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午,風宇涅在夜瀾止寢宮用完午膳便匆匆忙忙去御書房處理事兒去了,夜瀾止閑來無事,瞪著眼兒望著撩如眉的曼舞輕紗,一息息惋嘆從嘴兒溢出。
「娘娘,此番午膳剛過,月復中物重,仔細身子。」一個脆脆清清的聲音說道。
「言子,這輕紗飄然如青雲,墜落如沉浮,你說意境如何?」夜瀾止依舊一襲素色衣袍,眼兒無神,面露倦色,容顏恰如白蓮輕垂。
果然,這靈妃這話兒才說完夜瀾止也剛听進耳朵里她便再度開口了︰「瀾妃妹妹現在我們三人里你最得寵,姐姐在宮中寂寞心里也高興後宮多一個姊妹,但是為何妹妹不來姐姐的宮中坐坐呢,害的姐姐盼了好久。」
言子听著心里頗為難受,小手揪著衣袂,唇兒輕咬的安慰︰「娘娘,不會的,王上待你甚好,不但一日三趟膳食都與你共用,還夜夜專寵,此番陣仗帝闕僅此您一人呢!」
于是乎,很奇妙的,三個從三品妃子便坐到了同一涼亭的石桌旁。
「娘娘,境由心生,娘娘百般無賴的看物自是如錦瑟無端五十弦了。」言子輕答,直言道︰「娘娘,你是困乏了還是怎著了,可要休息休息?」
她身後六人聞言皆有禮的道︰「小的見過瀾妃娘娘,娘娘千安。」
夜瀾止不答,雪白臉兒轉向靈妃客客氣氣的道︰「靈妃姐姐很抱歉,妹妹天性不喜酒,而且踫酒必醉,還望姐姐見諒。」
靈妃聞言,輕柔的將夜瀾止面前的酒杯端放在夜瀾止垂放于桌面的手兒,淺酌淺笑,「妹妹,花紅烈日,旖旎麗景、姣姣白蓮,此番良辰美景正是淺酌之時,妹妹何必如此不解風情呢?」
這古代帝王也曾有因為一事而為一女子動容而起誓今生非她不愛,但是當新人笑來舊人依舊只能哭去!況且他們現在只是區區同食幾天,誰會天真的以為這世界最狂傲的獅王便拜倒在她這個無禮、囂張的石榴裙下?
靈妃眸子為此閃過一絲異樣,半響後回敬似的贊嘆,「哪里哪里,妹妹才是難得意見的絕世美人。」話畢,竟然不顧夜瀾止平靜無波的臉色徑自拉起她的皓腕,笑吟吟的道︰「瀾妃妹妹咱們此番第一次見面,姐姐帶了些消暑之食來這乘涼賞花,今兒有緣何不一起圖個痛快?」
現在看著瀾妃也不像說假話,一張臉兒清麗如清池白蓮,眼兒如汨汨清泉,是真心的贊美她。
高妃聞言美麗的唇兒一僵,宮中麗人最懼紅顏老去,她這一說正挑中她的心頭刺。沒錯,當她見著夜瀾止之時心里竟然驚嘆于她一身雪肌蓉膚,一張臉兒略帶稚氣,素容之顏,卻有驚世之美!
「輕子!」夜瀾止對她後半句頗有微詞,認真的望著輕子,微帶呵斥的道︰「這個世界上很多事兒都是風水輪流轉的,現今王上才來了瀾昕殿幾天我便如是囂張跋扈,若往後王上再不來我這里去寵幸別的妃子我不也得制她們之氣?」得氣卻笑。
高妃手兒被夜瀾止刨的生痛,手兒便想打她卻被靈妃抓住了!這時夜瀾止被她抓得煩躁不禁伸腿便給她重重一腳,沒踹著繼續踹!
