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天，莫幾網專進靈言師公會就看到唐洛籌莫展地。灶」會的大廳里。「你可終于來了……龐洛看到莫凡出現後，眉頭才稍稍舒展開來。
「出行麼事情了？」莫凡有些奇怪地看著龐洛，今兒這是怎麼了？平時很少看到這個胖子會這麼緊張。
听到莫凡這麼問，龐洛重重地嘆了口氣，有些責怪地說道︰「昨天你潛入神殿了吧？」
莫凡點了點頭，這事情他也沒打算瞞著龐洛，不過這事先早就有過承諾，龐洛這些人只是協助，怎麼看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悅的樣子？
「出大事了龐洛看了一眼莫凡，頹喪地說道。「你是不是潛入神殿後做過什麼事情？昨天夜里，神使就派出了全城的騎兵護衛在城里撥索，也不知道他們在找些什麼。不過看樣子，應該是丟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莫凡這才恍然大悟，丟了東西？莫凡暗笑了一聲，真要是丟了東西那到好辦了！「放心吧，那些騎兵不是來找你們的。你們這幾天盡量待在公會里不要有什麼動作，雖說那些人並不是沖著你們來，不過也沒必要冒出頭讓人家摟草打兔子
听到莫凡這樣說，龐洛才稍稍有些安心，看來這事確實是跟莫凡有關。不過龐洛倒也沒有去問具體的情況，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總之你凡事小心。雖說你是靈言師，不過圖拉城里的情況這些日子里來，你也了解不少，很多事情不是單純的靠靈言師就能解決的。」莫凡莞爾一笑，跟龐洛這樣的人合作還是有好處的，這種人不會過問太多的事情，這讓莫凡省下了很多麻煩。畢竟，龐洛這伙人如今最恨的就是流蘇國的皇室了，然而，現在又沒法跟他們解釋那麼多，如果讓他們知道昨天莫凡潛入神殿救走了梅琳，估計當下這伙人就能造反。
一時間，莫凡有種無力的感覺。以前在莫家時，雖說處境並不比現在好多少，不過那個時候，莫家里外的事情，莫凡都是能夠知道。然在這圖拉城里生的事情，莫凡雖然談不上一無所知，但是能夠及時知道的消息實在太少了。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看到莫凡不說話，龐洛緩了緩語氣，說道。「如果事情辦砸了，最後大不了一走了之，你和我不一樣，沒有必要為圖拉城拼命。」
莫凡笑了笑沒有說話，胖子的小心眼還挺多的，不過這話如果說給別人听，興許是能夠激起一些浪花，不過說給他听，卻沒有任何意義。早在幾年前，莫凡就已經不吃激將法這一套了。
「我呢，只是做一些我覺得可以做的事情。」莫凡看了看龐洛，緩緩地說道。「你暫時在這里待著吧。這圖拉城也是時候該活動活動了。」
莫凡留下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便離開了靈言師公會，轉過身便潛入了不遠處的醫士公會。翻進公會的院牆，莫凡忽然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不知道何時開始，自己竟然也能把雙面人這樣的角色詮釋的如此精彩了。
看到梅琳那雙微紅的雙眼，莫凡輕笑了一聲。「有的時候不是一宿不睡坐著呆就能解決事情的，往往這叫犯傻。」
如果是在往常，听到這話梅琳估計早就跳起來跟莫凡大戰三百回合了。然而此玄梅琳顯得很沒有精神，微微抬起目光看了看莫凡，隨即又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上似乎沾著一些淚花。
莫凡聳了聳肩膀，從旁邊抽出一張椅子坐到梅琳對面。「冷易之呢？。
「這些天被困在神殿地下室。一直沒有休息，現在在睡覺梅琳的聲音的听起來沒有什麼活力，很長時間沒有很好的休息，此玄梅琳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
莫凡點了點頭，微微笑了笑。說道︰「問你個私人的問題，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若是放到平時，莫凡絕對不會對梅琳說這麼一句話，不過此時此匆，不僅是莫凡一反常態，連梅琳的表現也跟平時截然相反。
平時听到這樣的話，梅琳一定是會不耐煩地回一句「那就別問。」然而此亥，梅琳卻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莫凡，說道︰「原來你也可以很正常的跟人交流
莫凡攤開雙手，毛所謂地說道︰「你沒現而已。」
「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流蘇國的人不像秦因人那麼說話要先拐上七八個彎
「你說你以前學過秘術，但是據我所知，流蘇國地處沙漠，因為地理環境的影響，流蘇國不像秦因等國有著許多取之不盡的物材，根本吸引不了秘術師。整個流蘇國在二十年來出現過的秘術師屈指可數，你是怎麼學到秘術的？」
梅琳微微抬了抬頭，說道︰「我早就知道你想問這件事，確實，流蘇國沒有秘術師。更沒有秘術師願意來流蘇國傳授秘術，我的秘術是跟我的父親學的。」
