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的灑下來,太子府,棲霞閣,紫馨兒正坐在繡架前繡一副百鳥朝鳳圖,臉上永遠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 當!"一聲,門被人用力揣開,公儀恆怒氣沖沖的闖進來,低喝︰"軒轅玉馨!"上前一腳就把繡架踹到了一邊。
紫馨兒惱怒的抬起眼來瞪著他︰"你又發什麼瘋?"
公儀恆接過弓箭,足下輕輕的一點就飛上半空,與此同時快速上了五支箭,手放箭飛,五支飛箭挾了濃重的殺氣飛向晨風和昔昔。
素心亦道︰"快走,別苑西南一直走就可以出東臨了。"
公儀恆懊惱的掃了她一眼︰"誰知道你想干什麼?"
果然,晨風和雪悅正踏進門來。昔昔激動得淚都下來了,大叫一聲︰"哥!"就奔了過去。
"代價麼?"紫馨兒輕笑起來,那笑卻沒有一絲溫度,"太子殿下若無害人之心,便不會害到自己。否則這樣的事還會繼續發生的!"
他們興奮的望著暗室的門。
公儀恆冷笑︰"你們是逃不掉的,乖乖投降吧!"
紫然無言以對。
"沒事就好了。"晨風拍拍她的頭,正要說什麼,一聲厲喝破空而來。
"晨風,怎麼辦?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定會知道你在騙人的。"雪悅憂心忡忡的看著晨風。
公儀恆的臉慢慢的青了下去,他看著她,恨不得把她抽筋剝皮︰"軒轅玉馨!你竟然敢不要本殿下的孩子?"
乍一听到昔昔已經安全的消息,晨風和雪悅掩不住的欣喜︰"昔昔已經安全了?"
幾分鐘後,門緩緩的開了,一群黑衣蒙面人走了進來。
公儀恆愣了愣。
他們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走後,有一個黑影出現在暗室外,目送他們遠去,臉上漾著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是這黃雀後面,還有獵人!"
雪悅急忙撲過來為他們擋箭,可是她用盡全力也只擋了三支,還有二支掠向晨風和昔昔。
"若兒!"晨風欣喜的接住昔昔,左看右看,"太好了,你沒事就太好了!"
"這我怎麼知道?"公儀恆別過頭去哼哼,"那東西經了你的手,定是你在里面放了麝香要害我的玉兒!"
紫馨兒轉過身去,看著窗外的風雪︰"讓雲嵐手腳快點兒,本宮也不知道玉美人能拖他多久。"
"因為本宮根本就不想要孩子。"紫馨兒不可置否的聳聳肩。
雲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他冷笑︰"原本這清幽的別苑是太子殿下的產業。"
昔昔回眸看了她一眼,並不感興趣。
晨風喘息著,對昔昔道︰"他是端木連城的盟友,抓了我就是為了想知道龍衛和地宮的所在地。今天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等下你瞅著有機會就趕緊跑吧!"
暗室里,晨風和雪悅已經餓得幾近虛月兌。公儀恆一走就再也沒有人管他們了,但是捆他們的是的天山峽谷里的血藤,根本無法掙月兌。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們的太子妃還真是聰明啊!"公儀恆冷冷的勾起唇角,"可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糟糕!"雲嵐低喝一聲,把晨風等人護在身後。
就在這時,素心歡喜的跑過來,道。
晨風和雪悅一愣,面面相覷一番後,問︰"請問兄台……"
"砰——"晨風終于不支,重重的倒在雪地上。胸前插著兩只羽箭,鮮紅的血汩汩而出,染紅了雪地。
"晨風哥!"昔昔大吼起來。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了回頭的機會。當疼痛襲來的時候,晨風只能拼命把昔昔推向一邊……
"呵呵,紫然,你怎麼還沒有看清楚事實?"紫馨兒自嘲的彎起唇角,"我來這里,不過是為了哥哥罷了!"
雲嵐壓低聲音道︰"我來擋著,你們快走!"
"說,你對玉兒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突然流產?"公儀恆咬牙切齒的瞪著她。
雲嵐扯下面巾,走上來解開血藤︰"走吧,雲小姐已經在等兩位了。"
晨風聞言心里大驚,他急忙加快了速度,可是再快也快不過公儀恆用盡全力的箭!死亡的氣息慢慢籠上心頭,昔昔驚駭的緊緊攀著晨風的臂膀,才沒有從空中掉下去。
"是啊,只能拖得一時是一時了。"晨風嘆息,"不知道昔昔怎麼樣了……"
"那你們……"昔昔猶豫了,她知道她不會武功是個累贅,可是她也不能眼看著他們死啊!
