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臉的側面,眼楮之下,有著一道約有兩三厘米,深深的疤痕,因為縫過線,所以,這猛然一看,十分嚇人。
她退後,然後跌倒在地上。
她單手捂著臉,咬著唇,一直搖著頭,她終于懂了為何早上拆掉臉上紗布時,寒琪風那半晌的沉默是為什麼了?
「寒琪風,我的眼楮要是一輩子都好不了了,怎麼辦?」董茜捧著茶杯,然後喃喃問道。
「行,那我現在去!你等著!」他沒想太多,起身,在董茜額頭上印下一個吻,然後便出了個門。
「咳咳……」
左月聞訊趕來,看到的便是喝得亂醉如泥的寒琪風。
現沒身去。望著寒琪風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董茜閉著眼,淚自眼角滑落,抽出自己寫好的信放在桌邊,她快速的下床,去洗手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攔了輛出租,這才記起,那個家她不能再回去了,只好道了謙,讓人走了。
小茜,這個,是不是你原本也想要的?寒琪風在心里問道。
「不要,他們買的不好吃,我要寒琪風買的!」她對著他撒嬌道。
原來男人愛起來,遠比女人要深情許多,許多。
然而……「踫」禮堂的門卻突然被粗魯的撞開,一嬌弱而柔美的女人被一群黑衣大汗湊擁著,自門外走進。
醫院zVXC。
「等等啊,我這就給你倒!」寒琪風回頭,對她笑得一臉燦爛。
算了,算了,董茜,哭個屁呀?這樣,干脆更省事了,反正也本來除了這張還算過得去的臉蛋外,你一無是處了,現在,正好,干脆就毀得徹底。
原來她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堅強,僅僅只是幾天沒見她竟想他們想到常常淚流。
沒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幾乎絕望的快要停止跳動。
寒琪風總覺得今天的董茜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但又想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樣。他對那女人的愛,超乎她的想象。
他看著宮雨晴,顯然,宮雨晴也看到他了。
他心里有著一種不安「小茜……小茜……」
呆一會兒去找工作吧,她抱著膝蓋,將頭埋在其中。
她朝窗戶上哈了一口氣,然後手指在上面亂畫著,當看清那快要消失的字眼顯示出的是「寒琪風與千襲」幾個字時,她的淚又落了下來。
「琪風,原諒我再一次的不辭而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能看見東西了!可是,我卻看到了那個滿身留著丑陋疤痕的小茜,我更看到了那個容顏已不復存在的小茜,琪風,原諒我,原諒小茜做不到讓你背著世上人的嘲笑和你在一起!你那麼好,那麼優秀,那麼疼我,我怎麼可以自私的讓寒琪風變成世人嘲笑的話柄呢?我不能!我不可以!而且,琪風,你還不知道吧,其實,小茜現在除了一無所有,還是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所以,我又怎麼能讓寒琪風絕了後代呢?這麼好的男人,該有個可愛的孩子才對!而,小茜卻給不了!小茜給不了你寒琪風想要的一切,所以,讓小茜走吧,消失在寒琪風的世界里,我會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里,真心的為你祈禱,真心的祝福你,能都好好的,寒琪風,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比小茜好上千倍萬倍的女人,琪風,這輩子,小茜都會把你放在心里,一輩子!琪風,再見了!!永別——董茜!」
終于,她再也走不動了,便坐在路邊,靠在電線桿上。
窗外依舊雨水拍打著。
只是,下雨了?老天,你要不要這麼開玩笑呀?她難道還不夠慘,居然這時候下雨?
她發現,她這次八成真是腦子給摔壞了,否則,怎麼這麼愛哭呢!
她知道這不過是她安慰自己的一種方式,可是……此刻,她別無選擇!
他看著他抱著她,那個傳言中已病危的女人進入教堂,他看著他溫柔的將他抱在懷里,他看著他替她戴好戒指。
站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她卻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帶不帶這麼慘忍呀?
千襲不知道董茜消失,失蹤的事情,寒琪風再次自私的不想告訴他,所以,他與程安諾的婚禮如期舉行,作為KUE的現在任CEO,寒琪風也在被請的賓客名單中。
腳步卻越來越重。
董茜看著他,良久,久到寒琪風都皺起了眉頭。
「那我就當你的眼楮,你想去哪兒,你想看什麼,我都陪著你!」寒琪風透著認真。
「嗯!」董茜回以一笑,低頭,喝著水。
「人呢?」他的語氣透著怒氣,幾個平常愛嘻鬧的護士給他征在了當地,半天反映不過來。
對……先回去收拾東西。
左月看著他,心疼的說︰「風,那不是她。」卻在說完,淚就落了下來。
還好,千襲結婚了,否則就你這模樣,還真得委屈別人了!