「你的父親？」莫凡有些詫異，往往皇室成員的婚姻都是政治婚姻，特別是像莉莉安這種未來的流蘇國女王，怎
梅琳嘆了口毛，緩緩地說道︰「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母親一直致力于流蘇國的靈言術展。但是因為對靈言術知識的匿乏，加上流蘇國沒有靈言師家族，所以在流蘇國就算用強制法令也無法培養出本國的靈言師，如今國內那些少的可憐的靈言師，有一半都是重金從其他國家挖來的。可能你無法想象，曾經就連言術師，母親都給予幾乎是心言師的待遇
說到這，梅琳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然再，流蘇國雖然富有。卻不像外界傳聞中的那樣。靠這種辦法，根本不可能為流蘇國組成一個龐大的靈言師軍團。況且，高級靈言師並不是用錢能夠買到的。所以，母親想要培養本國的靈言師，但是這根本不現實。」
莫凡沒有作聲，誠如梅琳所說，培養靈言師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這不僅僅需要大量的財力，而且還需要極其龐大的靈言術資料館。往往一個國家需要提升國內靈言師的綜合實力，第一件事就是為國內的靈言術資料館填充大量的典籍，就像秦因帝國的靈言術資料館里完整地保存了《神諭》的第一章到第八章，另外還有後面章節的一些零散節選。
而且秦因、藍星、羅瓊三大強國每年都會對靈言術資料館進行整理填充。但是建立一個，靈言術資料館卻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這甚至是需要幾代國王的持續經營，如今三大強國之所以會有這無法動搖的位置，那是因為在北原戰爭結束後，聯盟瓦解，秦因、羅瓊、藍星三國的國王有著卓絕的遠見，第一時間便搜羅了當時從九州流出的靈言術典籍。
或者說，如今的三大強國追本述源，那是贏在了起跑線上。時至今日，想要再建立靈言術資料館，難度之高可想而知。流蘇國如果想要大規模培養出本土靈言師，如果不經歷至少五代國王的傾力經營，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這里面還有一個資源問題，誰也不能保證未來三百年內流蘇國會跟現在一樣富有，一旦沒有了殷實的國庫墊底，流蘇國的靈言術展將會處于一個上不得上，下不能下的尷尬境地。
想到這里，莫凡不禁有些佩服莉莉安，很顯然，他能夠想到的，莉莉安作為皇室公主一定都想到了。然而，莉莉安卻能夠有如此膽魄展靈言術，不得不說，這樣的公主難得一見。
「短短幾十年的功夫，你們流蘇國根本不可能培養出什麼靈言師。而且，在流蘇國，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流蘇人根本不願意去學靈言術。一個政治決策，若是沒有民心，也是無法實施的
梅琳冷笑了一聲，說道︰「最關鍵的並非是人們不願意修習靈言術，這個問題我們皇室有千萬種辦法來解決。只是在流蘇國，哪怕是對靈言師有憧憬的人，就算他想學，也沒有地方可以學。流蘇國不是秦因帝國，在你們秦因帝國，想學靈言術。只要你有錢，可以去靈言師家族或者宗派募捐出一個侍族執事便能修習靈言術，而流蘇國，就算你捧一座金山，也沒人能收。曾經母親也試過派出一些有資質的人去三大強國，給予大量的金錢讓他們在修習靈言術的過程里暢通無阻，結果這些人學有所成後，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回到流蘇國
「所有可以試的辦法，母親都試過一遍。曾經母親還試過向三大強國和九州國購買靈言術典籍，來建立靈言術資料館。九州的皇帝以曾經動過北原戰爭，如今不願意參與大陸上各個國家的事情為由拒絕了母親，而三大強國卻是三個永遠喂不飽的吸血鬼！」梅琳的神色有些激動，兩只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母親曾經想跟羅瓊購買《天命》第一章到第二章的完整章節，你知道羅瓊開出了什麼條件嗎？」梅琳怒極反笑道︰「羅瓊的國王沒有出面，而是由尼姆斯特大公爵接待了母親。結果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然恬不知恥的索要我們流蘇國未來二十年內百分之十的商業賦稅，同時對羅瓊商人的賦稅全免！」
莫凡愣住了，整個，流蘇國的商業賦稅有多少，他並不清楚。但是在流蘇國通往秦因帝國的交界處的那座城市，商人們一個季度交的稅就抵得上整個秦因帝國半年的稅收，這僅僅才是流蘇國的一個城市而已。
一時間，莫凡竟然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感覺。
「你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對你冷嘲熱諷嗎？」梅琳自笑了一聲說道。「一來，我不想你和你的朋友跟我來圖拉城，所以對你冷嘲熱諷，想讓你知難而退。
