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內還殘留著緊張的氣息,血腥味久久沒有散去,死去的方玉保持著斷氣那一刻的姿勢,像是殘破的傀儡令人發慌。
柳寰用余光瞄向那冷漠的身影,一張英俊傲然的臉頰上勾起冰霜,心里忽而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暖意。
這個男人,倨傲一世,盡管在深夜的湖畔哼著歌曲透露著幾許悲涼,可是在眾人的視野中依舊是高高在上。而他這樣一個與世人都不想接觸的男人,卻為了她得罪五大幫派,甚至還落下可以滅了五大幫的狠話,讓柳寰感覺著有一種寵溺在漫開。
「恐怕你又被拉仇恨,這下有得應付了。」柳寰刻意避開地上方玉的尸首,露出不懷好意的神色。
「該殺就殺。」簡單四個字匯聚成一首最美的曲調,將墨君皇的性格體現得淋灕盡致。
柳寰輕抿唇角,不露痕跡的露出一絲笑。
沒有任何煽情的話,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可是卻帶著足以令人發狂的溫度,漸漸襲向柳寰的心髒。她曾經問過墨少白,願意為了她歸隱田園嗎,得到的答案是沉默。可是眼前的墨君皇卻渾然不同,他永遠站在最高的位置,卻用最真誠的心去呵護她,哪怕是現在她想殺人,他只說︰該殺就殺。
如此簡單!
「哎呀,我是錯過什麼了嗎?」門口出現一個男子,嬉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體。
「炎,東西可取了?」寒側過頭望了一眼那看戲樣子的炎,也不覺奇怪,因為炎向來都是那樣淡定。
「弄好了,可是主子親自動手嗎?」炎看著墨君皇手上的利劍抿著唇一笑,便細細打量著柳寰來,「這倒又是處女之作誒。」
早就听說了墨君皇對柳寰不太一樣,今日一見果然讓炎欣喜,怕是常年冰冷的墨君皇也會被慢慢融化了。
「這里處理一下,換個安靜的客棧。」墨君皇淡漠掃過炎的面頰,冷漠的把手中的劍丟給寒,便徑直往前邁步。沒見著身後的人兒跟來,又頓下步子往回望去,淡淡道。「還不走。」
客棧?柳寰眉一挑,這冷漠的男人又在做什麼打算?不過先不想他最終想法是什麼,就說柳寰這好端端想歇個腳也被打擾,既然某人出現,能賴的自然還得賴上!
「怕你不成。」柳寰傲起下巴,不再看墨君皇一眼便跟了上去。
那小巧的身影,帶著冷漠帶著倔強,可是墨君皇的心情還停留在她承受了一棍的不悅之中,也不知道有沒有內傷。但她那又是什麼表情,還有那口吻,不由得讓墨君皇在心中嘆氣,到底還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寒在臨走前扔了一袋錢在櫃台上,掌櫃只用手掂量了一下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這里的銀子可不比他整個店面裝修需要的銀子少。見著那行去一眾人,也不覺得今日的事是災難了!
炎活躍的跟在柳寰的身側,話匣子打開來。「柳小姐好,我是八殿下的貼身侍從炎,今日能見著柳小姐真是榮幸。」
「跟著這樣陰晴不定的主子,可有罪受。」柳寰淡漠的看著那傲然的背影,不慌不忙道。
「那可不是,不過要讓我選擇,我寧願永遠去承受這罪罰,嘻嘻。」炎笑著,感覺到墨君皇淡淡盛開的殺氣又是一滴冷汗,「額……其實柳小姐不知,八殿下對待我和寒就像自家兄弟。」似乎又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炎看著墨君皇的背影低聲誠懇道。「能與八殿下同生共死,都是我和寒最大的幸福,盡管八殿下是不會讓他身邊所在乎的人受一點點傷害。」
不讓身邊的人受一點點的傷害……
這樣一個表面冷漠、又有孩子氣的男人,雖然總是給人一種不可接近的感覺,但在柳寰看來卻從沒有過任何架子。他對待事情理性直接,講義氣,可以讓身邊的人為了他死也值得,這是要多大的信任。
就正如她一樣,想做就做,不會去計較後果如何。
可是那夜的湖邊,明明感覺到他脆弱的內心,潛藏在那冷漠如鷹一般的眼眸深底的淡淡悲傷,還有連柳寰也覺察不出來的病情。他,在那堅強的外衣下又承受著什麼樣的傷痛呢?忽然,柳寰很想要走進他的世界,去看看他那片被隱藏在黑暗之後的土地是滿地荊棘,還是盛開了鮮花?
