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說淺淺,才一個月不見你就能耐了?居然連這樣的人都勾搭——。」話說一半,木則噤聲,看清那人模樣,心想這不正是遙遙失蹤那天一口一個爸爸喊得人嗎?當下是什麼都不說了。
他家那小狐狸,忒會給自個兒找爸了。居然找來這麼一個人?
白淺微怔,看著他下車,看著他在一群人中安然坐于前方……市長親自給他開車門,那是怎樣的身份?白淺心里不由想。對于他,白淺從來就不怎麼了解,她知道的與別人無異,坐著輪椅,長相俊美,有錢有身份。
若說旁的,或許,她比別人更了解他的身體。除次之外,沒有別的,可能他從來沒有帶她融入到他的圈子。也或許,是她從不願,從不想。
斂了心情。大步向前走。以後的路,她要一個人走下去,小心翼翼,不會再錯。
白淺以為何以深不會那麼輕易的罷休,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相安無事。倒是意外的在幼兒園門口踫到了沈熙。
彼時,白淺抱著遙遙,沈熙拉著陽陽。
兩個都是她的孩子。
不遠不近,不多不少。
隔著人群。學校兩旁碩大的梧桐樹搖曳下來的光影斑駁了一地。乍明乍暗。
「白西遙。」
短短稚女敕的一聲喚,驚醒了兩個微微有些怔忪的大人。何項陽掙開沈熙的手向白淺這邊走來。那一瞬間,沈熙的臉煞白,心似針扎般的疼了一下。隨即拉住了何項陽的手。
她不知,白西遙與何項陽在同一個班。更不知,倆人今天成了同桌。
「陽陽,還記得阿姨嗎?」白淺看著沈熙拉住何項陽,自己便放下遙遙,拉著她,走過來。
何項陽點點小腦袋,眼里滋著光,「阿姨送的變形金剛很好玩。」可是媽媽不讓我玩。後一句,何項陽沒有說出來,小小的年紀就已經知道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白淺不知,這一點,與何以深一模一樣。
「阿姨,你是白西遙的媽媽嗎?」
「是啊是啊,這就是我媽媽,何項陽,你羨慕吧?我媽媽這麼漂亮,做的飯又好吃。」
自家孩子摟著她的腿,突然冒出來,夸得那叫一順口,白淺忍不住笑,「遙遙,別鬧,叫哥哥。」
「我和以深就只有陽陽一個孩子,哪里來的妹妹,白小姐說笑了。」和諧歡快的氣氛,因這一句話,停滯。仿若一張紙,被撕裂兩部分。
「我們該走了。」沈熙笑,淺淺的未達眼底,只一貫的微笑,匆匆道了一聲,便拉著何項陽坐進車里,溜煙沒了影。
彷如從不將她看進眼里,但倘若真是這樣,她又何必次次見了她,如此驚慌。
白淺轉念又想,她的兒子叫了沈熙四年媽,她當是知足了,若真想阻著他們母子相近……那往後的時光應是精彩了。
「媽媽,我不喜歡何項陽的媽媽。」遙遙拉著小臉,剛才的話已然听懂了。
白淺低,溫柔道,「遙遙,那是哥哥。」
對于何項陽的事,白淺從來就沒有打算瞞她,從遙遙懂事起,就已經知道了自己有一個哥哥。
「何項陽是哥哥?是那個哥哥嗎?」遙遙抱著白淺,仰著臉,透著驚喜,還想問什麼,白淺的手機響了。
是那邊打來電話,通知去拿設計圖紙。
「哥哥的事,回家再說。現在跟媽媽去一個地方。」白淺掛了電話,遙遙還沉浸在看到哥哥的喜悅中。任由白淺牽著手,上了車。
紅色的大奔,出了巷道,一路星馳。
彼時,她不知,鮮花般的紅會帶去他那兒,自此糾纏半生。
一江蕭瑟滿江紅。
堪堪是,一見三少,誤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