後開始,明天你來認識下師姐師兄們。」
「……」洛七很郁悶,擦,為什麼留下了這妖孽,有種誤入歧途的錯覺啊,趕腳,剛剛那個條約白寫了?……
穆蒼生手不釋卷,走路奇慢無比,白三書很快就趕上了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師父,你這回真的確定了?關門弟子,嗯?」
「你看到這些字了嗎?」。穆蒼生捧著洛七寫的師徒條約,如痴如醉,「看出來了嗎?她的字寫到後來,靈意愈濃,最後一筆都自然帶著靈氣,三年前她的字還有形無意,如今單憑天賦就能將靈氣收放自如,這是天生魂力強大的靈符師啊只有靈符師能夠同時修煉靈力和魂力,以魂力控制靈力,便能相互補足,也能彌補如今靈氣不足的問題,而且她還如此年輕」
「師父,別忘了當初二師兄也是天賦異稟的。」
「小二啊。」穆蒼生語氣里帶了一絲莫名的哀怨,「他心思完全不在修道之上,他連名字都改了,就算天賦異稟也沒用啊。」
「難道師父覺得七師妹的心思就在修道之上嗎?」。
穆蒼生一窒,「小七是真正的天命者,自然不一樣。她只是血脈還未覺醒而已,時候到了,自然就會放在修道上面來。」
「當年二師兄進來,師父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撇開二師兄不提,那我呢,四師弟呢?五師妹,六師妹呢?」白三書毫不留情地再把以前的事實拿出來一次次地打擊穆蒼生弱小的心靈,但他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是打擊自家師父,緊跟著他立刻又換了種論證方法,「如果師父你真希望七師妹達到天命者的要求,就一定要制定一個嚴密的計劃,一開始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可以從她比較拿手的開始,師父你暫時就不要——」
「不行,天命者心性未定,一定要趁著這時候提高她的覺悟和素養。」
白三書挑了挑眉,眼看就要開始施展碎碎念升級版,出青又被青給勝了的藍——穆蒼生點頭默認了,「反正都交給你了」
白三書顯然習慣了師父的這個甩手掌櫃的做法,「既然師父把小師妹和師弟交給我,那四師弟、五師妹、六師弟還有書院里其他同窗的功課就都交給師父了。」
「啊?不會吧……」穆蒼生手足無措,「可……可是……」
「記得三日後的小考,如果師弟妹們通不過——」白三書頓了一頓,語氣平和得不帶一絲威脅,「你知道的。」
「……」穆蒼生欲哭無淚,一定要把禁大和晏隱叫回來,他被小三吃得死死的啊……
洛七莫名其妙地就跟蕭玄易做同門了,蕭玄易還是老樣子,拜師的時候挺開心的,但看起來好像也挺無所謂。
洛七一大早起來,就見了他在給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澆水,那棵意外被他發現的苗兒,倒是越來越挺拔,睫干越來越高,葉片越來越大,頂上終于長出了一坨疑似花苞的東東。
「要開花了,快來看」蕭玄易一見她就激動地叫她來看,拳頭大小的黃色花苞蜷縮成一團,除了能看出是個花苞,還真是認不出來。
「不知道開出來的花是什麼樣子」
「開了就知道了唄……」洛七打了個呵欠,照著老規矩慢慢開始繞著院子跑,跑了一會,又停下來,老是被個人盯著的感覺實在有些糾結啊,「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什麼……」蕭玄易搖頭,趕緊轉過身子,專心地看那顆黃苞苞。
洛七擦了把汗,算了。
豆芽兒趴在門口只露出半張臉,咬著下唇,
洛七走過去,見她還背著小包,「黃瑛兒這是要去上學嗎?」。
「小七姐姐,你……你……你被穆先生看到了?」豆芽兒看她的目光都悲壯了,好像這一去就不復返似的。
洛七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放心吧,我沒事兒我有銀狼呢」
當然她不能直說,第一次拜訪師兄姐們,她不打算帶銀狼去,銀狼知道沒它的事,一大早不知道去哪溜達了。
白三書也沒說去哪找他,洛七便自己做了決定,便與豆芽兒在岔路口分開,然後徑直去了傳說中的碧梳湖。
來碧梳鎮快兩個月了,這還是她是第一次來這。開闊的湖面,波光蕩漾,湖邊種滿了垂柳,很有點前世杭州西湖的感覺。
微風拂過,吹皺一池碧水,仿佛拂過美人面,揚起美人青絲,分外柔情。靠西側的湖邊架了座八角小亭,連接岸邊的游廊又環了小半池水,水面上零星鋪了幾叢女敕綠的蓮葉。
好一幅靜謐的圖畫。
亭子里坐著兩位看起來剛及笄的少女,一位著粉紅長衫正倚靠在欄桿上低頭看書,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時不時側耳聆听那個身穿杏黃襦裙的少女說些什麼。
美人入畫,美人如畫……
出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