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尊 卷一 南角半島 032 還有些話要和你說

作者 ︰ 十二月雨季

032還有些話要和你說

「你想偷襲我?」

牧辰平靜注視著瑪魯,左手拿起了一塊魔晶。

「看來我錯過了最佳時機——我要是在你追那個大晶斗士的半路上給你一刀,早就省了現在的麻煩。」

瑪魯有些懊惱的吧嗒了兩下嘴巴。

「我原本以為你不敢再來惹我。」

「哈,不敢?老子不、敢、惹、你?」瑪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老子當年砍斷過四級晶斗士的腿!踩碎過五級晶斗士褲襠里的蛋!」

「夜里獨行唱歌的人,大都是因為怕黑。」

牧辰已經有些破損的精鋼拳套上,驟然亮起一團淡綠色光芒,他凝視著瑪魯的眼楮,不無揶揄的笑著。

「我花了好幾百金幣買來的家伙,還一分錢沒給我賺回來——扎槍沒了,匕首卷了,就剩下了這一個拳套。你偏偏要在這時候惹我,你說我這次要不弄死你,怎能對得起我那好幾百大洋?」

牧辰一邊說著一邊一步步逼近瑪魯,說完之後的他突然一個縱跳,掄起拳頭轟向瑪魯的額頭!

瑪魯急速前沖,手中的斬虎刀對準半空中的牧辰,迎頭劈下!

鏘!

拳套決然轟向斬虎刀!

閃爍著淡綠色光芒的拳套,左邊一只輕松轟開斬虎刀的劈勢,轟開夜幕轟開一切,右邊一只則繼續一往無前斬向瑪魯的脖頸。

瑪魯橫刀,兩個精鋼材質的武器再次發出一聲清脆的鏘鳴,火花再次四件時,滴滴血水綻放在夜幕之中。

就在此時,夜幕深處的叢林中傳來陣陣野獸廝斗時的怒吼、咆哮,把這一角的金屬撞擊全部蓋了過去。

鏘鏘鏘鏘鏘,漆黑夜幕中,牧辰雙拳死死握緊,面無表情向前再向前,轟頭轟頸轟後心,拳拳轟碎夜幕,與瑪魯手中的斬虎刀決然、冷酷、拳拳相逼!

吼吼嗚嗚吼,夜幕下的叢林深處,魔獸野獸張開血盆巨口露出森森獠牙,一陣緊似一陣的互相廝咬廝打廝殺,雨林這一角中比之更加急促的金屬撞擊聲、比之更加凶殘的戰斗,沒能引起它們的注意。

咚的一聲響起,魁梧身軀被轟飛,早已凹凸成彎的斬龍刀被震落,前胸出被遲遲未動此時剛剛拿起的匕首劃捅開一個個猩紅的血洞,夜幕中,悶哼之聲連綿響起,血花妖嬈綻放,雨林地面上的落葉、樹枝散作一地,狼藉不開。

須臾之間牧辰連連送出三十七拳,而瑪魯擋住了前三十六拳。

便有了之後。

鏘鏘鏘鏘的金屬撞擊聲消失無蹤,只剩下夜幕深處野獸魔獸的咆哮怒吼。

……

……

瑪魯摔倒在一棵古樹旁,身上滿是污泥水漬,肥碩黝黑的臉上多了幾滴血,胸月復間的皮甲被捅出了無數血洞,中間的那處傷口極深,從前胸穿透了後背。破碎的心髒、腑髒中,不停冒著血水和別的顏色的液體。

一些被震落的枯藤和死枝凌落在古樹根旁,凌落到他肥碩的頭上,凌落到他眉眼間曾經血戰後留下的傷疤上,然後混淆著滴滴殷紅鮮血,又重落地面。

牧辰低頭緩慢收起匕首,看著自己急劇起伏的胸口,看著胸口處那道極險的刀傷,以及肩膀鎖骨處那道為了期近對手而不得不硬抗下的、電弧沖擊所帶來的觸目傷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沒有想到一位沒有了所有高階晶技唯剩下一身體質的晶斗士,在這偏遠荒僻的羅德鎮煎熬了這麼多年後,居然還擁有如此強悍的戰斗力。

瑪魯眼神渾濁無力看著身前的少年,看著被他喚了無數年的「狗崽子」,喉中  幾聲似乎多了很多痰,極為痛苦地咳了幾聲,咳出兩口血痰來,虛弱說道︰「老子以為在這鳥不拉屎的荒野地方,這輩子都不會有人再能傷我。」

「你確實是羅德鎮獵人當中極厲害的一人。我想大概是因為你陰狠毒辣到無所不盡其極,無論是血色玫瑰還是幾百公里外的另外幾個佣兵團,都不敢放膽用你,也不知道這些年你有沒有後悔過。」

牧辰抹了一把臉上早已冰冷的血水,看著垂死的壯漢說道︰「不過也正是因為你肆無忌憚的干些恃強凌弱勾當,已經把羅德鎮所有人得罪了個遍,所以我殺你應該不會引起太大麻煩。另外就是前些日子席琳瑞麗也成功煉化屬性原晶,成為了晶斗士,而且我也能夠像其他人那樣擁有晉級機會,這些都是值得我興奮一把的事情。我早就想好要以你的掛掉作為我這慶祝活動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所以你應該感到榮幸——能讓我記恨到如此程度的人,除了那狗日的老天爺,你還真他l媽是唯一一個!」

