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北煙國一片繁華景象。
沿河堤一直向北,一處大戶的房門緊閉著,抬頭可見那散發著光芒的‘丞相府’三字,有著一種沉悶的莊重感。
丞相府中一片寧靜,知了貼在高大的梧桐枝干上發出滄桑的低鳴,一個身穿綠色輕紗的小丫頭手持一只銀盆從樹下匆匆而過,直直奔向主臥。
陽光,剛好從窗外照射進來,投在床榻上平躺著的女子臉上。
她的肌膚白若凝霜,純白的紗衣輕裹著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有一種自然天成的柔和美。眉黛深黑,微薄的粉唇輕輕抿著,瀑布一般柔順的長發滑落雙肩,看上去沒有一絲朝氣,靜謐得如同一幅畫。
綠衣丫頭將銀盆放在架子上,輕輕掩蓋了窗戶後才沾濕了手中的臉帕,然後坐在床邊極為細致地替床上的女子清洗擦拭。
「可憐的三小姐,怎麼就不注意摔倒了呢。」小丫頭翠兒看著一動不動的人兒一邊抽泣著,「不就是為了九皇子的一副畫嘛,小姐這麼虛弱怎麼就去和二小姐人爭搶呢,二小姐常常欺負小姐,豈是小姐可以抵抗的?」
翠兒看著自家小姐身上的傷痕又是一陣傷心,「瞧瞧這青一片紫一片的,老爺也在朝中,要知道了那還不擔心著。」
好吵!
什麼小姐皇子的,莫名其妙的語言就像咒語一樣纏繞著柳寰的思維,讓她的頭痛得幾欲爆裂一般,而且剛剛有了意識,就感覺到渾身發痛,掙扎了一會兒不由得猛然睜開了眼楮。而睜開眼的一眼就對上了一雙大眼楮,一個防範意識,柳寰也顧不得思考,立馬翻身起來。
「你是誰!」好奇怪,墜入柳寰視線的這個女孩子穿著好奇怪的衣服!
床上的人兒猛然睜開眼,嚇得翠兒差點跳起來,但是立馬平靜下來,驚喜的拉住柳寰的手,喜極而泣。「三小姐你、你醒了,終于醒了!」
「三小姐?你有病吧?」柳寰的心中充滿了疑惑,三小姐?她還三公主也!
柳寰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年僅十五歲的女孩,漂亮是漂亮,但是這身古裝打扮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深黑的眸子再一轉,視線轉移到房間內部設置,讓柳寰頓時有些僵硬。
紅木所制成的木桌上擺放著一只青色瓷器,從里面散發出來的清香彌漫了整個臥室,不遠處的窗台邊緣擱置著三盆盆栽,陽光從紙糊的窗紙外映射進來,照耀著綠色的枝葉顯得生機勃勃,梳妝台上整齊排列著古鏡、小盒脂粉與白色絲巾,看上去典雅卻有些小家氣。總之一切的裝扮完全看不到一點現代風格!
是醫院吧?
她記得,過隧道的時候車內有很猛烈的震感,然後就感覺到有重物壓了下來,難道是車禍?她被救了,現在在一家獨特的醫院做護理?但是,這周遭的環境和這個護士,也太特殊了吧?
「翠兒沒病啊……」眼看著柳寰那一會看這一會看那,完全一副陌生的模樣,心中不覺有些害怕。加上柳寰說她有病,可真正有病的人不就是柳寰自己麼?
「喂,你們這是哪家醫院?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醫生在哪里?」作為研究院的重要人物,別說A市的醫院,就是國際上的大醫院她都有所了解,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獨特風格的專業護理。「你們這里的護士都是你這種奇怪的打扮嗎?」
「護、士?」完了完了,小姐是不是腦子受刺激了,怎麼盡說一些詞怪的詞呢?看著這樣的柳寰,翠兒更是恐懼,說話都開始打結巴。「三小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呀,不要嚇翠兒?是不是搶九皇子的畫摔得太嚴重,傷了三小姐的腦袋?」
「你腦袋才受傷秀逗了。」說來柳寰的身上還真心很疼,好多處骨頭都仿若斷裂一樣,摔的?「等等、等等,你說什麼九皇子?」柳寰猛然抬起眼,緊緊盯著這個叫翠兒的姑娘。
「……」‘秀逗’是什麼翠兒完全不懂,但是看著柳寰那一張驚異的臉,她也被弄得糊涂了。「九皇子,就是聖上墨寧王的九兒子墨爾呀。」連這個,三小姐都不記得了嗎?
聖上墨寧王的九兒子墨爾?皇上、皇子!
「這是什麼地方?什麼國家、幾年幾月、你是誰、我是誰!」柳寰再一次顧不得身上的痛,激動地抓住翠兒的肩膀就是一通問。
「三小姐……」小姐難道一摔,把腦子都摔壞了?
「回答我!」有一種被惡整的感覺,有一種被掏空的失落,空白,柳寰此刻的思維是一片空白。
「北煙國十七年,丞相柳府,你是柳府三小姐柳寰,奴婢是你的貼身丫鬟翠兒。」翠兒被柳寰的舉動嚇壞了,像是背書一樣,把所有的問題都如實回答,說完一番話,她便深深地喘著粗氣。
為什麼,為什麼感覺柳寰在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不是因為她奇怪的舉止,而是她那種從未見過的眼神,仿若帶著某種寒光,讓翠兒硬是忘記了下一步該干什麼。
「什麼?」北煙國是個什麼地方,丞相府又是個什麼地方,她不是好端端的在去機場的路上,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什麼三小姐?她是柳寰不錯,但不是什麼柳府三小姐柳寰啊!
等等,震動、黑暗,難道是要讓她接受,她居然神奇地到另一個時空的事實了嗎?對了,穿越?
「穿越!」柳寰想通似的,瞪大眼楮看著翠兒,眼楮里面滿是不可置信和深深的疑惑。
翠兒被柳寰的一驚一乍嚇得直哆嗦,但是卻又大氣不敢出,只是怔怔地看著她,好像從柳寰的雙眸中發現了什麼不同的東西。
「老天,搞什麼飛機啊!」看著翠兒復雜的眼神,柳寰仰天一聲長嘯,整個人幾近崩潰。
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