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嘆氣呢。為何要用這樣無奈的口氣叫她傻瓜呢?
記憶里,似乎總有個人會在午夜輕喃著她的名字叫她傻瓜。
那個人叫景年,是刻在她骨髓里生世輪回都不能忘記的人。
記得那很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總是在學校里被各類男生追求著。
那時的她和現在不一樣,她被保護的很好,總是天真的笑,天真的享受著景年為她制造出來無憂無慮的美好惚。
學校里的男生把她當女神頗獻殷勤,女孩子們也都喜歡和親切的她做朋友。
那時候她沒有自覺,也不知道景年對她懷著不一般的感情,常常說起自己的朋友,遇見一些執拗的追求者也會拿做笑談與他分享。
每每當她說到自己的那些追求者時,景年每次都笑,讓她不要和那些男孩子走太近溫。
她有些倔強的小脾氣,表面上答應私心里還是覺得景年太小題大做。她喜歡交朋友,也喜歡被人寵愛,這像是會忘記自己那些非人的日子一樣。所以她一直都沒有把景年的話放在心上,我行我素。
直到有一天東窗事發。
那天晚上,她就和幾個朋友出去玩耍,由于玩的太投入,連手機被惡作劇的關掉都不知道,就這樣忘記了時間。景年找了她很久,以為她被綁架滿城市的搜索她的下落。
當Ktv的門被踹開的時候,她正捧著話筒唱歌。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是景年,她嚇了一跳。
有著精致五官的景年第一次黑了臉,拖著她就走,她掙扎著不想在朋友面前丟臉,然而景年只是冷冷的對她說「回去再收拾你」,一點臉面都沒有給她留。
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其大的打擊。仿佛自己根本就是個沒有自由的玩偶。同學們朝笑她,朋友們開始疏遠她。
她前所未有的憤怒,她沖著他大吼,叫他不要再管自己,還說自己最討厭被他這樣每天監視著。
那天景年的臉上有受傷的表情一閃而過。他是不願在別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人。所以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衣服走了出去。
那一夜,景年第一次在沒有通知她的情況下徹夜未歸,這之後很多天,景年都帶了不同的女人回家。
她很難受很難受,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難受,天天晚上都躲在被窩里哭。
她上網查了查,網上說正常的男人都是性|欲旺盛的。她禁不住會想,景年是喜歡那些女人才和她們上床的嗎?她想不明白,但不管怎麼樣,景年要她們,不要自己。
她嫉妒傷心的要死,終于下了決心。
那天夜色深沉,他又帶了女人來,她在隔壁的房間給他發信息說很難受。
果然,景年毫不猶豫的沖了進來,她穿著薄紗睡衣將他按在門上。
「火火,你……」他開口卻被她制止。
「景年,什麼也不要說。如果你需要發泄,我、我可以給你,不要找其他女人。」
景年愣了一下,接著俯身下來,用那雙迷人的雙眼看她。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找其他的女人。」
她支吾了半天,門外女人正在敲門,問他有沒有事。
景年抱著她,垂下棕眸︰「你不說,我就出去了。」
她很著急,她這樣委屈他卻那麼無情。好一會兒,她發現景年不是在和她開玩笑,他已經轉身了,她才哭著說︰「我好嫉妒那些女人在你身邊。景年,我不要你身邊有其他女人。」
他開門,在她絕望的時候冷冷的對門外的女人道︰「你現在可以滾了,不準出聲,現在安靜的三分鐘內離開。」
景年說完就關門將她緊緊困入懷里。他說︰「傻瓜,你也終于知道我的感受了嗎?我也是這樣嫉妒著你身邊的男人的。」
她哇哇的哭了,發現景年原來不是不要她了,終于松了口氣。景年就那樣抱著她,一直哄著她。
那一夜她在景年的懷里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就听到景年嘆氣,叫她傻瓜。
「傻瓜,我該拿你怎麼辦。」
那時候,她听明白了,這是名為在意的嘆息。
無數次,無數次,景年都這樣撫模著她的發,為她的任性生氣,又為她的淚水心疼。他就是在那些夜晚,為她嘆氣,叫她傻瓜。
是你嗎?景年是你來到我身邊了嗎?