牧辰有些怨怨的咬了咬牙。

「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對于你來說,到底有什麼理由讓你非得必須把我弄死?我原本以為的答案是沒有——就算有也該是我想方設法的弄死你。所以按照這種想法,我去主動找你到是情有可原,可你斷然沒有理由來主動找我拼命,尤其是在發現沒能力沒資格把我弄死之後——可顯然,你不這麼想。」

瑪魯虛弱的眼眸里滿是困惑不解,低聲道︰「給個痛吧,狗崽子。」

「還有些時間,我今天還有些話要和你說。」

牧辰抬頭看了一眼夜幕之上被雲遮掩起來的皓月,以及如顆顆珍珠般閃耀的繁星,輕聲說道︰「我這人記性好,而記性好就意味著懂得感恩,以及睚眥必報。

當年老東西從雨林里把我撿回來,救了我的命,雖然把我照顧得實在不怎麼地,可我依然記著他念著他。他走那年,我跪著磕著求了半個多鎮子,才討來一些給老東西下葬的棺材錢,可你丫卻搶走了那些在你看來連半口酒都買不來的銅子兒,還口口聲聲對我說,老雜碎死了就該喂狗,養的野崽子更不值得憐憫,然後還把我一腳踹進了牆犄角,磕了個頭破血流——那年我三歲。

桑德拉大嬸給我的烤餅經常被你踩得稀巴爛,然後再痛打我一頓,就因為我不肯像鎮子上其他孩子那樣給你丫刷鞋洗衣,最後就連桑德拉大嬸也因為抱怨你的混橫無理而惹來了毒打,直至最後傷病愈重而死在床上——那年我五歲;

桑德拉大嬸走了,我進了雨林,你丫搶了我無數次,劫了我無數次,更打了我無數次。這些是不是你都忘了?」

瑪魯看著牧辰,眼神更加渾濁不清了些。

「你看,就是因為這些的種種,所以我才要把你剁碎了喂狗,可是我就想不明白,你對我哪兒來的這麼大怨恨?尤其是最近幾年,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你次次想要我的命。你說按照我這喜歡記仇的好習慣,一次就足以了,你卻上趕著沒完沒了,我還能容你?」

「我有一句話要說給你听。」他看著古樹根旁越發萎靡的魁梧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說道︰「為了對得起老東西,我要取你一命;為了對得起桑德拉大嬸,我要再取你一命,而為了我自己這些年掰著幾十個人的手指都數不清的被你欺凌……」

听到最後的半句話,瑪魯渾濁的眼眸驟然變得明亮起來,臉上的死氣上漸漸起了笑容,顫抖的雙手下意識在落滿落葉的地面劃拉著,盯著牧辰那張稜角分明的面容,顫聲說道︰「怎麼……我都……欠了你……這麼多命……再欠一條……又……如何……」

「至于我那數不清的被你欺凌,我願用對這一切的寬容大度不計前嫌,換來你死後墮入陰曹地府!」牧辰平靜的看著他,嘴角掛起微微的弧度,喃喃自語道,「死就算完了?死不算完。少爺我好好活著都能被穿越,死了就更得能。

今天你還了桑德拉大嬸一命,還欠著一命,不過老東西既然走了,我就替他做個主,用你欠的這一命,換來你下下輩子以及之後的永世都不得超生!」

瑪魯沒有听懂這段話,捂著不停流血的刀口,痛苦地搖了搖頭。

……

……

「莫名其妙來了這麼個鬼地方,多虧了老東西我才僥幸活了過來,你卻偏偏連他棺材錢都搶,你說我能跟你善了?你說正陪牛頭馬面黑白無常等著你的他,能跟你有完?連全鎮子都要公認熱心仁慈的桑德拉大嬸都敢打,你說那些曾經受過桑德拉大嬸照顧,現在也在閻王爺處等你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能跟你有完?」

說完這句話,牧辰蹲揀起那把斬虎刀,看著瑪魯說道︰「所以小爺強烈要求你要去他們那兒走一遭,不然我怕他們半夜托夢罵我辦事不利索不干脆不決絕是個蹲著尿尿的娘們兒!」

牧辰握緊斬虎刀,穩穩砍斷了瑪魯脖子。

他站起身來看了許久,在一次次反復確認必死無疑、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絕不可能再有生還余地後,才一步步走向羅德鎮。

夜幕里的熊嘯虎嘯狼群嘯依舊持續著,這一角的廝殺已經停止了,再也沒有了鏘鏘鏘鏘的金屬撞擊聲,因為那把斬龍刀,被穩穩送進了瑪魯的脖子。

當年威武一時、即便落難之後也在羅德鎮作威作福十幾年的大晶斗士,凸暴如牛的土黃色眸子里,此時已滿是黯淡絕望和不甘,始終無法閉上。

一個腳步有些踉蹌卻輕聲哼著愉悅小曲的身影,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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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兩更!下一更在晚上8點鐘左右的樣子!

O(∩_∩)O

黑色的一周總算即將過去了!

當浮以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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