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開心了?」程安諾的視線停留在那半瓶紅酒上。
「我說過,我給你想要的,你管好自己就行!」千襲不悅的輕斥道,一杯紅酒再次下肚。
程安諾火氣一下涌了上來,她俯身,搶過千襲手中的酒瓶「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能給嗎?」她承認自己是瘋了,瘋到想對面前的男人,得寸進尺。
「試過六年了,還不死心?」他面色平靜,不緊不慢的抬頭看著程安諾。
「哼!死心?我死了,心也死不了的!」她說著將手中的酒瓶直接灌入口中。
千襲慌忙搶下「你瘋了?」他聲音里透著隱忍與怒氣。
「是,我瘋了,早死早好,你早解月兌,不是嗎?」看著千襲,程安諾的淚就麼落了下來。
千襲見狀,閉著眼,費了好大的勁才強迫自己不發火,起身,在程安諾身邊坐下,然後攬著她的望靠向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人,我給不了你愛情,但其他的,我都可以,別再這樣問作賤自己了!」說著,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
這番話,這個動作,雖是無情,但這是千襲第一次在她面前這樣主動,程安諾浮躁的心因此靜了下來。
不管了,不管他把她當什麼,親情也好,友情也好,只要他在她身邊,什麼都好。
她回頭,對著千襲報以一笑「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做,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她低聲述說著。
宴會廳的另一端,董茜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那相擁的二人。
她低頭,臉上已沒了喜色,看著身邊的寒琪風,她覺得自己挺對不住他的,每次答應他要做的事,到了最後,都會給她攪黃了。
但,她真的開心不起來,看著他們那麼親熱,他還那麼溫柔的吻她,真的只是為了安慰她嗎?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我真不該帶你來!」寒琪風說完,起身。
「你去哪兒?」董茜看出寒琪風是真的生氣了,是呀,這換了誰,誰都會生氣的,她是他帶來的女伴,卻眼里一直裝著其他的男人。
「我出去抽支煙!」說完,寒琪風便頭也不回的走向廳外……
董茜知道自己的言行傷到他了。
「董小姐,這是寒先生讓我送來的!」待者將托盤里的食物放在了董茜面前桌上。
董茜點了點頭,牽強的笑了笑。
雙手捧著透明的玻璃杯,里面的白開水還冒著煙,寒琪風還真夠細心的,居然知道她不能喝冷的,還有那些食物,全都是加熱過的,心里一暖,想著就更內疚了。
再看看那依舊相擁而坐的一對男女,起身,她快速也走向出口。
在後面的露天甲板上,她找到了寒琪風,他身子前傾,俯在船的欄桿上,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海風將他頭發吹得有些凌亂,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了些頹廢的感覺。
她小跑著上前,自身後抱住他「對不起,我總在傷害你!」
她將頭靠在他硬朗有脊背上,來回摩擦著。
寒琪風一怔,掐滅了手中的煙蒂。
轉身,抱著董茜,他的吻就如雨點般的落了下來。
先是霸道,然後又開始慢慢的溫柔。
他的吻技比千襲老練得多,可以想到,應該不少女人在這吻里失了身吧。
出乎意料的,董茜竟不想反抗,她抬手,圈住他的脖子,生疏的回應著。
「襲,我們出去走走吧,這里面有點悶!」望著那空了的位置,程安諾提議道。
千襲沒作聲,便起了身,拉起程安諾便走向船後。
打開門。
兩人的視線便同時膠在了那兩個吻得昏天地暗的身影上。
程安諾一驚,轉頭,看著千襲,發現他臉頰兩旁的青筋都隱約可見了,而原本只是輕握著她的手,此刻生緊生緊的,她吃痛的皺著眉頭。
寒琪風因為面對著出口,所以,千襲他們剛出現,他就看到了。
「寒琪風,不帶做這事也能分神的吧!」董茜察覺到寒琪風似乎有些走神,松開他,她嬌嗔道。
卻發現寒琪風的眼神有些怪異,她條件反射的回頭,只看到兩道背影消失在出口。
「是他?」她右手扶上嘴角,木訥的問道。
寒琪風點頭,將董茜摟入懷中。
「如果想去解釋,就快去吧!」說完,就推著她。
董茜回頭看寒琪風時,發現他笑得極遷強。
但……
轉身,她還是快速沖進了宴會廳。
「襲,那婚禮什麼時候舉行呀?」她依偎在她懷里,一臉幸福。
「等去見了你父母後,我們再訂吧!」他摟著她,同樣笑得燦爛。
「好,那有時間我們先去拍婚紗吧!」
「嗯,你先選個地方吧!」
「好!」
……
董茜站在那里,從手涼到腳,還說什麼等一年?她就那麼好騙?