言子心里為她的態度暗氣,她可不相信眼前消息靈通眼線眾的高妃會不知曉眼前此人便是瀾妃娘娘。她雖不憤她的態度卻不能怎麼著,妙曼的身姿躬得低了些,脆脆的道︰「回高妃娘娘,此乃瀾昕殿之瀾妃娘娘。」
夜瀾止被撫額,被她們吵得煩躁,輕聲呵斥︰「好了,莫吵了,出去散散心也無妨。」
驀地,這一方晴好幽靜中突然傳來了嬌嬌俏俏的聲音︰「誒喲,這前方之人是誰呢?」
「好歹娘娘也是從二品,除了賢妃位兒也算高的了,為何娘娘要避開?」听輕子如是開口言子很不贊同的反駁。
幾個護衛不敢惹怒龍顏,慌忙搶救兩位娘娘,風宇涅俊臉一黑,目光轉移向精美的涼亭,卻發現這涼亭只剩下夜瀾止一人逗留在涼亭上,以綢緞布條在肩膀下方束著的三千青絲垂落額邊,蓬蓬松松繚亂的活像一個雞窩!
兩人的侍從見著御花園周圍還無侍衛趕來,正惶惶然的時候心急的一個個的往足足有兩米多深的清池就是一跳!
頃刻間,寬闊而精美的清池立刻沸騰起來,好不容易終于有護衛匆匆而來,折騰了好幾番才救起無一懂水性的十余人。
風宇涅俊臉陰沉下來,咆哮道︰「夜瀾止——!」
靈妃顯然不料她會如此說,後宮女人向來無事最喜歡計較容貌,妃嬪之間偶爾也會客氣一兩句但卻不盡然,三分客氣七分計較,又有何句話兒是真的?
「瀾昕殿的,給本宮站住!」高妃眼尖,她無暇答靈妃之話,頓時厲聲疾叫。
輕子伶俐一笑,對夜瀾止甚是了解,「娘娘,你之前不是說她們是她們你是你,這井水不犯河水的見著又何妨?再說了,娘娘您正得盛寵要回避也只有她們回避的份兒。」
輕子見此不禁蹙眉,輕聲規勸︰「好了,莫提這些事兒了,還是出去走走吧,當散散心好了,要是真的見著別的娘娘我們閃躲便是了。」
高妃的反應很劇烈,夜瀾止也不喜歡被人抓著衣領威脅,眼兒騰起的怒氣比高妃更高,「你這個瘋女人,快放開我!」說時,毫不客氣的想用力的掰開高妃長得長長指甲的手。
這糾纏來拉扯去的情勢持續了大概一刻鐘,後來情勢越來越嚴重了,夜瀾止卻依然拔不開高妃的手指,靈妃奮力的抓住高妃不安好心的手,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啊!」的一聲尖叫響起,接著便是,「快,快來人啊,靈,靈妃娘娘掉水了!」
言子靜靜听來,不驕不躁的頷首輕答︰「奴婢現在是瀾昕殿下的小的,」
靈妃秀秀氣氣的笑著,手兒一伸便有三個宮娥執壺上前為她們斟酒。zVXC。
夜瀾止用另外一只手將右手的杯子放回石桌,冷冷淡淡的道︰「非妹妹不解風情而是妹妹酒品實在差,沾酒便會瘋言瘋語,倒是嚇著姐姐們便不好了。」
見慣驚異場面的風宇涅也被她這一副面容給驚蟄了,「你」
夜瀾止見此,甚是喜歡,情不自禁的步上清池側方靈巧似燕翼的、臨水而居的涼亭,由上往下看這如夢幻如空花的白蓮不禁看得痴了,暗忖道︰這白蓮映著古韻的涼亭還真的別有一番味兒呢。
靈妃滿意一笑,高舉青樽︰「高妃姐姐、瀾妃妹妹,難得一聚,今兒已算有緣陪我一邊賞花一邊飲酒進食可好?」