「以前不知,可奴婢也覺著八殿下很好。」翠兒也是一番夸贊。
「咦,這你也發現了!」炎又變為嬉笑的臉皮,沖著翠兒眨眨眼,「你叫什麼名字,這麼漂亮的女子我竟沒有發現來。」
「你……」翠兒臉頰一熱,略帶羞澀,「再貧嘴,我去告訴你家主子去!」
「嘿,姐姐好凶,但奇怪的是不影響半分美貌。」炎打趣道。
翠兒求助似的看著柳寰,柳寰只覺得這個炎簡直就像個小孩,單純自然,倒也搖搖頭不去理會。來到客棧的上等房間,墨君皇就揮退了翠兒等三人,留下柳寰與與他單獨相處著。
「月兌衣服。」墨君皇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解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又抬起眼命令柳寰。
柳寰眼光一閃,抬起手抓了抓衣襟。
不會吧,這麼開放?不是說從不與女人接觸麼,現在把她帶到客棧這麼直接地讓她月兌衣服?
「……」看著柳寰那種戒備采花賊般的警惕眼神,墨君皇真是哭笑不得,她腦子是有多活躍,把他堂堂八皇子當成什麼了!「你不月兌外衣,我無法確認你有無內傷。」說著,墨君皇繼而露出一個肯定的神情,「看來我以後是要叫你黃柳寰了。」
什麼?只是檢查有無內傷?尼瑪檢查有無內傷何必打動干戈找個客棧?又何必揮退了所有人單獨相處?而且他又月兌外衣干什麼?
「誰要你檢查了。」去SHI!柳寰甩了墨君皇一個白眼,心里卻有一小絲的不快,又地吼道。「你才是黃顏色的墨君皇!」
抿著唇,墨君皇似乎讀懂了她的心思,之所以要單獨相處,那肯定是因為他墨君皇可不願意別人見了只穿內襯的柳寰的身子,他月兌衣服的緣故是因為他的衣袍上染上了鮮血,不能讓柳寰見了有不好的回憶。
「听話,我看一下。」見著柳寰的樣子,墨君皇不覺好笑,難道她是在期待什麼不成?這樣說的話,是代表她心里有他的存在咯?
「不用你操心,我可是有準備的。」說著,柳寰直接月兌下外衣,而墨君皇所見的就是一件奇怪的白色馬甲。
「這是什麼?」墨君皇睜大眼楮,盯著那奇怪的衣飾一臉惆悵,縱使他見多識廣,可也從未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等奇怪的衣服?
「這叫‘防彈衣’,現在還在除研階段,但也能抵抗木棍的侵襲,甚至也可以增加刀劍刺入身體的阻力。」柳寰得意洋洋的沖著那完全丈二模不著頭腦的墨君皇道,「日後我還會繼續改良,絕對是件好東西。」
開玩笑!
堂堂二十一世界的研究人員,雖然是醫學界的,可這些東西也都有模索過,難不成還真的要躺尸在古代不成?這是在地下競技場之後,柳寰決定的新發明,她可想過自己的跆拳道與這個時代的武學還是有一定差距,雖然也可以對抗,但是做好一些安全措施,那是必要的!
「防彈衣?」而墨君皇听得一愣一愣的,看著那眼楮里閃著的古怪光芒,轉念一想道。「這就是金鐘罩鐵布衣?」
「……額,對。」柳寰暗囧一個,對,忘記防彈衣的說法太官方了。
「既然沒有受傷,那我就放心了。」看著柳寰孩子一般的樣子,墨君皇的神情才稍微緩和下來。
「菜鳥……」柳寰微微擰起眉,一臉嚴肅的看著墨君皇,以至于墨君皇也定下神來認真听她說。「看在你欠我人情的份上,我把這件處女防彈衣,額是金鐘罩,半價賣給你如何?」
明明是他救了她,她怎麼好意思說欠了人情的話?而這個時候倒像是一個剛剛經歷生死的人該有的情緒嗎?還有他墨君皇有說過要買她的什麼防彈衣嗎?而且就算是要,她也應該有點良心免費贈送啊!
原本還打算認真研究柳寰說的話的墨君皇,此刻那英俊的臉頰上莫名多出了三條黑線。這個女人,倒底是什麼種類,為什麼總是讓人心疼得想去用盡力量保護,又總是讓人備受折磨想要捏死她!
不過,墨君皇看著那張無害的臉頰,聞著她身上那誘人的奇妙水果香,強大的他卻在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悲哀。第一次讓墨君皇覺得害怕,害怕等他那一次閉上眼楮後,就再也無法與她這般小打小鬧。
以往的他只是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現在,他卻好想自己能夠多清醒一天,這樣,他才會知道她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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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們,國慶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