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都尉沒有一個實際的職務,可以說是一個虛職。[我搜小說網]雖說是是從三品,有不菲的俸祿養著,但是和?這樣有抱負的人自然是不滿足的。他寧願同秦天、馮岳等人換,好歹是有個正經差事。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暫時這樣了。
為了慶賀他承襲的事兒,馮岳和秦天便在酒樓里擺酒為他慶賀。兩人在席間開玩笑說,如今和?可是從三品的爵爺了,他倆可是要高攀不起了。從官職上來說,和?還真是比他倆高出一些。
和?苦笑道︰「行了行了,你們也不用打趣我。我這爵位可是承的有些心虛,還不如你倆好好地干些實事呢。」
馮岳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以後的日子還長著,急什麼。這才是個開頭,你這起點就比我們要高了,將來封王拜相的,也未可知。」
「哈哈,這可不敢想。無論如何,承你吉言了!」和?將杯中酒一口飲盡。
沒了科舉的負擔,和?更是心無旁騖,一心一意地看自己想看的書,各種雜文游記他是來者不拒。至于乾隆爺寫的字,作的畫,他更是滾瓜爛熟。他這番韜光養晦,不知不覺,就過了三年。
這三年間,說酸話的人自然不在少數。雖說是個從三品的爵爺,要是放在外面可能也是十分顯赫的。但這里可是京城,藏龍臥虎,一個個根本沒有實職的承襲祖先功勛的爵爺,沒人會放在眼里。甚至霽雯以前的一些手帕交,都會私下里談論她嫁了一個沒出息的紈褲子弟,每日里只知道舞文弄墨的。(神座)霽雯知道後也只是淡淡地傷心了一陣子,慢慢地也就跟她們疏遠了。別人不知道和?,她卻是知道的。她甚至有些盲目地相信和?,知道他將來一定不止于此。對此,她絲毫不擔心。
至于霽雯的娘家,開始的時候,她的父母對和?也頗有微詞,覺得居然連個春闈都考不過,可見當初是老爺子看走了眼。可是馮大學士卻不這麼看,依然對和?充滿了信心。有他發話,其他人有些念頭也只能是心里想想,不敢宣之于口。
有了賢妻和馮大學士的支持,和?更覺理直氣壯,不理會一些昔日同窗的冷嘲熱諷。
韜光養晦也總有個度。雖說有人十年磨一劍,可和?耽擱不起。三年了,他已經22歲了,卻仍然守著一個爵位過日子。雖說他沉穩淡定,但終究還是有那麼一絲著急。他深知,越著急,越成不了事。因此強迫自己每天多練五百個大字,用來修身養性。這三年來,和?每日里天還沒亮就起床習武,吃過早飯後便去書房看書、練字,無一日落下。霽雯一直在他身邊伺候著,也是敬佩的很。偶爾她也會感慨,自己的相公文韜武略,不知比多少世家子弟強上千倍百倍,奈何時運不濟,唯有耐心等待了。
一日,秦天來府遞消息,說是昔日咸安宮官學的同窗聚會,讓和?一定參加。和?對這些事情本來並無好感,可在家中憋的久了,便想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便答應了。
福來酒樓的二樓包間里,和?左手邊是秦天,右手邊是馮岳。其他的一些同窗,原本就是泛泛之交。不過和?面面俱到,讓眾人皆有如沐春風之感。即使有人心中瞧不起掛著虛餃的和?,但表面上大家還是客客氣氣的。
不料,菜剛上齊,又有人來了。不是別人,正是那金沐耀。
金沐耀如今過的是春風得意。靠著父親這顆大樹,在都察院找到個不錯的差事。同僚們看在他老子的份上也是讓他三分。在他走馬上任前,被他爹好生教訓了一番,知道從今往後不能像在官學中那樣放肆,因此做人做事也稍稍收斂了一些,倒也和那般同僚、上司相處的不錯,愈發覺得自己是人中龍鳳,將來一定飛黃騰達,信心滿滿了起來。這同窗會,自然是一叫便到。
秦天與馮岳沒料到他會來,一見那張得意洋洋的笑臉,便忍不住都皺起了眉頭。和?當做看不見,繼續吃菜喝酒。他同金沐耀的「淵源」長了去了,大家也不用假惺惺地說什麼場面話。
可金沐耀見到和?,兩眼放光,哈哈一笑就坐到了和?那一桌。略微動了動筷子後,便舉起酒杯對著和?說︰「和?兄,真是好久不見哪!不知如今在哪兒高就?」
大家各自現如今的狀況,彼此基本都有些了解。金沐耀這般說話,便是故意挑釁了。
和?筷子一頓,還未說話,金沐耀又恍然大悟一般說︰「哎喲,看我這腦子!都忘了和?兄靠著祖上的功勛,世襲了爵位吧?真是恭喜恭喜!我看和?兄怎麼富態了不少,原來是天天在家吃吃喝喝,身體都養出膘了吧?唉,哪像我們這種苦命人,還要天天忙著去衙門辦公,嘖嘖,真是好生羨慕你呀!」
這一番話說的拿腔拿調,任誰都听出來是在擠兌和?。有些人不由暗暗搖頭,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居然還這麼小肚雞腸,看來這金沐耀將來的仕途也不見得有多好,還是要跟他保持距離才是。
金沐耀可不知道自己這一番作態在他人心中已留下這般印象,他正好生得意,終于有一個機會能好好埋汰一番和?。哼,誰讓他當時在官學里這般驕傲!現在不過是個靠祖上功勛的米蟲罷了!他堂堂金公子,還怕了這麼個沒有實權在手的小小三等輕車都尉?
馮岳氣急,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姓金的,你嘴巴給我放干淨點兒!要不是靠著你老子,你能爬上這個位置?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說話!」
「你!」金沐耀也動了怒,可是一看發話的是馮岳,自知馮老爺子自己得罪不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卻也不敢再說什麼。
再待下去便是無趣,和?起身對著眾位一福,笑道︰「各位,今兒個和?還有事,便先走一步了。將來等閑了,便再與眾位一聚!」說完,倒了滿滿一杯酒飲盡,算是賠罪,便先行離去了。
秦天和馮岳自是同他一道走了,不理會金沐耀的罵罵咧咧。可一眨眼,便只看到和?一個遠遠的背影。秦天剛想喊他,馮岳卻阻止道︰「算了,隨他去吧。他心情不好,一個人想開些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