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橙西柚 157 途生波瀾(一)

作者 ︰ 麥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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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適日子久了,鳳啟星,途生波瀾。

不管西柚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場即生的尷尬得以免去。西柚去得匆忙,也沒有等她。錦書起身時,卻被櫟游拉住,只遞于她一面鏡子,遂攜了端木出門,去看她種得菜園子。

錦書幾分狐疑,目光只在鏡中停留數秒,便陡然變了臉色。敢情她進屋時端木和櫟游驚異的目光,敢情有人突然有要事匆匆離去,敢情她正好穿了這麼一件衣服。敢情她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有木有!

好在四下無人,調用一絲生之力運行,看著鏡子中那道淺淺痕跡逐漸消逝,才出了浮生境,前往凡界鳳啟星某處。

幾個小寶貝本都是不安分的主,眼見錦書外出,哪里肯在浮生境中久留,反正足足有兩日時間,便借著曠聞鏡的隱匿功能,一行三頭,乖巧得在錦書身邊隨行。

鳳啟星,南順國,富陽城。

「洛姑娘遠道而來,自然是知道的。我們南順的刺繡一直很有名,在蒼月和長風都很受歡迎,有「繡花能生香,繡鳥能听聲,繡虎能奔跑,繡人能傳神」的美譽。」王夫人撩起馬車上的簾櫳,「洛姑娘,你看,這里便是南順最有名的繡坊。」

錦書抬頭,錦繡坊三個金字赫然映入眼簾。倒是和她投緣得很,名里都帶個錦字。

王夫人先行下車,又伸手扶她,雖不是弱不經風的模樣,但也並非普通的豪門貴族,她禮數還是有的。借著這個空隙,錦書一個眼色,幾個小寶貝便一溜煙串了下去,馬車頓時顛簸了幾下。

王夫人不明所以,見她沒有大礙,便才放下心來,「洛姑娘小心。」

行至正門,才看清扁上所提金字,如此大張旗鼓,怕是南順皇室欽賜,以此揭示錦繡坊的與眾不同。再一眼掃過,就連正門口的兩個門神也不似一般地仙,正欲進入之時,金光一閃,赫然攬在眼前。

左門神開口,「我等奉鳳啟星下屬仙官之命,守護此處,敢問仙子所屬,到此處來欲為何事?」

錦書心中倒是一驚,普通人家貼的門神倒是求心安,此處兩個竟然是駐守仙官欽命的天兵。這個錦繡坊,倒是有些來頭。

當下從仙源空間中取出一塊令牌,兩人一看,當下一驚,只撤了攔截禁制,單膝跪地,「不知是密探使大人到訪,唐突了。」

「無妨,二位請起。」錦書耐不住好奇,「此處本是凡界,為何會牢二位親自在此日夜守候?」

右門神嘆氣,「大人你有所不知,陳家的六小姐素來喜歡凡界刺繡,尤其是這個錦繡坊,每隔一段時日便會來此一趟。陳家是仙界古族之一,駐守仙官便送了這個人情,以示尊重。」

陳家六小姐,排場倒是不小,錦書不禁莞爾。

至于這個陳家,仙界古族,她倒是半分概念都沒有,所幸不再相問,免得露出馬腳,遭人笑話。

「不叨擾二位了。」錦書辭別。兩人便赫然回到了門上的貼圖之中。

剛才一席閑話時間,于王夫人來看,不過是她看了一下牌匾和大門。王夫人向來熱情,「洛姑娘也看到了吧,這道牌匾,可是御賜的殊榮。也有坊間傳言,仙界的仙女,也會到這里來挑選東西。」

是嗎?錦書滿頭黑線,世上果然沒有空穴來風的事情,還果真被她說中了,陳家六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既是王夫人帶來的,必然是大主顧,錦繡坊現任當家惠姨親自迎了出來。婉婉道來之余,也將錦繡坊的歷史說了大半,又隨手遞于錦書一面絲巾,絲絨線的繡花,劈絲細致,繡件絨面花型栩栩如生。

錦書滿心歡喜,果然稱得上巧奪天工,不虛此行。

惠老板見她面露滿意之色,心下明了了幾分,便又上前相問,「錦繡坊歷史已逾千年,大凡來此處者大都能尋得滿意之物。不知洛姑娘遠道而來我們錦繡坊,是要看什麼貨品?」

錦書開門見山,「一套嫁衣和喜服。」

惠老板臉上一絲淺笑,「洛姑娘果然有眼力,大凡嫁衣和喜服量身定做,手工縫制方顯尊貴。我們錦繡坊的嫁衣和喜服定制向來聞名,洛姑娘隨我來便是。」

錦書莞爾,緊隨其後。錦繡坊底蘊極其深厚,途徑之處,各式刺繡,琳瑯滿目,皆非凡品,令人瞠目結舌。

直到一個大屋之前,推門而入,錦書眼前豁然一亮,各式的嫁衣和喜服讓人眼花繚亂。惠老板一邊介紹是哪位達官貴族嫁衣的復制品,一邊介紹蘊意和吉祥之意,听得錦書連連稱贊。

惠老板笑道,「不知洛姑娘想比作何樣等級制作嫁衣和喜服?我們錦繡坊也好做建議和參考。」

錦書嘴角一絲笑意,「一國公主,一國皇子。」

惠老板倒吸一口涼氣,但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很快便斂了情緒,「如此便是大手筆了,這樣的生意,我們錦繡坊自然樂意接,只是不知洛姑娘何日需要?」

