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見景年,是在一個落雪的聖誕夜。大街小巷熱鬧非凡,人們臉上洋溢著歡喜。只有她,一個人倉皇的從夜總會里逃出來,身後有很多人追著,她撞上他的車,抓著車窗苦苦哀求他的援救。
他打開車門下車,一身風衣襯著他身體修長,點上一支煙,他淡淡的問摔倒在地上的她︰「你幾歲。」
「十三。」
她衣不蔽體,發絲凌亂,而他卻視而不見,整個人都淡淡的,如風一般。
他低眉間,煙草的香味淡淡飄散開來,對她說︰「如果你敢對著那些追你的人開槍,我就救你。」
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被玷污,看著雪地里那漆黑的槍,十三歲的她顫抖的握住槍,對著身後那土匪一樣的打手開了槍。
「 嚓」一聲,槍只是空響並沒有子彈,她錯愕的回眸看他。景年就是在那個時候對她綻放了笑容,霎那間眉眼如春。
他伸出手遮住她的雙眼,輕聲在她耳邊說︰「merrychristmas。」
「砰」「砰」「砰」,在盛大的煙花綻放的時候,伴隨著槍聲,景年——為她殺了人。
那一年。她有了新的身份,她是鳳火火,是黑道傳說景年新收回來的——小情人。
那一年,她還小,卻被這個人深深的吸引。她知道景年不是好人,景年販賣軍火,是個黑老大。可是她時常看著他白皙干淨的手指發呆,她無法想象這樣好看的一雙手,會染滿鮮血。
「景年,其實你的手彈鋼琴會很好看。」她說。
每當他這麼說,他便會點上一支煙,輕笑著問︰「火火,我點煙的時候好看嗎?」
她笑=點頭,仰起天真的臉︰「嗯,景年做哪一個動作都好看。」
那些年,她與景年住在一起,她知道景年很多很多的小秘密。
比如說景年有身體潔癖,從來都不踫女人,卻總是將她抱在懷里。
比如說景年愛抽煙,但其實所有煙都只抽三口,剩下的那段就那麼夾在手中,慢慢燃掉。
比如說景年睡覺的時候腰間也是別著槍的。
對于她,景年從來都避諱。
年復一年,景年像是一個用心的哥哥一般照顧她。他是黑老大,卻沒有一次讓她看到血腥的場面,他將她完全的保護起來,圈在自己的港灣。除了第一次她踫過槍之外,以後的那很多年,她都沒有再踫過。他教過她很多防身術,甚至教她怎樣用槍,卻沒有一次讓她真的用到這些。
每逢節日都與她在一起,經常去學校接她,總是帶著她出去旅游。景年說︰「願我的火火,永遠天真爛漫。」
鳳火火笑,黑發的長發溫柔蕩漾,天真的笑顏美麗動人,她問︰「景年,景年能守住我一輩子的話,我便永遠天真下去。」
那一年,她十六歲,情竇初開,發現自己心中對景年的愛慕,那一年天真的想要和他廝守終生,過平凡的生活。
那一年,她不清楚的是——她的天真會害死這個她深愛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