他甚至在想,如果現在告訴他,董茜消失了,不知道這個婚禮是不是就可以結束了。
「這是做什麼?喝水喝這麼快干嗎?」他起身替她拍著背,「說了讓你慢點喝的!」
「風少,這里有封信!」
「襲,今生能與你有個婚禮,我現在真的死而無憾了!」程安諾面色蒼白的依在千襲懷中。
沿著街,她開始慢慢走著,
毀容?是嗎?她捂著臉,皺著眉,淚如雨下。
「你到底在說什麼?」寒琪風有些慍怒。
只是,腳下一歪,她又蹲了下去。
「小茜,我可是跑了三家店,才找到……」空空的床讓寒琪風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
支字片語,卻將寒琪風自天堂拉入地獄。
「姑娘,去汽車站嗎?」
「琪風,我想吃你上次買給我的那種水果,你說是飛機直運過來的那種!」董茜突然說道。
現場的人靜寂無聲,或多或少的都被感動著。
以後,啥子幻想,你也不用有了。
他的聲音引來了前台的護士。
婚禮在古老的教堂舉行,寒琪風因身份特殊,被安排坐在最前排,所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千襲眼里的那抹憂傷。
都再見了,都再見了!
「來,慢點喝,水有點燙!」將水杯遞給董茜,他坐在她床邊,盯著他,笑得一臉溫柔。
起身,她重新坐上秋千藤椅,來回蕩漾著。
冰冷的地面,她卻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感覺手腳冰涼,全身麻木不堪,她才扶著牆壁慢慢站起來。
她的心卻是靜如止水。
大街上
她撐著電線桿,慢慢扶著站起來。
因為擔心他,所以,左月幾乎是一路跟著他的。在街角,遇見一個背影很像董茜的女人,他本能的隔著人群喊那個在心里不斷出現的名字,世界仿佛在一剎那間空空蕩蕩,沒人回應他的堅持。
丫的,老天爺,你要不要和她這樣開玩笑呀?
只是,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便在程安諾身上定了下來。
但,他就是自私的,什麼都不想講,他想她,他找不到她時的那種著急與痛苦,他變態的竟也不想與這個男人分享。
她不傻,她知道自己這張臉代表著什麼?
「寒琪風,我想喝水!」她伸出手,眼楮無神的看著似乎蒼老了不少的寒琪風。
想息息腳。
閉眼,淚水再次肆流,她第一次發現,自己竟變得這麼愛哭,從前的那個董茜呢?哪里去了?
初春的風刮來還有些刺骨,她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寒琪風要是娶個瞎子,寒琪風還能是寒琪風嗎?」她問道,看著寒琪風眼楮。
「給我找,把醫院全翻了也要給我找出來!」寒琪風慌了。
「我……我們真不知道,也沒見董小姐出去呀!而且,她眼楮也不方便……」護士長壯著膽說道。
站在醫院門口,她不自覺便將帽子拉低,將圍巾拉高。
她依舊接受著他所有的好,但,心里,她卻開始了另一種打算。
寒琪風來時,董茜已回到了病房,她……依舊是那個什麼都看不到的董茜。
然後到了汽車站,她又鬼使行差的上了一輛開往W市一個小鎮上的車。
全場開始亂成了一團,大家紛紛猜測著,誰有這麼大的能耐,敢踢千襲與程安諾的婚禮現場,而且還能這樣狂妄。
初春的清晨還飄著濃濃的霜霧,董茜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走到這里,一個不大的小鎮,一個她從沒在地圖上看到過的小鎮。
他瘋狂的踏遍這座城市她所熟悉的每個角落,他瘋狂的在她曾出現過的地方,翻天似的尋找,其實,他知道,她肯定離開了,肯定不可能再讓他找到了。
「行,我讓他們買了送來!」
「你確定你想死嗎?!」女人的聲音不大,卻氣勢十足,千襲不解的皺著眉頭,脾氣看起來,一觸即發,寒琪風卻在看清來人時,激動的站了起來。
緩緩上升的太陽並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溫暖。她上了床,蓋著買來的新棉被,有些冷,但,她已花光了從醫院帶出來的所有積蓄。
寒琪風嬌斥道。
汽車站?-"哦,好!」她鬼使行差的便上了那輛出租車。
租了間房子,這里的房租很便宜,這里的房東很好客。
眾人見她想上前,便主動讓出了一條道。
「你確定,你是真想死嗎?」她上了高台,從懷里倏地抽出一把女士手槍,然後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她指著程安諾的太陽穴處,面無表情的問道。
眼楮卻是看著千襲「我女兒還沒玩膩的東西,她,怎麼能搶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