「景……」心口有窒息的疼痛,迷茫的張開雙眸,鳳火火無意識的開口,才念出一個字,這個名字便在喉嚨里被硬生生的扼住了。
在雕花精美的床欄旁坐著的華貴男子,如何也不會是低調溫柔的景年。握著自己的手有一些濕潤的感覺,那種不冷不熱的溫度讓鳳火火想到了蛇這種生物。
蛇是冷血的生物,因為冷血所以殘酷至極。
床邊人傾身下來,長長的黑發垂在她雲株花繪制的被褥上,男子含笑問她︰「景?景什麼?鳳兒是在呼喚誰的名字呢?而且……怎麼哭了。」
最後那幾個字,幾乎是男子從牙根里咬出來的,帶著輕柔的狠絕。
我親愛的鳳兒,在你的夢中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呢?
鳳火火的心髒在一瞬間跳停了。男人的笑容雖然很英俊,可是卻在無形中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這個男人是鳳長卿,雲翎新帝,是個絕對惹不得的男人。
如果被他知道了景年是誰,景年一定會被殺的。
手腳有些發涼,鳳火火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該死,為什麼她這麼沒有自覺,明明在昏迷的時候已經警告自己不要隨便叫任何人的名字了!
眼角尚且有一點濕潤,鳳長卿縴長的手指劃過她眼角那滴淚水,抬起手指含在唇邊,艷麗的唇透出嗜血的紅︰「誰若讓你哭泣,皇兄一定會讓他死無全尸。」
倒吸一口涼氣,鳳火火抓著被褥,裝出很虛弱的樣子開口︰「警告你……不準叫我傻瓜,我才不傻。」
鳳長卿愣了一下,接著寵溺的笑了起來︰「被你听見了啊,真是困擾。」
鳳火火嘟嘴︰「說了個警字就被這樣可怕的看著,我估計我的傷勢又要加重了。我都這麼難受了,你還說什麼尸不尸的,是要我看著皇兄你自己處死自己嗎?」
鳳長傾尷尬的伸出手撫模她的發,輕聲嘆氣︰「對不起,是皇兄不好。最近皇兄總有些患得患失,總害怕你會被別人拐跑了,所以有些緊張過度了,嚇壞你了吧。」鳳火火听他這麼說,心里好歹是松了口氣。好在她機靈,不然今天晚上就慘了。
微微扯起一絲笑,鳳火火道︰「沒事,我知道皇兄不會傷害我的。」
鳳長卿心里一暖,這個丫頭,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性格什麼的都變了,卻依然執拗的相信自己。
不過經過這麼一鬧騰,鳳長卿也不想再呆下去了,怕自己再待下去,又不知道要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鳳長卿站起來為她掖被子︰「你好好休息,皇兄這就回去了。」
鳳火火听他要走的那個瞬間倒是挺高興的,但反過勁來,心下卻是一驚。
靠,他要是回去發現雪梨,雪梨和自己不都得翹辮子啊!
這麼一想,鳳火火急了,忙伸出手扯住他的袖子。
鳳長卿不解的回眸,順著繡滿紫藤花的紫色長袍向下看,一偶白皙的肌膚緊緊扯著他的袖子。
「鳳兒,怎麼了?」
有些出神的看著她白皙的皮膚,鳳長卿問道。
鳳火火尷尬的收回手來,心里慌亂不行。現在這個狀況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騎虎難下吧。
主動把狼藏在雞窩這種事情,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會做。
臉憋的通紅,鳳火火決定豁出去了!
「皇兄,我有些怕,你可不可以陪陪我。」仰起頭,用撒嬌的目光看著他,鳳火火唯唯諾諾道︰「就只要陪著我就行了。」
拜托你千萬要只是陪著我,不要做任何奇怪的事情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