還說什麼只是為了安慰她?那能笑得這麼幸福?
董茜第一次覺得很傻,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被這個男人從頭到尾的耍了一道。
她咬著唇,嘴唇一直在顫抖,雙手緊握,尖銳的假指甲深深的刺進肉中,一陣溫熱在指間流淌,她盡感覺不到半絲疼痛。
「襲,晚上是去我那兒還是去你那兒?」程安諾又開口了,頭向著千襲的懷中又埋深了幾分,董茜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卻從聲音里听得出,她在幸福並快樂著。
千襲沒作聲,是在糾結嗎?
董茜真想沖上去甩他們一耳光。
原來都住在一起了?
那他媽的干嗎還要演戲給她看?
她可以轉身離開的,可偏偏她就是挪不動腳步。
一直到有雙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腰間,鼻息處傳來那熟悉的體香味,董茜崩緊的神經才略略放松了些。
她被寒琪風拉著,回到了另一個位置,那個位置背對著千襲與程安諾。
「他們走了!」程安諾自千襲懷中坐起身,臉上染了些許紅盈。
千襲兩手交叉放在膝間,沉默,不說話。
「她可能是喝多了,所以……」程安諾雖不想替那女人說好話,可是,又覺得她得保持著一點女人的大度。
「不是你想看到的嗎?-」千襲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我……」程安諾負氣的轉身,拿起桌上的溫開水,拼命喝著。
她就知道這男人剛剛那些話是用來氣那女人的,她就知道。
而另一邊zVXC。
「你為什麼不說話?」這男人平常不是挺能侃的嗎?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她以為他至少會安慰自己呢?或者如往常一樣,哄她開心的。
不說話,只是猛喝酒。
「寒琪風,你到底怎麼了?」真是的,一個這樣,兩個這樣,要搞清楚,現在該傷心難過的是她才是!
沉默……
「好,你們一個個都裝酷,都不想理我,是吧?行,我走,我走還不行嗎?」說著,起身,卻不料,「啊!」腳扭了。
天呀,要不要這麼背呀?
「怎麼樣了?」終于,寒琪風說話了,他緊張的上前,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杯子,紅酒順著桌沿滴到了董茜瓖金色的禮服上,瞬間就暈染了一片。
「唉呀,衣服!」
「衣服沒事,你人怎麼樣了?」寒琪風邊說邊扶起她,坐在沙發上。
「腳扭了!」
「我扶你去休息室,然後找人來看看!」寒琪風是行動派,說著就拉起董茜站了起來。
「痛!」只是,可能扭到筋骨了,董茜還沒站起來,就又痛得坐下。
結果,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又給抱了起來。
雖說寒琪風選擇了人少的地方走,可是,無可避免的,他還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嘖嘖,還真是夠張揚的!」董茜听這聲音就知道又是剛剛那女人,小嘴撅了起來。
人群中又開始了細細碎碎的議論聲,董茜不用回頭,也知道大家的目光肯定又全在了她的身上,應該還有他們吧!
