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洛看了莫凡一眼，繼續說道︰「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會堅信那個東西絕對不是神的原因。雖然我不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是，我敢確定，那個東西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甚至，我懷疑，所謂的祭品，可能就是用來喂養那東西。」
「魔獸？」莫凡剛剛說完就否定了這個猜測，哪怕是九品魔獸，也不可能殺得了大言師。
「不對。」龐洛搖了搖頭，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我曾經也想尋找那個東西的源頭，但是怎麼也找不到，那東西就像沒有固定的形狀。每次都是冒出一團紅色的火焰，任何人一踫到它，就會被吞噬。」
听到這話，莫凡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絕非靈咒。道理很簡單，火系靈咒只會把人燒成焦炭，想要把人燒的連渣都不剩，除非術者的實力極強。而且這種火焰的顏色絕對不是紅色的，而是一種幾近透明的白色。
「謝謝你這次出手相助，要不是你，恐怕今天我也要被那些騎兵抓去了。」龐洛看著莫凡牽著一匹馬，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你就帶著他一起離開圖拉城吧，我還不能走。」
聞言，小男孩連忙拉住龐洛的胳膊，幾乎哀求道︰「不要，我不要一個人走。」
看到龐洛有些為難的樣子，莫凡將小男孩抱到馬背上，道︰「他還有自己的事情，你先跟我離開這。」說完，莫凡也跨上馬背，回過頭看了龐洛一眼，手里的馬鞭用力一甩，**的馬兒嘶鳴一聲，便沿著官道奔去。
龐洛！沒想到在如今的圖拉城竟然也有這號人物！莫凡的嘴角微微一揚。其實龐洛哪里是還有事情要做，如果他真有事要做，之前也不會離開圖拉城了。剛剛在莫凡牽著馬的時候，龐洛的眼里閃過一絲失望。據圖拉城最近的驛館，也需要有四個多小時的路程，龐洛很清楚，以他的體重，三個人坐在馬背上，而且還是在沙漠中，沒等去到那個驛館，馬兒早就累死了。
帶著一個小孩，莫凡也不敢讓馬跑得太快，夜色下的沙漠中，小男孩似乎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將腦袋往莫凡的胸膛靠了靠。
等到莫凡帶著小男孩回到驛館時，天已經大亮。此時，青顏已經坐在驛館中，看到莫凡會來後，青顏緊繃著的臉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魯莽！」青顏看見莫凡抱著一個小男孩回來，也猜到他一定是在圖拉城打听到了什麼，不過還是斥道。「你就不能跟我商量一下？」
「先別說這麼多。」莫凡將小男孩背到樓上，注意到小男孩的腿上有傷，青顏也連忙跟了上去。進了房間，莫凡從靈戒中掏出一瓶藥幫小男孩將傷口清洗干淨，也不知道該說這小家伙是運氣好，還是圖拉城的弓箭質量太差。雖然小男孩腿上的傷口有點觸目驚心，不過幸運的是，沒有傷到骨頭。
莫凡用藥將小男孩的傷口敷好，再用紗布細心地包扎起來，整個過程，小男孩愣是疼的臉色蒼白，冷汗如雨，卻沒有喊疼。也許是經歷了這麼一次生死逃亡，小男孩很快就睡著了。看著他的呼吸漸漸平緩，莫凡這才走到屋子里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打听到什麼消息了？」青顏看到莫凡的臉色有些凝重，于是也坐了下來，低聲問道。
「這回恐怕麻煩了。」莫凡揉了揉額頭兩側，沉聲說道。「夜里我潛入了圖拉城，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嗎？」
莫凡苦笑了一聲，自問自答道︰「整個城里空無一人，三大公會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後來遇到了這個小家伙被追殺，我就救了下來，一打听才知道，圖拉城出大事了。」
「什麼意思？」青顏臉色一怔，連忙問道。
「這回咱們能不能活著離開圖拉城，或者說活著離開流蘇國，那都得看我們的造化。」莫凡壓低聲音，說道。「圖拉城比我們想的藥復雜的多。」
青顏沉默了片刻，說道︰「如果是這樣，要麼我們就別管這閑事了。」
「我也想。」莫凡揉著額頭，苦笑道。「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整個圖拉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恐怕這個小男孩也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圖拉城里的那些事情一定跟流蘇國皇室有關。」說著，莫凡朝門外怒了努嘴，道。「我之前就懷疑，這個梅琳到底是不是來找她母親的，現在，我確信了，她絕對是沖著圖拉城里一些事情來的。」
「那現在怎麼辦？」此刻，青顏心里也沒有了底。
「我不知道。」莫凡揪了揪頭發，低沉著聲音惡狠狠地說道。「我們被人家耍了！」
沉默了片刻，青顏站起身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熟睡的小男孩，對莫凡說道︰「我去把紅菱叫來吧。」
莫凡沒有說話，此刻他甚至有些害怕見到紅菱，但是現在也只有紅菱才能夠跟他商量，如今的圖拉城，或者說如今的流蘇國已經變了。
