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莫凡一臉震驚的樣子，紅菱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說道︰「沒必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莫凡回過神來，緩緩地說道︰「我只是有些吃驚，雖然想到過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但是這也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搜小說網]」
「當初我向第七世皇帝提出了煉制長生不老藥的想法，皇帝也同意了。所以我就集齊了大陸上無數多的醫士，那個時候秘術師還不是很多。我那個時候對于醫術也並不是非常的了解，在那時，我只是一個煉丹師。」
紅菱頓了頓，說道︰「所以那時候，我需要很多的醫士來配合我。現在之所以我能夠有這麼高的醫術也是得益于那次的事情。」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長生不死藥？」莫凡剛說完就覺得這是句廢話，如果不存在長生不死藥，那紅菱煉制出來的是什麼？
沒想到，紅菱竟然搖了搖頭，說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長生不死，所謂的不老不死，只不過是人們美好的願望罷了。」
「那為什麼……」莫凡有些疑惑了，如果不存在長生不死，那紅菱是怎麼回事？
紅菱猶豫了片刻，說道︰「我當初也是沉寂于所謂的不老不死的幻想當中，實際上，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謂的不老不死的靈藥。即便是能夠獲得不老不死的方法，那也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等一等！」莫凡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問道。「我記得當初你跟我說過。即便是**可以沖破循環，可以不斷的再生出新生的生命，得到不老不死的效果。但是，經過時間的累積後，龐大的記憶會成為極其沉重的負擔，這種負擔會讓人的精神無法承受，最後會死亡。那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沒有受到記憶的負擔？」
紅菱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沒有受到記憶帶來的負擔，相反的。我一直承受著這樣的痛苦。這也是當初我在尋求不老不死藥的時候沒有想到的事情。」
看到莫凡一臉不解的樣子，紅菱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一直不願意跟你說這樣的事情，現在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要是再瞞著你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想要遏制龐大的記憶帶來的精神負擔，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有過多的記憶。」
「不要有過多的記憶？什麼意思？」莫凡連忙問道。「記憶這種事情還能左右嗎？」
紅菱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是可以的！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上，是可以減少記憶的。唯一的辦法，就是不要有感情。喜怒哀樂這些感情一概不要有，所謂的記憶，之所以會讓人無法忘記。那是因為在過去的經歷中，你傾注了感情。你傾注的感情越多，記憶也會越清晰，越難以忘記。
相反的，只要你不過多的傾注自己的情感，那隨著時間的推移，過去的事情你會漸漸的淡忘。同樣的，記憶帶來的沉重的精神負擔也會變的很小。所謂的不老不死，即便是獲得這樣的方法，最終。你也要為此付出極其昂貴的代價。」
莫凡的震驚讓紅菱自嘲地笑了起來。「不老不死的代價，就是要不能帶著感情的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然而……」
雖然紅菱沒有把話說完，不過莫凡也明白她想要說什麼。「然而，如果不帶任何感情的存活著，那就不叫活著。只是一具會行動的尸體。」
紅菱點了點頭。[我搜小說網]說道︰「所以，我並非是你所想象的那麼超然。也並非是不將任何事情放在心上的雲淡風輕。而是因為我不能夠有喜怒哀樂，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我都只能夠身處于邊緣，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能影響我的情緒，只有這樣，我才能及時的月兌身。」
看到紅菱一臉平靜的樣子，莫凡暗暗自責，如果平時自己能夠再留心一點，也就能夠發現這些事情了。而自己只察覺到了紅菱的孤獨，卻不知道她的這種孤獨是為什麼。忽然間，莫凡想起來曾經在秦因帝國流傳了很久的話︰「所謂的決意，那只不過是回憶的奴僕！」
「那你煉制出不老不死藥後，為什麼沒有交給第七世皇帝呢？」
紅菱眼楮里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說道︰「因為我發現了不老不死的秘密，所謂的不老不死，想要獲得不老不死是要付出極其昂貴的代價。無論是在獲得不老不死之後，還是想要獲得不老不死。」
