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昊單手攬著白淺的腰,倆人身體緊貼,從外看上去,極其親密,只暗地里,一邊走著,白淺一邊不著痕跡的用力躲離。
宴會中的人目光便又隨著莫均昊而動,他游走在人群之中,與白淺耳邊低語,「你不要怪我,莫家的主母你是做定了,你所看到的這些人,將來都是看你臉色行事,你想要怎麼都可以。這樣,不好嗎?」
不好嗎?白淺搖頭輕笑,這樣的生活或許換做以前,對她還有誘惑力,有這樣一個男人,雖然霸道,耍手段,但真算起來,卻到底沒傷過她。
若倒退五六年,她第一個遇上的便是這樣一個人,也許以後就不會有這麼多糟糕的事情。這一刻,白淺的心稍稍有些松動,沒有先前那麼憤憤不已,說到底,他也用了心汊。
只是,這方法,委實讓人接受不了。
想到這兒,白淺斂起神色,只環首看著那一圈圈的人,低語,「莫均昊,你看看,這個房間里的人,哪一個不是人尖兒上的人,你要我做你們莫家的主母,放在這人群里,恐怕被吃的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莫家的主母,有哪個敢欺負?白淺,沒有人比你更合適站在我身邊。我,喜歡你。」說到後一句,莫均昊站住,此時他們正好走在大廳中央的位置,頭頂懸著巨大的水晶燈,他頓住步子,板過白淺的身子,雙手扶著她的胳膊朕。
便在這樣的時候,他居然,跟她說了喜歡。一向矜貴冷漠如斯,他說,喜歡她。這樣的話,不得,令白淺怔了怔,她的心微微漾動,一時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周圍目光如聚,她輕喘了一口氣,隨後似是自嘲的勾起了一抹笑,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傷人的,傷他傷己,
「如果,你真的是喜歡我,對我有好感,就為我想想好嗎?算我求你。別再玩我了。你說喜歡,你們都說喜歡,可你們說的喜歡到底有多久,一年?三年?莫均昊,其實,我想要的是一輩子,可我知道,誰也給不了。」
說完,她仰頭,眼楮偏離,望著頭頂的燈,無論她怎樣努力,總有不如意,總是無法掌握自己的生活。
哪個女孩沒有夢,哪個女子不想被疼愛,呵護一輩子,哪個女人不想從一而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偏偏哪,偏偏,沒有這個命。
這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玩笑她。她這麼爭,又爭的過什麼呢?第一次,她這樣的感到無力。
她微仰著臉,長長的睫毛顫動,那神情瞬間觸動莫均昊,他的雙手不由改握著她的胳膊,臉上帶著不自知的認真,「你想要一輩子,我就給你一輩子,永遠不會,背叛。」
「人都是自私的,就連我也不例外,如果有一天,當觸及到你切身利益,你不舍也得舍,不要說什麼永遠,這永遠太遠了。」
相比起白淺,莫均昊的感情世界一片空白,倘若退一萬步來說,她真的接受了他,可在心里,終究是惶惶不安,現在感情上,她無法做到如以前那樣。
這個,莫老太懂,陸驀北懂,莫均昊,她不知,畢竟是那樣一個突然以無可抵擋的強勢出現在自己生活的里的人。
兩人相對,幸得此時,莫老太令人奏起了音樂,這便紛紛入了舞池,由此,莫均昊帶著白淺離開,消隱在眾人目光中。
如今,木已成舟,不管多不甘願,白淺名正言順的成了莫均昊的未婚妻。
待離了宴會大廳,白淺甩手大步向前走,只留給莫均昊一個背影,他站在原地,並未向前,他雖沒有經驗,卻不愚笨,今天晚上白淺說的那番話,令得他不由不重新思考,定位。
這麼思索,莫均昊微眯起眼,看著白淺,靜靜不動,然而就當這時,不過一個眨眼間,便睜睜看著白淺倒在了地上。
他離她遠,來不及,在她倒地的後一刻,莫均昊才奔到身邊,抱住她。白淺的臉蒼白無色,身體也是透著涼,莫均昊嚇的手有些哆嗦,他急忙將她抱起,匆匆走到最近的房間,幾乎同時便讓佣人去樓下叫修斯上來。