仔細地揣摩整件事的經過，莫凡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教團的紅袍巡察使出現了流蘇國這本身就是一件與常理相悖的事情，還有流蘇國國王當時吞吞吐吐的樣子，梅琳這一路上的表現。莫凡越想越覺得自己仿佛已經陷入了一個陰謀的漩渦當中。而所有的現象都在指向這個漩渦的中心，這是一個黑暗的讓人膽寒的真相！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打開，紅菱一個人走進來，看到莫凡沮喪的樣子，紅菱微微嘆了口氣。
「查到什麼了。」紅菱將門關上後便坐到莫凡對面。
「麻煩大了。」莫凡微微抬起眼簾，凝重地說道。「我如果猜得不錯，此刻圖拉城，不，或者說流蘇國正在圈養地靈！」
啪嗒！茶杯從紅菱的手里掉落到桌子上。「你、你說什麼？」
「如果我猜的不錯，流蘇國正在圈養地靈。」莫凡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楮，低聲地說道。
「不不不，不可能的。」紅菱像是自我安慰似的，強笑道。「你一定是搞錯了。」
莫凡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他也很希望自己猜的是錯的。所謂的地靈，其實是一種集天地之靈氣，經過數萬年的孕育，一種不既非植物也非動物的東西。往往，地靈的產生，都是要一種很特別的環境，然後還要有充沛的靈力，經過數萬年，才會出現地靈。
起初莫凡在听龐洛描述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在回來的路上，仔細的回想龐洛的描述，那個一瞬間將大言師吞噬的東西，跟地靈非常相似。關于地靈的描述，莫凡在那些手札中看到過很長的一段記載。
「結合教團的紅袍巡察使出現在流蘇國，我估計圖拉城里的那個東西有六成的幾率是地靈。」莫凡說到這里，停頓了下，接著用一種極低的聲音說道。「我听說過一種秘術！這種秘術可以讓地靈成長的時間急劇縮短，現在圖拉城里的地靈恐怕還未完全成型。否則，整個圖拉城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紅菱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有些微微發白。
「紅菱。」莫凡低著頭，沉聲說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恐怕就連一些秘術師都不知道。地靈因為是由天地靈力所孕育而生的，所以，靈言師借助地靈之力修煉的話，修煉的速度會比服用秘藥還要來得快。如果有人能夠吞噬地靈，實力瞬間會提升數倍，而且，這是永久性的提升！」
紅菱的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問道︰「你想吞噬地靈？」
「如果有必要，我會這麼做。」莫凡嘴角微微一勾，說道。「如今的流蘇國已經不是你以前所知道的流蘇國了。」
盡管莫凡也沒有十分的把握確定圖拉城里的那東西就是地靈，但是，莫凡可以肯定，流蘇國里一定在秘密進行著一些事情。
「我不清楚那個梅琳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莫凡抬起頭看了紅菱一眼，緩緩地說道。「但是，如果有必要，我會殺了她！」
其實莫凡剛剛沒有把所謂的催生秘術說完整，手札中關于這個秘術的記載，準確的說是一種禁術。催生地靈，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其實也叫培育地靈，在有可能孕育出地靈的土地上，通過這種禁術，孕育出地靈的雛形，接著再用超乎想象的靈力強行催生地靈成長。
這種靈力絕對不是人類可能擁有的，就算是天言師也不可能擁有如此龐大的靈力。發明這個秘術的人很聰明，他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其實說白了，大陸在幾十億年前，根本沒有人類，可能那時候大陸上就是一團靈力。如果說的偏激一點，其實人類就是由靈力經過數億年的不斷催生才產生的。也因為這樣，人才能夠和天地間的靈力產生共鳴，使出靈言術。
所以，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人本身就是極其龐大的靈力。所以，這個秘術之所以被劃分為禁術，正是因為，它催生地靈靠的並非是天地之間的靈力，而是人。
屋子里此時靜悄悄的，除了床上小男孩的呼吸聲，仿佛再也听不到別的聲音。莫凡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良久後，紅菱才打破了沉默。
「如果現在你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還有辦法。」紅菱說到這里，抬起頭看了一眼莫凡。「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莫凡微微笑了一聲，也不答話。這是一個坎兒，就像九州國里所說的龍門，鯉魚躍過龍門就能飛升化龍，躍不過去，就會死。但是，即使明知道躍過龍門的幾率小的幾乎絕望，也沒有鯉魚會放棄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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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前兩天進宮面聖了，今兒剛出宮。很抱歉，因為一些私事。我也不好保證什麼，只能保證《聖言》這本書絕對不會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