高妃暗穩心頭之火,垂首嘆了一口氣,「妹妹果真好脾氣,方才姐姐無意見妹妹一襲素衣,著實樸素的緊還以為是哪家宮娥膽大包天妄自上這涼亭乘涼呢!此番失禮還望妹妹也原諒姐姐。」
于是三人便移步直御花園,意外的此時並無別的妃子前來,偌大而美麗的御花園在正午日光之下看起來越發撩人亮眼。
「你莫要太過分了!」興許是夜瀾止置若罔聞的態度惹怒了她,她尖叫出聲,「你這無禮低下的南口奴隸,本宮叫你站住!」
至于那三個小太監也白白女敕女敕的,一副粉唇白面模樣看的夜瀾止一陣心憐,暗忖這古代王室的無道,好好的人怎就成了閹人呢……
靈妃面目含笑的輕輕頷首,抬首見著言子的臉孔不禁開口問道︰「喲,這不是昔日太後宮中的的專侍言子麼,現在太後上擎天寺吃素念佛為天下亡靈普渡眾生去了,你現在在那一宮中伺候啊?」
三人坐下後座中一片沉默,倒有緩緩清風徐徐而進,吹得人心脾舒暢,發絲暗飄。
對于其他六人的到來輕子表現的不咸不淡,這恰當的樣兒令風宇涅斷了想將她斬了的念頭。她為六人到來而興奮則說明她並非是一個一主兒為上的奴婢,若不悅則說明她這人心胸狹隘絕不是真心真意伺候夜瀾止之人,所以當輕子不咸不淡的樣兒意外的撿回一條命子。
夜瀾止嘆氣,她雖不想惹上後宮的明爭暗斗,但是卻不料既然已經是後宮的一員早就無法逃月兌了。她順了輕子之意,對靈妃頷首,淡淡的道︰「那妹妹便不客氣了。」
如是想著輕子和言子已經移步至夜瀾止兩側,靈巧頷首福身︰「奴婢見過高妃娘娘,娘娘千安。」
高妃從未听過有人如此坦率的承認自己低下的出身的,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待他回過神來夜瀾止已經無視她直接步下涼亭石階了,她哪受過這樣的羞辱,只見她銀牙緊咬,冷聲低喝︰「給本宮站住!」
夜瀾止聞言不禁暗暗佩服言子的消息靈通,這話兒一說便讓她知道這高妃的厲害了,能和賢妃交好之人相比家世差不到哪去的。
沒錯,前幾天得風宇涅一言李清基當日正午便撥了三個宮娥和三個小太監前來瀾昕殿,三宮娥長得俏麗淑艷,明眸皓齒,伶俐手巧,听聞是這帝闕素質最上盛的宮娥之三。
夜瀾止也站了起來,直視高妃冒火麗顏,直接道︰「我已說過不能喝酒是你們偏要我喝,我與你們井水不犯河水的為何要為難自己,為難你們?」
高妃與靈妃都是名門望族的閨女哪里會游泳啊,她們從上面掉下來後掙扎好一會兒嗚咽幾口水便沉下去了。
夜瀾止抬首,璀璨盈眸直視她,方才一番話兒她已經听膩了,唇邊也懶得裝模作樣的掛笑,在禮儀的驅使下才勉強的答道︰「靈妃姐姐謬贊了,妹妹鱉琢之容怎及得上姐姐?如若妹妹是國色天香那麼姐姐便是傾城之姿。」
夜瀾止本來就不想與她們坐在一起的,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可不會笨得眼前這一臉笑吟吟的靈妃是個簡單的主兒!