她想到,然後賭氣的,她又環上了寒琪風的脖子。
「我們回去,可以嗎?!」覺得船好像已經靠岸了,她想了想說道,真不想再看到他們那黏在一起的身影。
寒琪風沒作聲,只是朝後看了看,便有一男的迎了上來,寒琪風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董茜沒注意听,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依舊依偎在一起的二人身上。
心刺痛刺痛的
「寒琪風,你不嫌我重嗎?」
「閉嘴!」寒琪風薄唇輕抿。
「你好凶哦!」董茜說完,就掩嘴笑道。
「再也不帶你參加這種場合了!-」在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後,寒琪風認真的說道。
「誰稀罕?」董茜撇了撇嘴,心里卻明白寒琪風說這話的意思。
「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去我家!」寒琪風邊替她系著安全帶,邊說著。
「好,不過,為什麼要去你家?」她不解。
「你覺得你這樣子能照顧得了自己?」
「可是……」好吧,商小絮走了,沒人再會伺候她了,想到這,心里更難受了些。
透過後車鏡,看著那漸行漸遠的游輪,心里沉重得緊。
他連解釋也不屑,是嗎?
為什麼每次,他都不說什麼?他都不解釋,都要裝著冷酷,裝著不屑……
他只要和她解釋下,為什麼會帶程安諾來參加宴會,只要解釋下,為什麼說要和她結婚,她很好哄的,哪怕是騙人的話,她也願意相信的?
可偏偏,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戀愛,真累,她再次感嘆道。
而這次,她再也不要主動了!
去醫院拍了個片說,醫生說扭到筋了。
結果寒琪風大驚小怪的硬是幫她上了石膏和繃帶。
然後還體貼的幫她請了病假。
接著便帶回了他的家。
董茜覺得人生真的挺有意思的,上次寒琪風帶她去參加宴會,結果中了槍,來了他家!
這次,又是同樣,扭了腳,來了他家!
「寒琪風,你腦子沒病吧,把房子折騰成了這模樣!」不同于第一次來,寒琪風的房子幾乎從里到外,全整了個遍,如不是認得前面那個大門,董茜都會以為這男人又搬家了。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那古香古色的風格嗎?」
呃……董茜傻了,難道就她一句話,就足以讓他這樣大動干戈?
好吧,雖說挺感動這男人為她這樣付出,可是……勞民傷財呀!她真有罪惡感!
只是……
那小女人為什麼也在這?
「哥,你這是做什麼?想非法同居?」行,董茜算是領教到這小丫頭那張嘴的厲害了,那言語可真不是一般的犀利呀。
董茜看了她一眼,將目光轉向寒琪風。
「寒小西,你到底在亂說什麼,有事說事,沒事回家去!」寒琪風說著便扶著董茜向里走去。
「媽,你看見了吧,我說了吧,哥就屬于那種典型的娶了老婆忘了娘的類型,你看,那女人還沒娶進門呢,就這樣對我了……我以後還要不要過日子了,嗚嗚……」寒小西邊向里跑,邊大叫著。
董茜不淡定了,什麼狀況?寒琪風的媽媽也在?
