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邊,沈熙被送到醫院後,做了兩個小時的手術,才被推出來。綠色小說那傷口足足有九厘米,且不算另外幾處小的,光是這一個,就已經讓她接受不了了。
怨恨涌上心,這,便引得所有情緒出來。比如,不能生育。比如,孩子被搶走。再比如,遠遠的不算近的回憶。
要說恨,沈熙是恨白淺的,這恨,也不算無緣無故。
四年前,她一身白色嫁衣嫁給何以深。那時,天都是幸福的粉色。婚禮上那一出鬧劇,並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想,她愛的男人就在身邊,兒子有了,最大的難題解決,所以她不怪那個可憐的女人。
那一晚的何以深很狂放,動作也很激烈。她疼,並快樂著。以至于承受不住暈過去。醒來見到最愛的男人閉著眼,酣眠。
她笑手指輕輕劃上他的眉眼。
他動了動,沒醒。
她再劃。心情異樣幸福。
他說,淺淺,別鬧。嘴角抿著溫柔的笑,然後翻身安穩的睡著,那神態,那語氣,安詳自然,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那一瞬間,她如遭雷擊。
從那時,心里便扎下刺,每每看到陽陽,看到那與白淺相似的臉,就會想到她跟何以深曾那麼親密在一起過,心就像被千萬條蟲子鑽咬著。
時間久了。
有那個女人能不恨?
「媽,為什麼是我?你說為什麼是我要承受這一切?」她無力的說著,臉上包著厚厚的紗布,真讓古蓮桔心疼到了心里。
「人活著世上,哪能事事都如意。傷在臉上不是什麼大事,你也听醫生說了,要是再錯點兒,這命都沒了。我已經讓你弟去聯系美國最好的醫院。等過兩天咱們就去那兒……這點傷沒什麼,沒什麼事……」
「媽~~」
「姐,你放心。保證能跟以前一模一樣。我有一同學,他兒子去年放鞭炮,炸碎了玻璃,一大塊進臉上,現在不跟沒事一樣嗎?皮膚還是那麼女敕。所以說,姐。別再哭了,一會兒媽就該黃河水泛濫了。」
站在旁邊的年輕男子,朝那摟在一起的兩個女人,無奈說道。
慢慢的沈熙止住了哭。心里因沈光的話想到另一個問題。她心思一轉,對沈光說,「小光,我要你替我做件事……」
「什麼事?」
「……」
「這個……我……姐,非要這麼做嗎?」
……
「那好吧。」
隔著窗,她的眼里冒著冷冽而又可怕的光,如毒蛇一般……
立在門外的何以深,吐了一口煙,幽幽笑了會兒,眼里見不得任何溫度,轉身走開。消失的如來時般莫測。
夜光涼的很,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奔馳停在小區的槐花樹下,何以深下車,關了門,仰頭,那平常亮著燈的屋子,黑的沒有一絲亮。
她沒有在家。
他沒走,抽出一根煙點上,靠在車頭,猩紅的火一明一滅。
一根又一根。
這幾年,他的煙癮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