夜瀾止見著陣仗不由覺得好笑,這高妃的演技與賢妃相比看來還差上半截,唇兒微張,但是一雙美目卻帶著刺兒直直的看著她。
夜瀾止冷然低喝︰「你放開!」
而夜瀾止眼兒卻直直的瞪著倒的慢慢的散發出淡淡清香的酒兒,依舊不言不語。
「哦?」靈妃暗暗挑眉,蓮步輕移結結實實的扭斷了夜瀾止的去路,伸出手兒抓起她的手腕便道︰「原來這位便是瀾昕殿的瀾妃娘娘,方才本宮才想著您是哪個宮的呢,竟然長得如此國色天香。」
風宇涅一听,惡狠狠的瞪著李清基,李清基心肝兒顫了顫心里暗罵自個兒的爛記性,咽了咽口水,才道︰「瀾妃娘娘,您這是…….」
言子聞之,一笑,「娘娘謬贊了,恬子姐姐和琯子姐姐才是心靈手巧,艷色姝眾呢,奴婢與她們可不能比。」
言子見此人眉宇輕顰,輕輕靠近夜瀾止,附耳道︰「娘娘,這是高麗殿的從二品高妃,是側一品御史大人之嫡女,生性囂張跋扈,帶宮中妃子身為苛刻,只與賢妃和靈妃交好。」
高妃聞言涂著蔻丹紅的唇兒輕抿,「都免禮了吧。」話落,直面夜瀾止,笑意盈盈的道︰「前方三人是何許人也,為何在這亭子乘涼?」
靈妃聞言柳眉輕蹙,嬌聲規勸道︰「高妃姐姐多慮了吧,瀾妃妹妹應該不會如此的,對吧瀾妃妹妹?「
高妃聞言,錯愕得唇兒微張,好半餉才回過神來,隨即往後一瞪,厲聲斷喝︰「小的,還不拜見瀾妃娘娘?!」
高妃被兩名宮娥拉著了舉起之手,她怒得低喝︰「爾等拉著我作甚,想以上犯下麼,快放開我!」
靈妃見座中另外二人並無開口之一心里暗暗尷尬,遂紅唇勾出一個嫵媚之笑,嬌嬌靈靈的道︰「此地光陰正好,綠意蔥蘢,清涼自生,如此好景好咱們姐妹三人在此相見也屬實是一種緣分,何不歡快些呢?」
這時,風宇涅聞訊匆匆而來,見著眼前這一幕俊臉都黑了,一摔手,威嚴的道︰「此番喧嘩成何體統,誰能告訴本王這事兒是怎樣來的?!」
她冷淡的反應靈妃臉兒上的小幾度掛不住,她拊掌三聲,即有數名女敕綠碧紗宮娥款款而來,或手端慶祝盤,或手段頗大瓷碗,盤上之物清淡鮮澤,卻極為精美雅致,令人忍不下著。
夜瀾止冷笑搖頭,沒錯,王上現在是天天來她這兒,但是這並不代表什麼的。她研究過無數古代後宮書籍有關帝王後妃之說那一個是美好的?紅顏未老恩先斷,今兒寵了是新鮮,明兒來了是尚未膩,後兒已是獨坐冷宮時!
「止,止兒…….」
‘咚!「的一聲高妃手中的杯子與石桌摩擦出刺耳的響聲,她拍案而起,尖聲道︰「你莫要不識好歹,我們兩人這番輕聲細語與你說話你在裝什麼清高,不要以為王上寵幸你幾次你便比我們有地位了!」
夜瀾止覺得好笑,看高妃這一轟烈的排場便知她是特意前來較量一番的了,只是她無心與她計較,平平淡淡道︰「莫用多禮,都平身吧。」
這尖叫的下一刻,再是一尖叫響起,而後有宮娥驚呼︰「啊!快來人啊,快來啊,高妃,高妃娘娘也掉水了!」
輕子靜默在一旁細听她們對話,一笑,柔聲建議道︰「娘娘,听說御花園旁的一方清池開了幾株白蓮呢,那里有幾方涼亭,何不去那里邊賞花兒邊乘涼呢?」
「喲!瞧瞧本宮遇上什麼場面來著?」忽地,一個靈巧有道的嗓音從御花園的一條小徑翩然而出,恰好堵住了夜瀾止的去路。
高妃見她語氣平平淡淡不禁一愣,隨即移步上前,語笑晏晏,「妹妹……」此稱呼才出她立馬頓住了,輕巧的抓起夜瀾止的手兒,「我入宮兩年算是個舊人了,喚瀾妃妹妹瀾妃可有覺得可有不妥?」
夜瀾止僵持著腰桿兒,對這種氣氛甚是難受,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男人三妻四妾中的一人更加想不到成為後宮三千佳麗之一,現在面對她們竟然有種面對丈夫出軌的小三那般難受!而靈妃一番言語夜瀾止听得垂下臉兒,輕輕寡寡的道︰「妹妹出身特殊而低下,姐姐們結實金枝玉葉妹妹著實不敢妄自高攀。」
一干人等見此恐慌更甚,早有小太監慌忙向四周大叫︰「來人啊!來人啊!娘娘們掉下清池了!快快護駕!」
夜瀾止聞言,娥眉微蹙,直了腰桿兒,輕輕頷首,「你說的如此好,那里定然一堆妃子聚集,我不想與她們照面,還是莫去了。」
「你說什麼?!」夜瀾止這話兒簡直就是在熊熊烈火頭上澆油,高妃瞬間爆發起來了,一把糾起夜瀾止素色衣領,一手便要伸手往她臉上摑去!
