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濕的發絲凌亂的貼在臉頰上,因為疼痛而顯得有些猙獰的面孔顯得更加狼狽了。
董茜卻無力去顧這些,此刻,她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見他。
寒琪風想出手替她解圍,董茜卻拉著他,示意他不要動,和里面那個人相比,這點痛,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她的確也該讓人揍她一頓。
否則,何以會在他面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費力的抬頭,才看清來人是影!
他的眼里透著仇恨。
董茜甚至想,如果可以,這男人大概會很想掐死自己!
「影,你先松手!」王心小跑著上前,似乎是從手術室里出來的,只見她拉扯著影的手,費得很大的力氣,將董茜解救出來。
可是,董茜卻也從她眼里看到不一樣的神色,那是愛恨交織後的眼神!
「進去吧,他肯定會想見你!」王心的語氣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但那眼神卻讓董茜卻感到刺骨的冷,原來,她也愛著千襲。
松開寒琪風的手,她被王心拉著快速的走向手術室里面。
「他為你付出的,絕對是你無法想象的!」王心在松開她的手時,沉重的說道。
她應該很愛千襲吧,否則,怎會甘願浪費那麼多年的大好青春,來伺候著這個不可能成為她男人的人。
推開里層的大門,一股刺鼻的藥水味混合著血醒味撲鼻而來,董茜感到一陣的暈眩,她暈車,更暈血,但,她很清楚,如果她此刻暈了,她估計會恨自己一輩子。
越靠近,步伐越沉重。
當看著那個躺在在手術室里,被白色的沙布包得像粽子一樣的千襲時,董茜掩嘴,再也無法抑制的失聲痛哭起來。
她救了他,卻又親手將他送進了這里。
伴隨著推動輪椅的聲音,一個長發披肩,看不清長相與年齡的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縴細的五指緊握在輪椅的把手之上。
輪椅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俊逸不凡,哪怕人到中年,卻依舊能有讓女人望之傾慕的資本。
那眉宇間的桀驁不訓盡和千襲像了個十打十。
「過來!」中年男人平靜的喚著董茜。
「如果你能喚醒他,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董茜想這位父親一定是狠透了自己吧,他該多想扇上自己一耳光,多想將自己的命取去,可是,他還是得軟氣吞聲,因為他認為她能救得了他的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了!
董茜點頭,然後便腳步蹣跚的推開了那道門。
「他意識已經相當的薄弱,我們已經盡力了,如果12個小時之內,他還醒不過來,怕是……」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面色冰冷機械式的述說著。
董茜卻一句都沒听進去。
她俯身,然後輕輕將耳朵貼在千襲的胸口上,曾經那麼強有力的心跳聲,此刻卻變得虛弱無力,她幾乎不敢有一絲的分神,就怕再也听不到了。
驀地,董茜掀開蓋在千襲身上那條白色的棉被,她翻身上床,滑入其中,在他身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