莫均昊將白淺平放在床上,伸手探著她的額頭與鼻息,又用左手拇指用力按著人中,直到修斯上來,也沒有轉醒的趨勢。
其實,白淺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這些日子勞累,血糖低,加之這兩天精神緊繃,這麼一發作就暈了過去,修斯行醫多年,一看便知,當下吩咐人沖一碗糖水過來。
這果然,沒多久,白淺便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腦袋有些疼,手腳無力,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圍著莫均昊,莫老太,小威廉,還有修斯。
看到白淺醒來,一個個都面露喜色,上前走來一步。
「我就說沒事吧。」修斯瞥了一眼莫均昊,語氣頗有些幽怨,想必之前在白淺沒醒的時候,莫均昊這個暴君又陰陽怪氣的威脅了他什麼。
莫均昊對于他的抱怨不作理會,三兩步走到白淺床邊,「怎麼樣了?有沒有好點兒?」很是溫柔與小心,和之前判若兩人。
白淺已坐起來,自己身體的事,大約都知道,便搖搖頭,出于禮貌,開口言道,「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剛才沒見,急的均昊要把修斯填海喂魚去,那小子臉都白了。」莫老太拉著白淺的手,這時也不忘為自己兒子說話,其實這莫老太心里明鏡似的,雖然莫均昊沒說,可他心里的盤算她閉眼也能猜到。
雖然手段強硬了些,可白淺這一走,以她多年的人生經驗,七八成是要發生變故的,所以明知道她不情願,也由著莫均昊來。
哎,你說,她都七十歲了,還要跟著卑鄙一把,也不知道莫老頭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
哎,莫老太暗自嘆口氣,為了這三十五歲還不開葷的獨苗苗,老臉豁出去了。旁邊修斯真是苦不堪言,你說你為自家兒子說話,干嘛還把他搭進去,明明的,他哪里有被嚇白了臉。他可是圈內有名的鬼面醫生好不好,不要沒事老來給他抹黑。
這一屋子人,各樣姿態,白淺一折騰,主人全跑了進來,剩下外頭那些客人各個模不著頭腦,不過,這莫家人一向便如此行事慣了,也渾不在意,該怎麼還怎麼。而原本白淺說宴會散了與見一面,也泡了湯。
直到結束,也沒再見過。
雖是低調的訂了婚,不過莫家在法國,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楮看著,更何況這麼大的事,不過一個晚上他們訂婚的消息便在名流界傳開了。
而白淺也確確實實坐實了莫家未來主母的名餃。
不管她身處何地,這身份以後都要跟著她。除非莫均昊說不。所以當白淺坐上飛機的時候,雖然身邊沒了莫均昊,臉色依舊郁郁。
本來莫均昊讓司機送白淺,白淺堅持自己走,這次莫均昊倒是沒有為難,只親自送她到了機場。
又是一段漫長的飛行。
重踏故土,心情與每次都不同,有種回了家的感覺,當想起自己那兩個小寶貝,一掃先前郁悶,人還未到,便抑制不住的高興著,沒有什麼比跟他們在一起更讓人欣慰與開心的了。
走出站口,白淺四處看著,尋找那兩個寶貝,她還沒看到,便听得一聲扯著大嗓門的喊叫,「媽媽!媽媽!遙遙在這兒呢!媽媽!」
不用說,這獨特的嗓門只有自己那寶貝才有,順著聲音,白淺看過去,這便瞧見了,心心念念的人兒們。
不待白淺走到,遙遙便撒開丫子奔了過來,也虧是陽陽比她大一歲,知道護著妹妹,她跑著,他也在邊上跟著,拉著小手。
白淺的眼眶卻是紅了,听到那聲久違的喊叫,心軟軟的,都化了。她低子,張開雙手,一邊一個,滿滿抱了起來。
「媽媽,媽媽,想死遙遙了,遙遙做夢都夢到你了。」沒分開這麼長時間,丫頭撲在白淺懷里,瞪著大眼楮哭,陽陽一向沉悶,不愛撒嬌,這會兒也是膩在她懷里,蹭著她的胸,悶悶的說,「媽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