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藍天下,一個黑夜,一個白晝,而此時白淺正坐在燈光絢爛,花簇紛擁的金色音樂廳內。
她身著一件白色無袖連衣長裙,端坐在第一排,氣度華貴,抿唇笑著,似帶了些仙氣兒。而旁邊的遙遙一身粉色公主蓬蓬裙,稀疏的小黃毛乍乍著,倒是分外可愛;反觀陽陽,黑色小禮服,扎著小領結,帥氣十足,也是活月兌月兌的一枚小帥哥。
再往另一邊坐著小威廉,與她家娃不大相同,這孩子安靜的很,才不過十歲,就已經有了莫均昊的影子。淡漠中帶著矜貴。尤其在這樣的場合,更甚,更加分明。
舞台上,一對俊男靚女出現,燈光閃爍不停,底下一陣沸騰,隨著兩位主持人的說話聲,驀然安靜不小。
流利好听的聲音滿含激動與欣喜傾瀉而出,此次比賽的頒獎典禮正式開始汊。
掌聲轟然響起。
連帶著白淺身邊的兩個小家伙都使勁撐著手,叭叭的拍,只差沒跳起來,白淺目光含笑,直視前方,停下來的手握著遙遙的小手,心情確實十分的激動與緊張。
而坐在白淺後一排的,神態倒是十分從容,要說嘛,可不,他曾連獲五次大獎,想必這場合早就習慣了,不過另一方面說,作為頒獎嘉賓,尤其是頒獎給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天才學生,心情也是一陣陣的激蕩無比朕。
主持人一段陳詞,過後,正式頒布獎項。
一個一個。
領獎。致辭。鞠躬感謝。
……
終于到了最後一個獎項,也是最重要,最隆重的。
燈光照下,當那聲‘’響起,白淺已經听不到任何的聲音,只得,砰砰砰的心跳聲。
她幾乎顫抖著站起,一種無法言語的狂喜直涌入腦中,心中,飄飄然如墜夢中,處處有種不真實感,當雷鳴般掌聲響起,當陽陽和遙遙跳起來尖叫,她彎唇而笑。叭叭叭,三口,三個親吻,落在三個小腦袋上。
之後,昂首,挺胸,霓光漫照中,一步一步走向領獎台。
她站在絢爛之極的燈光下,嘴角微彎,目帶笑意,那一世芳華流瀉而出,每個人都看著這個來自東方的奇跡。
從容,自信,美麗,獨特,這是所有見證這一刻人的感受。她用她獨特的魅力,在這異鄉,征服了來自各個地方的佼佼者。
而在二樓坐席,最靠近舞台的地方,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莫均昊傾身而立,渾然天成的高貴不凡映襯整個人都是高高在上,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此時,那深如幽潭的雙眸,目不轉楮的盯著舞台上那個俏麗的身影。
仿佛整個世界的光線都聚焦到此處。
絲毫的,移不開。
沒有人會忘卻這一刻。
所以,就在頒獎典禮結束後,白淺還未出音樂廳便被各家媒體工作者包圍住,鎂光燈閃過不止,大大小小的麥克在前湊了一堆。
何曾見過如此陣場,白淺有些慌,這兒擁擠不堪,根本就月兌不開身,擔心孩子,只能半福著身子,用雙手護住陽陽和遙遙,好讓他們免遭人群推擠。
記者一波又一波的提問,早之前這些人就挖掘了不少信息,家家都想拿到最新的,最具可看性,最具娛樂性的新聞。
這番轟炸,白淺著實受不了,從未想過頒獎典禮結束後,應對如此場景,她沒有一點兒準備,這會兒一門心思護著孩子,哪顧得上回答問題。
人越來越擠!