錦書一聲輕嘆,「說來此事,還要多勞煩惠老板。只因事出突然,最遲後日便要,不知能否趕制?」

「後日?」惠老板面露難色。

「我願付百倍酬金。」錦書承諾。

惠老板心中一驚,錦繡坊制品素來以名貴著稱,價格本就不菲,加上嫁衣和喜服向來是最為昂貴的一部分。若是百倍,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買主付得起這個價錢,她自然敢試。

「不知惠老板意下如何?」錦書見她若有所思,知她應有難處,便是再開口,「那千倍報酬又是如何?」

惠老板心頭微顫,千倍報酬,不得不讓人心動,若是如此,倒真有一處可以。當下恢復了笑容,領著錦書往內間走去,「若是後日,我倒想起一處。陳家六小姐之前定制了十套嫁衣喜服挑選,本是下個月初來取,因是老主顧,我一早便命人做了下來,想比襯著修改。若是洛姑娘著急,可先行選取,所幸下個月初的事情,我命人補制便是。只是此事,萬萬不可為外人道起。」

錦書一喜,陳家六小姐,既是仙界古族,自然定制的並非凡品,此處倒是沾她的光了。當下擺擺手,「惠老板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

「如此便好,若是洛姑娘相中,尺碼又相差無幾,改起來也快,洛姑娘今日便可以取走,也省去來回奔波的麻煩。」

錦書喜出望外,「這樣再好不過。」

至里間,方才知道剛才種種皆不過普通貨色,真正到了此處,才頓生向往。陳家六小姐準備的這十套,才是熠熠生輝。錦書就著喜好,相中其中三套,又通過溜溜鼠相問,選了櫟游中意的樣式。

遂將櫟游與端木的尺寸報于惠老板,惠老板答復修改不大,不多時分便可取走,便領錦書去內堂喝茶歇息。

錦書本想要送份精致一些的禮物給櫟游,路上听聞王夫人說鳳丹坊的畫扇素來聞名,又想起櫟游向來喜歡畫扇,便想趁著空隙去瞧瞧,稍後再回來取嫁衣與喜服。

惠老板自然稱好,又親自將她和王夫人送至門口。

錦書謝過,上了馬車,今日倒進行得順利,最好不等西柚來找,便返回浮生境才是。

錦書吩咐聲走吧,車夫也不含糊,便是照辦。誰知馬車剛動,錦書略微感受到一股仙源氣息,撩起簾櫳,回頭望望錦繡坊處。

一襲黃衣身影仙姿卓越,剛好行至門口,也愣愣望著她這邊的方向,目光之中皆是震驚。身後跟著的兩個侍婢,也盡數是仙家氣息。

鳳啟星本就是仙界所屬,來幾個仙子又有何稀奇,只是她望著自己的眼神,竟是震驚和惶恐。循著記憶搜索個遍,全然沒有此人印象,既然不認識,也非有交情,便放下簾櫳,不去管他。

就算是仙家,井水不犯河水便是,當下鳳凰秘術,氣息隱匿,揚長而去。

望著遠去的馬車,陳錦然楞住半天,臉上的震驚和惶恐絲毫沒有褪去。

是她,是她!就是陳錦書!

她怎麼在這里!她居然在這里!當下一個踉蹌,身後兩個侍婢相扶。

陳錦然陡然開口,語氣之中竟有一絲歇斯底里,「你們看見沒有,是不是陳錦書!是不是她!」

兩個侍婢皆是驚恐,半推半就點頭。

其中一人小聲道,「是和四小姐有幾分相似,可氣息和氣度全然不同。」

另一人也是悻悻開口,「四小姐不是……怎麼會在這里?想是神似罷了。」

陳錦然一絲冷笑,神似?世上哪有這麼多神似,「你們還愣著干什麼,去追啊!」

兩個侍婢一受驚嚇,六小姐只要遇到四小姐的事情,便會如此,當下仙靈開啟,仙源調動,可不知如何,卻追蹤不了剛才的氣息。

「沒用的東西!」陳錦然一人甩了一個耳光,「那就去找!就是把鳳啟星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出來!」

兩個侍婢捂著臉跑去,不敢不從。

陳錦然嘴角一絲抽搐,若剛才那個真是陳錦書……那陳錦洛,他下了好大一盤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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