「她怎麼這麼晚會來呢?」寒琪風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西,不許那麼沒禮貌,什麼那女人,那是哥哥的朋友,你得叫人姐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听這話,看來寒琪風的媽媽倒還不錯,至少還知道禮貌這回事,緊張的心輕松了許多。
「媽,我才不要叫她姐姐,她……她又不是什麼好女人,到處勾三搭四的……」寒小西沒料到母親竟也會替董茜說話,嘀咕著,顯得不太高興。「寒小西,不要挑戰我的極限!」寒琪風的聲音透著怒氣,眼神殺人似的盯著寒小西。
然後寒母便出現在了董茜的視線里,好溫柔的女人,也好美的女人,難怪寒琪風與寒小西兩個都能長得這麼極品,遺傳的確是存在的。
見她與寒琪風進來,寒母起身,快步走了過來,自寒琪風手里接過董茜「小西那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心上!」
「阿姨好,沒事,她刀子嘴豆腐心,我明白的!」見寒母這麼通情達理,而且長得這般溫柔,董茜整個人也跟著輕松了起來。
「切,弄得你很懂我似的!」
「寒小西!」
「寒小西!」寒母與寒琪風異口同聲的叫道。
這下寒小西算是真不樂意了,起身,冷哼兩聲「討厭你們!」然後便跑了出去。
搞得董茜毫不尷尬。心樣走去。
「腳怎麼樣了,孩子?」寒母邊說邊撩起董茜的腳看了看「這石膏打成這樣,應該是很嚴重吧!」
她親切的問著,董茜卻被她弄得不知所模起來,想過寒琪風的母親會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可是,這麼溫柔還這麼親切,她還真是沒敢想過,畢竟,在上流社會呆久了的女人,就是再好,有些方面還是會有變化的。
寒琪風自是看出了她的拘束「媽,你別把別嚇住了?」
「嚇住?我有那麼可怕?」她問著寒琪風,眼神卻是看著董茜。
「他那話,不听也罷!」她瞪了眼寒琪風,然後轉頭,對著寒母輕笑著,她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溫柔,高貴,優雅,親切……這才叫做有品味的女人……
而寒母則是別有韻味的看看董茜,再看看寒琪風。
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為什麼兒子會這麼迷戀眼前的女人了。
能在寒琪風面前這麼大大咧咧的女人,她還真沒遇到過,就包括左月,她其實很多成份上,也在包容,牽就甚至是順從著寒琪風的。
或許這也是這麼多年,寒琪風對她一直不動心的理由吧!
「去吃飯吧,我叫廚房弄了些菜,走吧!」寒母說著,起身扶著董茜。
「媽,我來吧!」寒琪風自寒母手里接過董茜,將她扶向餐桌的方向。
「喝什麼酒呢?」
「她不能喝酒!」
「不能喝酒?」寒母有些疑惑。
「她今天不方便!」
「啊!」「啊!」寒母與董茜同時叫道。
寒琪風,要不要你這麼雞婆呀?
接收著寒母曖昧的眼光,董茜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可是,好戲還在後面。
「媽,茜她每次來月經,都會小月復痛,有沒有什麼能吃著好過點的呀?」飯吃到一半時,寒琪風突然問道。
然後董茜剛喝了口湯,便被嗆住了。
老天呀,你殺了她吧!這男人真是……
倒是寒母卻是在一楞後,心情不錯的想了想說道︰「權媽,你一會兒把那個烏雞當歸湯炖一個給小茜吃!」
「哦,好的,夫人!」權媽在廚房應道。
「一直都會痛經嗎?」寒母回過頭便看著董茜問道。
董茜明顯又是一震,想了想「嗯,也不是,就是上次受了次傷,然後,就每次來時一直都有些痛了,以前倒是挺好的!」她不想瞞著寒母,雖說,她很清楚自己這番話說出來了,能讓寒母聯想到一些什麼,但,她就不想騙她。
「你怎麼都沒和我說起過?」寒琪風哪怕是男人,也明白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他放下筷子皺著眉頭問董茜。
「我……我……這個我怎麼和你講呀?」真是笨死了,別說他了,就是她和千襲也沒主動提過。
想到千襲,她眼光又暗了下來,低頭喝著湯。
寒母倒是像在想著什麼,好一會兒,才說道︰「這個問題,可大可小,等腳傷好了,讓琪風帶著你去醫院看看,這老是這麼痛著,那人哪里受得了!」
「知道了,媽!」寒琪風倒是應得快。
「謝謝阿姨關心!」
一頓飯倒吃得其樂融融。
「董小姐,好像您的手機響了!」權媽的聲音自客廳傳來。
「你坐,我去拿!」寒琪風示意她坐下,然後自己快速的走向客廳。
「他的確對你很細心!」寒琪風走後,寒母突然來了句。
董茜想了想,裂嘴笑了笑,「他人很好!」
這時,寒琪風也拿著手機走了過來,董茜接過手機,然後接起.
「耍我,很好玩?」低沉而透著怒氣的聲音自另一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