就在這時,一行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虎虎而來,訓練有素,沒三兩下,便將人群開了一道口子,一行人,分排而戰。
左右五個人護著,在追問中,鎂光燈下,白淺擁著兩個娃,款步如風。
這些人,白淺自是認識的,這麼有派頭,不是莫均昊家的又是哪家?果然一出音樂廳,下面就停著一輛加長版邁巴赫。
保鏢簇擁著白淺上車。
車門一打開,便看到了熟悉的容顏。
今天就先碼到這里,又累又困,堅持不下去,又怕妞兒們空等,先發這麼多,底下早先準備發的新文,沒辦法,先拿上來湊字數。紅袖不到一千字不收費,之後章節多加字數,給妞兒們補回來空缺的。
嗷嗷嗷先溜了,表拍我。
我們都是無家的,于是便在一起。
但我知,歐洛與我,終是不同。每每出席宴會,他光圈環繞,像個王子,那些活躍在瑞士的上流貴族總是縈繞身邊。
瞧瞧我,被擠在人群中,一扎堆就看不著了。旁人紛紛說,那樣一個矜貴的人怎就看上這麼一個傻里傻氣的姑娘。
我踢掉鞋子,歪著頭坐在冰冷的地上,是啊,他怎麼會看上我?我無家無靠,換做以前,我還是省委書記捧在手心里的寶貝疙瘩,上頭六個哥哥拿我當金元寶似的疼著。
可,後來,我爸爸死在了牢里,六個哥哥也都不要我了。
歐洛說,我瞧著你挺可憐,像條毛毛蟲,如果沒地兒去,就跟在我身邊,反正我也是沒家的人。
那個時候,咱一听,好啊,有便宜不佔是傻子,何況他長的還那麼好看,于是拎著個小破包,屁顛屁顛的跟去了。
這麼些年一晃而過,就在不久前他跟我求婚了。
咱一想,那麼一個人尖尖兒上的人,總歸是我比較沾光,笑眯眯的點頭答應了,盡管那時候我知道他外邊有個小老婆。
可我們家老頭說過,吃飽穿暖,有人疼,就該知足了,想想這幾樣都全了,所以,咱不計較,照樣歡歡喜喜。
按說,我都大方成這樣了,他歐洛也該滿意了,但婚禮在蘇黎世湖畔的游輪上舉行那天,他拿我擋了子彈。
一槍打在胳膊上,一槍打在頭上。
閻王殿里轉了一圈,我又回來了。躺在床上,足足兩個月,他始終都沒來看過我。
我就知道,這娃太不是東西了。說什麼給我一個家都是騙人的。在我們家老頭死了之後,我就沒家了,這世界,將來,我所能靠的,不過只有自己。
所以,這人哪,總要有個自知之明。
如是。
闊別八年,我,許歡歌,重踏故土,回來了。
「拿上號,在那邊等著,待會兒叫著你的時候再進來。下一個。」西山別墅內,童宅管家訓練有素的指揮著前來應聘的人。
一張印有數字的粉色牌子遞到許歡歌手里,沒理會管家驚詫的目光,她抬頭,眯眼,孩子氣的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隨後把牌子放進上衣口兜里,悠哉悠哉的走到西側的長椅邊坐下。
這個季節樹葉都落了,地上散著厚厚一層,旁邊的刀疤男樂此不疲的踩來踩去,嘎吱嘎吱作響,抬眼看到身旁坐了人,眼一瞪,咧嘴,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白牙,唾沫星子亂飛,
「小弟,你哪兒混的,知道這兒是干嘛不?不是我小瞧你,就你這細胳膊細腿,還給人當保鏢?你看看,隨便一人一個巴掌能把你掄飛了!」
眼里紅果果的嘲笑。許歡歌也不惱,從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眯眼唆了一下,唇角輕揚,「大哥,要不咱試試?」
刀疤男被惡心的打了個冷戰,啐道,「咋像個娘兒們一樣。」
許歡歌只笑不語,斜眯著眼,似有一道光線閃過,仔細一看卻是什麼都沒有,明明的還是一個嘴里含著棒棒糖的惡心小白臉。
真他娘的見鬼了!
刀疤男梗著頭,咒罵一聲,正待起身,剛撅起,許歡歌笑眯眯一腳踹過去,刀疤男一個大趔趄趴在了地上。
眾人哄笑不止。
聲音越來越大,夾雜著譏笑與嘲諷。
這刀疤男姓李名峰,曾是東北三省的散打冠軍,在場少說也有十來個認識他,何曾受過這侮辱,當下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虎虎生威。轉過身正對許歡歌,一雙牛眼瞪得像銅鈴,拳頭捏的嘎吱嘎吱作響。
一場好戲就要上演。
四散在別處的應聘者,紛紛上前,圍觀,個個都是一副饒有興致,更有甚者吹起了口哨。原本寂靜無聲的別墅庭院,一下子就沸騰起來!
正當這時,一輛加長版的黑色勞斯萊斯,帶著獨一無二的金色飛天女神緩緩駛來,後邊不遠不近跟著兩輛炫酷之極的黑色賓士。
相繼停下,車門打開,一位身著意大利黑色手工西裝的男子車上下來,他背光而站,容貌看得分明,輪廓深邃而分明,五官如鐫刻般俊美,細細長長的丹鳳眼隱在金絲框眼鏡後,高挺而筆直的鼻梁下兩片噙著似笑非笑的薄唇輕輕抿著。
那身貴不可言與只手擎天的氣度,渾然昭示著涉世已久的尖銳和鋒芒。
周圍的聲音慢慢消隱,就連刀疤男亦是呆愣愣的站著,唯有許歡歌,還是先前那副樣子,慵懶的斜靠在椅背上,透過人群,一雙明澈的眼楮盯著那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