"想逃?沒門!"公儀恆冷冷一笑,"寒星,拿弓箭來!"
公儀恆的八台大轎落在別苑外,他坐在轎上,身披玄狐大裘,神情慵懶的看著他們︰"我道是誰敢劫本太子的人呢,原來是我們膽大包天的太子妃!"
雪悅也沉默了下去。
不知道守了多久,暗室外忽然傳來幾聲慘叫。雪悅和晨風渾身一凜,面露喜色︰"難道是主上……"
雪悅和晨風面面相覷——這些都是陌生人啊!怎麼回事?
昔昔一怔,她慢慢的轉過頭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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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公儀恆氣得渾身發抖,"太醫都說了,你送她的翡翠手釧里藏了麝香!你一知道她懷孕就把鐲子送給她,你真夠狠啊!"
公儀恆眼眼的瞪著她,雙拳緊握,直到關節泛白,他才松開,用極慢極慢的語氣說︰"軒轅玉馨,你會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說罷,他就甩袖離去。
"這……"公儀恆也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慚愧之色,旋即恢復了冰冷,"這我怎麼知道?軒轅玉馨,你竟敢把本殿下賞的東西隨便給人?"
"那手釧本宮一直戴在手上,直到那日听說玉美人有孕才從手上取了送她。據聞這麝香戴在身上能使人不孕。請問太子殿下,本宮為何要害自己?"紫馨兒咄咄逼問。
"她很安全啊!"雲嵐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她一直在別苑。"
已經好幾天了,還是沒有晨風和雪悅的消息,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活著……
"那你還戴著?"公儀恆不可置信的瞪著她。
"雲嵐已經把晨風和雪悅接來了。"素心道。
"砰!"昔昔從高空墜落,跌倒在雪地上。她惶恐的看著半空中的晨風,兩支羽箭慣穿了他的胸膛……
"原來是為這事……"紫馨兒抿抿鬢邊的發絲,又恢復了波瀾不驚,"我這兩天連玉美人的面兒都沒有見著,能對她做什麼?"
"我知道啊!"紫馨兒笑了笑,"否則我怎麼會來這里?"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公儀恆冰冷的聲音還沒有停下,一群東臨衛隊就包圍了別苑。
"那麼本宮來告訴殿下吧。那手釧里的麝香藏在鏤空的翡翠珠里,再以金絲纏繞人遮掩。藥力通過脈膊進入佩戴者體內。"紫馨兒凌利的目光射向公儀恆,"太子殿下這麼精巧的心思,本宮怎麼能浪費了呢?"
昔昔順著她的手看過去。
"大婚當日,太子送給本宮的翡翠手鐲里面怎麼會有麝香呢?"
紫然嘆口氣,上前扶住紫馨兒︰"翁主,您這又是何苦?再得罪了他咱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他們回來了!"素心抿唇一笑,指向門口。
這是一群訓練有素的衛隊,個個武藝高強,不多時,除了昔昔,他們都掛了彩。
寒風中,公儀恆的背僵了僵,隨即頭不也回的走向玉苑。
"五星連誅!"素心驚恐的叫了起來。五星連誅,從來沒有人躲得過太子的五星連誅!
雲嵐笑笑,抬起手臂給他看,手臂上繡了一朵紫色的雪花。晨風恍然大悟,急忙跟他們走。
"全部給我拿下!"公儀恆一揮手,衛隊就沖了上來。
"翁主……"紫然擔憂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老主子其實挺疼翁主的……"
"是!"
"你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在排隊為你生孩子嗎?"紫馨兒鄙視的彎起唇角,"有這時間和我磨蹭,不如去安慰安慰你的玉兒!"
這下可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既是賞了本宮,便是本宮的東西,本宮愛送誰送誰。"紫馨兒冷冷一哼,"殿下還沒有告訴本宮,翡翠手釧里怎麼會有麝香。"
"好!"晨風抱起昔昔,在雪悅的掩護下躍身而起。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公儀恆終于明白過來。
"雲小姐,有貴客到!"
"翡翠手釧?"紫馨兒挑了起秀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好像是太子殿下你賞給本宮的哦?"
"是。"紫馨兒點頭。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昔昔小聲的說,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們。
雪花飄零,寒風沁骨。太子別苑,昔昔籠著手爐站在廊下,望著蒼茫雪空,思緒飛揚。
"晨風哥哥!"昔昔淒厲的尖叫起來,劃破清冷的雪空。
大家都停了下來,望向他們。
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昔昔慢慢的蹲去,顫聲呼喚︰"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