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不怎麼說王爺您是娘娘的心頭肉呢,這可是誰也比不上啊。」那老宦官繼續諂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幾個還要趕回去復命呢,就不打擾王爺您了。」
說罷向他行了一個禮,便轉身要走。
「哪里,蔡叔,送幾位公公出府。」蘇慕顏亦是微笑回應,但這笑里卻看不見絲毫的感情,一揮手,蔡叔趕忙跟上。
待所有人都走後,他轉身問侯在一旁的李肅,「怎麼,現在還是沒有她的消息嗎?」
他的眼神里,閃爍著一絲期待,雖然明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抱著幾分希望。
自從那日雪落從府中逃走後,他就從未停止過派人暗中找她,可是,她就如同整個在這雲翳國消失了一般,再也尋不著蹤跡。
他很奇怪,一個跛腳的女人,能跑去哪里?可她偏就這樣消失了,連那天追她而去的幾個侍衛都莫名其妙地失蹤,徒留給他心中一抹難以填補的空白。
果然,李肅又只是搖了搖頭,「幾個派去的探子都說沒有線索,恐怕,她已經不在雲翳了。」
蘇慕听罷微微蹙眉,這個女人,逃跑本事真是一流!傷了腿,還逃得連大內探子都找不到!
「算了,繼續找吧。」他輕嘆,本來就不抱太多的希望,只不過,心中,仍有些許的不甘。
「對了,先去給我備轎,今日約了郡守。」他回頭叫住剛想離開的李肅,吩咐道。
自打從蘇影天那里繼承封地和王位,他就變得異常忙碌起來,以前蘇影天對郡中事務從來沒有心情過問,任憑郡守將這封地搞得烏煙瘴氣,**叢生。
每年的稅銀都謊報數目,郡守等一干官員從中牟利,還與城中富商勾結,大興壟斷,這些,以為他蘇慕顏都不知道嗎?
只不過,當時的他只不過是一個王世子,功勛再怎樣卓著,也只是個侯爺,無權干涉本應由他父王處理的事。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他成了王爺,這些又怎能再坐視不管?
好在這郡守還頗有些識相,看見蘇慕比起蘇影天來盡職盡責了許多,便常常自覺地將郡中事務,無論大小,都親自向他稟報。
只有一件事,始終讓蘇慕不能安下心來。
那便是這城中的第一富商,唐家。
這唐家歷來有經商的傳統,經過幾代的經營,如今已經是富甲一方,在清河城中的市井行走,隔三差五便能看見一家掛著「唐」字號的商鋪,簡直吃穿用度,各行各業無不涉獵。
更為主要的是,這唐家買通了官府,竟然將清河的販鹽壟斷了下來,如今清河城家家戶戶用的都是唐家賣的鹽,就連皇家要用都要向它唐家買。
如果它只是安安分分地做生意也就算了,可這唐家的野心明顯不止如此,常常在官府朝野中安插自己的眼線人手,利用官權給自己開後門,再暗中做一些非法的交易。
而如今執掌唐家大權的,正是年方二十八的嫡長子,唐頤禮。
蘇慕顏與他只見過幾次,而每次唐頤禮總是擺著一副倨傲的表情,雖然表面上笑臉盈盈,但實際上卻是不將他放在眼里。
蘇慕顏一想起他那滿臉的虛偽便不由得覺得有些厭惡,再想到他唐家正每日打著官府的幌子,大發橫財,享用著稅銀,他便更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只不過,唐家經營到如今早已如盤根大樹般,將根枝深入到了雲翳的方方面面,只要牽一發便動全身,如果稍有不慎,便會將自己也搭進去,到頭來得不償失。
一直以來,他都在等一個機會,時機一到,他便不會再給唐家苟延殘喘的機會。
這時,一頂簡單卻不失華貴的軟轎停在了蘇慕的面前,蔡叔過來撩起轎簾,問道︰「王爺,現在就走嗎?」
「走吧。」蘇慕顏點點頭,俯身進入轎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