夜瀾止聞言,蹙眉,循著聲音看去方見一女子一襲櫻紅色錦袍,三千青絲挽成高高華髻,金步搖端插其上,隨著婀娜腰肢的擺動晃出璀璨流金。
靈妃臉兒也露出錯愕她想不到兩人反應竟會如此激烈,暗暗吃驚,不想鬧大的她趕緊上前制止︰「兩位妹妹…」
這次夜瀾止不想再听她們言語,也不想與她們有過多的交集,唇兒輕抿,抬起步子便想從靈妃身側的草坪踏過。
其實夜瀾止此番話兒是真的,這靈妃有一雙靈動輕巧之眸,一襲緋色華服,玉質柔肌,高鬢珠釵,粉面櫻唇,容貌一絕,靈氣優雅,乃獨特的傾世美人。
靈妃挑眉,靈動的眼兒甚為疑惑︰「姐姐此話怎說?我看姐姐平日氣息甚好的,何事讓姐姐生出此遭?」
靈妃一听,嗔怪的道︰「妹妹說這話兒不是要折煞姐姐麼,妹妹與姐姐和高妃姐姐同位從二品妃子身份是一樣兒的,何來高貴與鄙下之說?」
琯子與恬子忙事兒去了,三個太監在門外候著,現在只有輕子與言子在外殿陪著夜瀾止。
御花園設的古色古香,右側有各色錦花,左側是小橋流水一枝梅般的假山涼泉,而她們前行的正前方便是一湯清池,清池水波墨綠,蓮葉菁菁,井井田田,上有皎潔白蓮迎風獨立,風姿高雅。
這談話不咸不淡的著實無聊,卻也打擾了她賞花的興致,她不欲再與她糾纏便客氣的道︰「妹妹本就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兒女,這出身也穿不了多好的衣袍,這番見著姐姐妹妹甚是高興,姐姐如無其他事兒妹妹先行告退了。」話畢,不管她作何反應徑自轉身離開。
「瀾昕殿?」靈妃看似很是錯愕,「瀾昕殿不是只有一個宮娥麼,你何時上那當差去了?」
這時輕子與言子完全驚呆了,小嘴兒張成了雞蛋裝。閉上嘴兒才不斷咽著口沫暗暗驚道︰這,這是什麼狀況,靈妃娘娘和高妃娘娘都……由高高的涼亭上掉下了清池?!
其實夜瀾止何嘗不想出來見見太陽兒呢,但是這宮中大得像迷宮似的人多口雜,她又不想遇見不該遇的人便不出去了,莫不是風宇涅連番警告她不準出宮她定然早就出去了,也不會無聊的在這賞花了!
