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到彭辰電話,已經過了十時。潛小麥洗漱完畢,正準備關燈睡覺。
「這麼晚才到?路上順利嗎?」。
「路過金田,去見了些熟人,回來就晚了。」彭辰解釋,聲音听起來有些疲乏。
「喝酒了?」幾乎是不成文的規矩,男人的情誼都表達在酒桌上。
「嗯。」
「那你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呢。」
「別掛」彭辰聲音一陡,連忙阻止。而後又變得欲言又止︰「小麥,我……緊張,胃好像……有點不舒服。」
「那趕快去醫院啊」潛小麥心底猛地一震,雙腳下意識疾步向衣櫥走去。不等彭辰回答,就擅自做了決定︰「你別自己開車,打的過去,等下我到急診室找你。」
「不必了,不嚴重的。我等你過來。」
「好,十五分鐘到」潛小麥也不堅持,胡亂扯出衣服換上,卻听那頭彭辰淡定地開口說︰「不用這麼急,我能挺住。你路上小心,慢慢來就行。」
听聲音清明、回答有序,揪緊的心緩緩放松下來,便有了調侃試探之意︰「既然這樣,那我明天早上再過去看你。」
果然不出所料,電話里很快就有了抗議︰「不行那你還是快點來吧。」
二十分鐘後,彭辰眼底蘊著淺笑,一襲黑色的睡袍來開門,腰間的帶子隨意地系著,並不嚴密的遮掩,使得不經意間露出的胸肌若隱若現。
真是騷包潛小麥苦笑,明知有詐,到底不放心還是來了。細細打量了他的神色,半是無奈半是責備地數落︰「沒听說過《狼來了》嗎?」。
回應她的是右臂被猛地一記拖拽。
門鎖落下,火熱的吻帶著她熟悉的薄荷味兒鋪天蓋地襲來。
入冬以後,生意日益紅火,彭辰也愈發忙得馬不停蹄。明明才一周未見,想念卻似久行沙漠變得異常饑渴。不再滿足于淺嘗輒止,唇與舌的糾纏,夾帶著風卷殘雲的氣勢席卷她口腔的每個角落,擁抱的力道更是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想我了沒?」成功把潛小麥吻得神智不清喘不過氣來後,彭辰摟著她的腰,把她貼在牆上,暗啞地問。
「你胃真的沒事?」潛小麥軟在他懷里吐氣如蘭,答非所問。兩人額頭相抵,相距不過幾寸遠,粉女敕的紅唇微張,呼出的氣便都軟軟癢癢撲在了他的臉上。
彭辰忍不住又是心神一蕩,鼻音濃重地「恩」了下,又是一個長長的缺氧的吻。
他的手像他的唇一樣忙碌,悄悄探進衣服內撫弄她瑩白凝脂般的肌膚,掌心的炙熱像輻射一樣,一寸一寸慢慢暈開,侵入她的四肢百骸。等到驚覺戰栗的時候,有熱熱硬硬的東西已經擠入她的雙腿緩緩磨蹭。
潛小麥滿臉緋紅,心跳火速飆上一百八,僵硬著再也不敢動。
「可不可以?……難受……」彭辰顯然也不好過,聲音粗嘎,滾燙的呼吸一聲粗過一聲,眸底掙扎的看得潛小麥心驚,仿佛自己的三魂六魄都被攝進了那雙漆黑灼熱的眼楮。混混沌沌,想用開玩笑無厘頭的方式擺月兌尷尬境地,月兌口而出︰「你胃怎麼……下垂了這麼多啊?」
轟……一陣天旋地轉,戰火卻就此點燃。
潛小麥敢發誓,只要再多一秒的時間思考,她絕對不會玩火說這句話。然後捂著臉默默哀嚎,力不如人,就剩下漆里糊涂被吃干抹淨的份了。只記得最痛的時候,彭辰含著她的耳垂嘰哩咕嚕「A※@B#CD」一番鳥語。可惜就是听不懂。
第二天早晨,潛小麥迷迷糊糊,是被一陣細碎的吻擾醒的。睜開惺忪的睡眼望過去,彭辰的臉近在咫尺。顯然已經梳洗過了,神清氣爽,一身黑色的意大利亞曼尼手工西服襯得異常儒雅矜貴。
意識回攏的0.01秒,潛小麥雙目圓瞪,「呼」地一聲躲進了被窩。
彭辰沒想到會這樣,冷不丁笑了。伸手去拉被子,卻被床上的人愈發拽得死緊,只得柔聲哄勸︰「老婆,起來了今天月湖山莊開工奠基,你起來陪我一起過去。」
听不見,听不見被子底下一動不動
「乖啦等下叔叔舅舅們會來,他們想見你。」
當我動物園猩猩猴子,想見就見啊。不去,不去,繼續挺尸。