「什麼意思？」莫凡有些不大明白紅菱的話。「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代價？」
紅菱點了點頭，緩緩地說道︰「我曾經跟你說過，無論是什麼醫術高明的醫士，也只能夠利用藥物幫你延緩衰老，但是，絕對不可能讓你永久的不老。當然，除非像陸三千這種境界的靈言師，他們可以不斷的積攢靈力，這種靈力的積攢會讓他們的容貌凝固在某一個時間。但是，這樣的話，也會抑制住他們的力量，而且一旦這種靈力釋放出來，他們就會恢復到正常的樣子。
想要獲得真正的不老不死，其實也是有辦法的。只不過這種辦法，非常的殘忍。你是秘術師，應該知道秘術中有一種概念叫做替換。」
「替換？」莫凡露出不解的神色。秘術中的替換，指的是在秘術的循環中，針對某一個循環的節點進行重新改寫，比如說，煉制秘藥中，將原本很昂貴的藥材，用其他的藥材替換，用的就是這個原理。不過莫凡還是不明白，這跟不老不死有什麼聯系。
「想要實現不老不死，並非是將身體的循環停止。因為停止了身體的循環就意味著身體的死亡。原先。我不懂醫術，所以一直在這個誤區中打轉。曾經我煉制出的丹藥，的確是可以讓人服用後身體無論多少年，都會停留在原先的樣子，不過服用下藥的人也就沒有知覺了。
直到後來，我不斷的學習醫術，從那些醫士里學習到了各種各樣的醫術。最後，我才發現，我之前的想法完全就是不合常理的。理所當然的會失敗，但是。最後，我鬼迷心竅的想出了另一個辦法。」
看到紅菱第一次露出這樣痛苦的神色，再聯想到剛剛紅菱說的那些話，莫凡心中一緊。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因為身體的循環是不可能停止的，那麼循環所消耗的能量和產生的能量如果一致的話，那就可以達到一個守恆。」紅菱頓了頓，說道。「只要你身體循環所產生的能量一點不少的抵消了你身體循環所需要的能量，那麼，你的身體就不會有變化。」
莫凡點了點頭，這個概念在李紅葉當年的秘術理論中也是有提及到的，不過沒想到還可以應用到醫術上。「等等！」莫凡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連忙說道。「不對！秘術的循環只是術式和靈力的循環。自然是可以適用這套理論的。不過人的身體並非是術式和靈力的循環，人的身體是有血有肉的。如果這個人受傷了，或者生病了，那人體循環所需要的能量就會增加，這樣不就破壞了這個能量守恆了嗎？」
「果然，還是瞞不住你。」紅菱苦澀地笑了一聲，說道。「正如你所說的，一旦人生病受傷的時候，身體的循環平衡就會打破。一旦這個平衡打破後，身體的衰老速度就會急劇上升。當初。我的實驗中，就出現過這個情況。服下我煉制出的丹藥的人，整整三年的時間，身體沒有一絲的變化。起初，我也以為。不老不死靈藥已經完成了，于是便讓那個人回家。結果。在他回家的三個月後，他有一次不小心被秸稈扎破了手指。原本，這應該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結果沒想到的是，一夜之間，他的身體就變得猶如六七十歲的老人一樣。」
莫凡震驚了，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六七十歲的老頭，這簡直就只有在說書人的故事中才會發生的事情。
「事情還沒有結束。」紅菱緩緩地說道。「我連夜讓禁衛軍帶那個人回皇宮，結果還沒有來的及等我給他檢查。他的身體幾乎就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地衰弱，短短一個時辰，那個人就死了。」
看到莫凡沒有說話，紅菱繼續說道︰「後來，我將那個人進行了解剖，最後才發現了癥結所在。我煉制的丹藥，雖然說是將他的身體變成了一個能量平衡的循環。問題是，在這種循環之下，人的身體正常的循環被抑制了，久而久之的在藥性的壓制下，雖然沒有顯露出來。不過，當他的身體的那種循環平衡一旦被破壞，哪怕就是在天平上落下一片羽毛，這都會完全的破壞人的身體。」
听完紅菱這番話，莫凡緩緩地說道︰「這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紅菱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在那個時候，其實如果我能夠醒悟過來，或許我還能夠回頭，不至于陷得那麼深。但是，那時候我跟你一樣，認為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到的。我的自負讓我失去了理智，就像你這次進入皇城接玲瓏離開一樣。」
莫凡剛想解釋什麼，紅菱就搶先說道︰「你不用辯解，無論你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說到底，那只不過是你過分的自大罷了。越是自大的人，現實往往會給你一個極其響亮的耳光。你的運氣很好，因為有我，所以你活下來了。活下來，至少你還有悔改的機會。
而我那時候就沒有你這麼好的運氣，那個時候，根本沒有人站出來告訴我，這是錯的，不老不死的是不存在的。不要抱有這樣不現實的幻想。當然，我也沒有推卸責任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後來呢？」莫凡繼續問道。「後來你真的煉制出了不老不死靈藥？」