二來，最主要的我討厭你們秦因帝國的人。曾經，母親想跟秦因帝國購買靈言術典籍，結果秦因帝國的國王不僅開出了一字一金的荒唐價格，而且被譽為整個大陸最優雅的伸士的秦因人，竟然百般嘲諷母親。」
一字一金！莫凡啞然了，忽然間，莫凡很想笑，原來自己一直修習的靈言術是如此的昂貴。《神諭》第三章第七節的靈咒奔雷，兒小部分的前誦曲其分為四段，最少的也有兩邊多個字」川只是咒術部分的前誦曲。一字一金，如果想要購買《神諭》第三章第七節的靈咒奔雷，那麼就得支付給秦因帝國九萬八千多枚金幣。
「荷什麼不去拍賣場看看呢？」莫凡低聲問道。
「你以為母親沒有試過嗎？。梅琳憤恨地說道。「母親在三大強國的皇室踫了一鼻子灰後，就準備去拍賣場，結果，三大強國竟然不顧身份，下達了所有拍賣場一律禁止流蘇人進入的無恥條令
莫凡苦笑了一聲，其實秦因、羅瓊、藍星三國根本不會賣靈言術典籍給流蘇國，說白了，整個大陸都希望流蘇國是一個他們想捏就捏的軟柿子，誰也不願意看到流蘇國培養出自己的靈言師。而且，就算如此，流蘇國也拿他們沒辦法，同樣禁止他們的商人出入流蘇國嗎？真這樣的話，流蘇國的經濟會一落千丈。
「所以莉莉安才會將希望寄托在秘術師身上，自己嫁給了一位秘術師？」
梅琳點了點頭，說道︰「原本以為如果有一位秘術師的輔助，流蘇國應該可以培養出一些靈言師。後來母親才明白，秘術師只能輔助，並不能創造出靈言師。有秘術師的幫助，會很大程度上加快靈言師的修練度，但是秘術師卻不能為流蘇國制造一批靈言師出來。」
「所以最後就愚蠢的相信地靈可以改變流蘇國的命運嗎？」莫凡搖了搖頭，說道。
听到這話，梅琳並沒有顯出有多驚訝，自嘲地笑了一聲，道︰「你已經知道了？」
「真是愚蠢！在九州國，靈言師從最初的萌芽到後來北原戰爭時期靈言師大規模爆，整個靈言術的展經歷了一千多年。當然了，這是一個創造的過程，自然不能和現在相提並論。然而，就算是秦因帝國在北原戰爭之後得到了許多靈言術典籍，其靈言術的展也經過了整整一百多年。這世上從來都沒有一步登天的事情，凡事只有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才會走得穩，走得遠莫凡緩緩地說道。「靈言術更是如此」。
看著垂著頭的梅琳，莫凡雖然憤怒，氣憤流蘇國的皇室愚蠢的認為可冉通過地靈改變國家的命運。卻又不忍心再去斥責這麼一個小女孩。「不可否認，莉莉安是一位卓絕的公主，如果她能夠心平氣和的去展靈言術，不急躁，不好大喜功，未來她會是一位當之無愧的國王
莫凡微微嘆了口氣，道︰「只是一切都晚了
「你住口！」梅琳打斷了莫凡的話，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憤怒，只是那微微顫動的眼睫毛出賣了她內心的怒火。「你只不過是來了流蘇國一段時間，你知道什麼？。
梅琳冷冷地盯著莫凡，說道︰「你以為母親願意用我們流蘇國的人來培育地靈嗎？你以為母親不想做一個被人敬愛的公主嗎？你明白母親在做這個決定時的心情嗎？收起你的自以為是，你什麼都不懂。」
莫凡笑了一聲，緩緩地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輕輕地將黑色的窗簾拉開一條隙縫。「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圖拉城內用小孩的生命來培育地靈的那位秘術師，就是你的父親吧？。
「我確實不懂你母親的心情，我也不需耍去懂，那是你們流蘇國的事情莫凡淡淡地說道。「只不過，你不允許別人侮辱你的母親。然而，圖拉城里那些的人，他們也有父母，有孩子
梅琳冷笑了一聲，不屑地說道︰「這是我听過的最可笑的話！你也許不知道吧？那些被當做祭品的孩子，他們正是被自己的父母心甘情願，爭先恐後的送上了那座祭壇
莫凡回過頭看了梅琳一眼，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變得沒有什麼攻擊力。
「確實，這些人是愚蠢的，而且蠢的不可救藥。但是，你了解這些人嗎？就像你，你說我不了解你的母親。而你又何曾了解圖拉城里的人？誠如你所說，他們很蠢，但是這個世上，又有誰不蠢不懦弱？你只知道他們毫無理智地崇拜這個荒唐的神，可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嗎？」莫凡緩緩地走到梅琳跟前，平靜的目光讓梅琳不有自主的別過頭。「他們只是因為生活里有著各種各樣的苦楚，因為曾經犯下的錯，內心有著太多的遺憾，只是因為這份軟弱，他們才會躲進那道被你們營造出來的神光里
莫凡看著梅琳，憤怒終于爆。「對！他們是一群愚蠢的無可救藥的賤民，一群已經喪失自我隨波逐流的懦夫。正是因為這份軟弱，他們才會害怕面對曾經犯下的錯誤，才會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那虛無縹緲的神身上，渴求神的寬恕。難道就因為這樣，他們就活該被愚弄嗎？。
「回答我！」莫凡怒視著梅琳，猶如醒獅怒吼般的聲音在公會的大廳里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