「這麼不听話?那我不客氣了」敬酒不喝就得喝罰酒。彭辰輕聲薄責,頓了一下,起身倏地抓住下方微露在外的玉足,一個使勁,用力往上拖起。
「救命啊……」腳腕陡然一涼,感覺下方被子正沿小腿「哧溜」而下,裝鴕鳥的某人終于有了動靜。
白晰的玉腿一寸一寸顯露出來,彭辰心旌一蕩,笑得陽光燦爛,正準備讓徒勞掙扎的某人嘗嘗*光外泄的滋味。拉鋸戰的關鍵時刻,手機叮叮咚咚響起,打斷了他的如意算盤。
「等下再收拾你。」稍一松懈,騰出一只手接電話,兩只玉足趁機用力一蹬便掙月兌了他的掐制。然後迅雷不及掩耳頭腳倦縮成一團,四個被角控制得嚴絲密縫,渾然像只白面包子。
彭辰忍俊不禁,簡單應了兩聲就掛斷電話。俯身拍了拍那團人肉餡的「包子」,戲謔的話不自覺就溢出了喉頭︰「悶壞了,記得趕緊叫我做人工呼吸。」
稀罕啊被子里牙齒咬得咯 響,就是非暴力不合作到底。
遇到這種固執的女甘地,彭辰也只有認輸的份。看了看時間,道︰「我該走了。你不過去的話,記得要收看十點的華陽二套節目。」
臨出門時,又返回緊緊熊抱了一下床上的人肉餡「包子」,隔著被子落下一個輕吻,無奈地嘆息︰「不懂事」
直至房門打開又關上,房內恢復一片岑寂,一顆毛茸茸的「雞窩頭」才小心翼翼探了出來。
「哀了個哉的,五髒六腑都悶壞了。」潛小麥滿面潮紅,大口大口喘著氣。蓬松凌亂的長發擋住了視線,抬手胡亂整理著,想看看時鐘,不期然對上了左手的無名指。
一顆鉑金爪瓖黃鑽躍然指上,正在晨光中靜靜散發著純淨的光華。簡潔小巧的款式,襯著她的縴縴素手,小家碧玉的感覺看起來非常舒服。
看看四周,都沒有字條、卡片類的東西。
「真是個傻蛋一句浪漫的話都沒說。」嘴上嬌嗔著,心弦某處卻像被觸動了一般,一股很溫暖很窩心的感覺慢慢溢上心房。
忍著渾身酸痛下床,沖進衛生間,火速洗了個戰斗澡,甚至不敢睜眼看肌膚上密密洗不去的痕跡。饒是如此,在面對那條紅花朵朵、仿佛經歷世紀大戰的床單時,潛小麥的臉還是控制不住「刷」地紅到了耳根。
歪頭想了三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三兩下疊起床單塞進了手提包。
走出酒店大門,潛小麥並沒有直接回家,反而打車去了華陽最大的珠寶店。
一大早,珠寶店尚未營業。在門口磨磯了半個小時,看看天,試試風,盡管早就查詢了今天的天氣預報,但直到此刻白霧散去太陽射出紅潤的光芒,才真正吁了口氣。
對這種目的明確的顧客,珠寶店向來是歡迎倍至。店長親自接待,一大堆的專業術語說得人心服口服,一大堆的美好寓意說得人砰然心動。
而潛小麥也確實沒有令他們失望。一圈瀏覽下來,並沒有讓她驚艷的東西,只能寄希望于一分錢一分貨,便說︰「給我介紹幾款最貴最新款的男戒。」
典型的暴發戶口吻啊
店長識人無數,更看著潛小麥無名指上稀有的陽光般璀璨的黃鑽,介紹得愈發詳細。
最後,潛小麥比比看看,選了款較為簡樸低調的鉑金瓖鑽男戒。刷卡辦完手續,一時手癢,就順筆在包裝盒上鸞翔鳳翥寫了一組字︰「彭辰(懂事長)親啟」。
全程服務的店長是位好心人,眼看有了錯別字,更是盡善盡美,一邊招呼店員過來重新包裝,一邊還不忘貼心地為客戶解除尷尬︰「不要緊,我們給您重新包裝一下,您再寫一遍就是了。您的字寫得好漂亮,真是罕見呢……」
潛小麥有片刻的呆愣,但也僅是一瞬。就立馬從婉轉的話里,找到了珠絲馬跡。連忙出聲阻止,非常肯定地說︰「不用改了,這字沒有錯我家‘懂事長’就這麼寫。」
心底暗笑︰小樣兒,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說我「不懂事」。再說,我就把你的名片也改了
看著志得意滿的潛小麥,旁邊的店長和店員面面相覷,表情那個汗啊,現在的暴發戶未免也太狂妄了,居然連祖國文字都想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