靈妃听著熟悉的聲音,穎穎一笑,聲音嬌滴滴的道︰「妹妹多日不見高妃姐姐,怎麼今兒一看,氣色卻不大好?可是遇著何等不好的事兒了麼?」
夜瀾止心中冷笑,好一句規勸,說來說去這話兒的分量還不是扔回她這里!她竟然多言她何必多語,輕輕頷首便不言不語了。
輕子與言子見她一副喜悅模樣都扯開了唇兒,這幾天主子自從王上走後越發聊賴起來了,整天悶在寢殿中總有一天會悶壞的。
夜瀾止皺眉,才想掙月兌靈妃抓住她的手兒卻被輕子拽住了一小片衣袂,她不解偏頭望去,見輕子朝她認真的點頭。
輕子與言子心中叫苦連篇,好不容易才離開那個高妃三米之遙怎麼在這便遇著以玲瓏剔透心聞名的靈妃了呢!她們雖叫苦卻不敢有所不悅,乖巧的行禮,「奴婢見過靈妃娘娘,娘娘千安。」
高妃唇角輕抿,目光黯淡,澀澀的道︰「姐姐已經上了年紀了,在後宮中什麼都經歷過了,飽經風霜、氣息怎麼好得起來。」
高妃卻勾唇一笑,話中帶骨的道︰「妹妹這酒味兒純正香濃、入口甘冽,可是西闕難得沉醉香,平常人望了十輩子都渴望不來的酒瀾妃妹妹又怎會不喜呢?」
夜瀾止聞言,不答反笑︰「言子,你話兒說得好。」話落,笑眯眯的打量著一襲女敕綠輕袍的言子,見她眉目笑吟吟的,不禁莞爾︰「李公公挑來的人兒就是好,不但樣兒水靈,嘴兒也甚是伶俐。」
言子才欲張嘴打來,誰知卻被站在涼亭的高妃搶白︰「呵呵,靈妃妹妹有所不知,站在她們中央的素顏美人便是瀾妃妹妹了。」
靈妃見此遂問︰「瀾妃妹妹,怎麼不端杯?是不喜這酒兒還是怎麼著?」
高妃明顯是個喜酒之人,一見靈妃端起酒杯不禁也雙手輕巧端酒,臉兒帶笑的道︰「妹妹這番盛情姐姐有怎好卻情呢?」
夜瀾止雖入帝闕不斷時日了,但是由于這御花園平兒人多,她不想踫著不該踫的人所以還沒有來過御花園。
夜瀾止唇角輕扯,這高妃可真是犀利,話兒含沙射影的,一箭箭的矛頭都在指著她。而方才言子說高妃只與靈妃、賢妃交好,現在看來還真的如此,兩人言語一槍一棍的明明白白就是沖著被她們夾在中間的她來的!
兩方宮娥見此心中暗暗一驚,快步上前制止,「兩位娘娘息怒啊……」
她一轉過身風宇涅與他身後的李清基都呆住了。她何止發絲撩亂,她一襲素衣也破碎襤褸,臉兒上有著抓痕,樣兒很是狼狽!
高妃听著夜瀾止之言卻冷哼一聲,勾唇冷笑道︰「哼!我看是王上現在寵幸她她不屑前來見我們這些被王上遺忘的舊人吧?!」
夜瀾止輕笑,手兒不著痕跡的從她手中抽回,手背卻被她削得尖長的指甲刮得留下一條血痕。她也不在意,徑自拉開兩人的距離,才梨渦淺笑︰「此叫法甚好,無關乎入宮時日,姐姐本就年長妹妹三兩載。」
夜瀾止聞言,稍時頓足,僅僅半秒便舉步離去。
夜瀾止听著了風宇涅燃著熊熊烈火的聲音冷哼一聲便憤憤不平的轉過身,很不爽瞪著他︰「干嘛!」都是他這個最會禍首,沒有他什麼事兒也不會發生!
高妃對小的的呼喝輕子與言子是很不悅的,她這擺明是一種挑釁,瀾妃的侍從先行向她行禮而她的侍從卻要她呼喝才行禮,其實這也許沒什麼的,但是從側面想卻是高妃出身名族,有名望宮中大小宮娥都知道,而瀾妃出身低下,連小的也不屑知曉……
輕子與言子一見風宇涅急急的跪下來,身子斗得像簌簌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