紅菱點了點頭。說道︰「後來。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也在這片泥潭中越陷越深，也漸漸的忘記了當初我想要煉制不老不死藥，想要學習醫術，煉制可以治愈所有重癥的萬能靈藥的目的。當我幡然醒悟的時候，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莫凡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想起來要煉制不老不死藥，煉制你所說的可以治愈所有重癥的萬能靈藥？」
「為了救人！」紅菱緩緩地說道。「為了拯救大陸上那些數之不盡因為戰爭而受傷的人。你所崇拜的李紅葉，那個時候我很討厭他！」
「你認識李紅葉？」莫凡眼楮一亮，連忙問道。「你真的認識李紅葉？」
紅菱苦澀地笑了一聲，說道︰「我和李紅葉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怎麼會不認識呢！而且還很熟呢！」
「那李紅葉是什麼樣的人？」莫凡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他長得什麼樣子？」
對于莫凡這個問題，紅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也說不好他是什麼樣的人，因為那個時候我非常的討厭他。甚至無數次的想過，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想殺了他。那時候，我認為，只要李紅葉死了，那麼世界上就不會有戰爭，也就不會死人。我那個時候，根本不了解李紅葉。」
看到莫凡眼楮里露出失望的神色，紅菱頓了頓，說道︰「不過。你真的跟李紅葉很像。無論是性格還是長相，像極了年輕時的李紅葉！我在淚光湖畔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差點以為李紅葉復活了。」
「原來如此！」莫凡露出一絲淡淡地笑容，說道。「我就說，像你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沒有緣由的對我青眼有加。原來是因為我長得很像李紅葉！」
莫凡頓了頓，說道︰「不過，也不對啊。我見過李紅葉的畫像，那上面的人跟我長得很不像啊。即便是十七八歲的李紅葉，也不會跟他三四十歲時候有那麼大的差別吧？」
「我說的不是十七八歲時的李紅葉！」紅菱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是你十二歲的時候！」
看到莫凡一臉驚詫的樣子，紅菱緩緩地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了，那個時候是你搬到淚光湖畔沒有多久，尹蘇為你找了那個老佣兵做老師。那個時候，我曾經就見過你。後來。在你們莫家的簽決時，我是特地去看你的。不過你那時候根本已經不記得我了。所以，我也沒有跟你說什麼，當我看到你簽決後的表現時，我才決定去找你。
你的才智讓我很欣賞，在這麼小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心計，我覺得你會超越當年的李紅葉。所以才會去找你下了三盤棋！」
「沒想到我跟你之間還有這麼一段淵源！」莫凡有些感慨地說道。「不過我真的不記得以前有見過你。」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淚光湖畔，你那時候還很小。我看到你的時候，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李紅葉，特別的調皮，而且還認死理。你那時候正好在跟莫凌和莫秋在打架，那時候，你哪里會是莫凌和莫秋的對手，結果被他們兩個小家伙按在地上一頓狠揍。」
說到這兒，紅菱不禁露出一絲柔和的笑容。「那時候，我真的很想上去幫你。不過看到莫凌坐在你身上問你服不服，你那小臉倔強的樣子，真的很可愛。結果莫凌又火了，又是對你一頓狠揍，你就服軟了。當時，我還有些失望，誰想到，莫凌和莫秋剛把你放開，你就一把抱住莫凌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無論莫凌和莫秋怎麼揍你，你就是不松口。最後，莫凌沒辦法，只好討饒，你這才松口。當時我就記住你了，離開烏斯城後，我在秦因帝國游歷，也是在等你們莫家的簽決。」
听到紅菱說出這段故事，莫凡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的確，當初他跟莫凌和莫秋是有這麼一段事情。那時候，莫凌和莫秋來欺負他，雖然他們當時年紀都很小，不過莫凌和莫秋兩個人，他怎麼也打不過，最後很自然就被莫凌跟莫秋兩人狠狠揍了一頓。後來，他看打不過莫凌和莫秋，而且死扛著也只能被揍的更狠，就假裝服了軟，果然，莫凌和莫秋把他放開來，他就趁著那時候一口咬住了莫凌。
其實，當初，他是想要咬莫凌的耳朵的，但是他個子沒莫凌高。只好咬住了莫凌的肩膀，為了這事情，尹蘇還特地把他狠狠罰了一通。不過那時候，大長老還為他求情的。
「我那時候打不過莫凌和莫秋，就只好假裝服軟，然後找機會再狠狠咬他一口咯。」莫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想到，這麼難看的一幕竟然被你看到了。」
「你更難看的事情，我都看見過，要不要我說出來？」紅菱有些好笑地說道。「不過那時候，我就挺喜歡你的，不僅僅是因為你長得很像李紅葉，性格跟李紅葉也差不多。最主要的，是那時候你被莫凌騎在身上時，那倔強的小臉，真的讓人覺得心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