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子航看到蘇靜文因高燒而布滿紅潮的臉蛋時,他忍不住嗤笑,他站在床頭,冷笑著看著蘇靜文,眸底是凶狠的邪佞,他並未急著吩咐醫生給蘇靜文注射退燒藥和及時的治療。
如果不是薇安要見她,顧念那點血脈親情,他絕對不會救她,只是即便是這樣,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兩年前,她毅然離開,留下的卻是廣州他名下的地盤大部分被襲,讓他損失了近億的資產,蘇靜文的離開太過巧合,說她沒有和美國李家勾結,這又讓他怎麼信!?
或許是喬子航的視線太惡毒,又或許是蘇靜文即便在昏睡中沒有安全感,總之,蘇靜文就在喬子航陰鷙的視線中睜開了眼楮。
當蘇靜文漆黑的雙眸倒映著喬子航兩年都沒有變化的俊美臉龐時,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然而當喬子航的右手掐住她脆弱的脖頸,導致她呼吸受阻時,她才明白,這不是夢,卻是噩夢的開始!
蘇靜文頭疼欲裂,鼻尖噴出的氣息灼人,胸腔內也一陣陣的疼,然而最讓她痛苦的卻是喉嚨被扼住,她燒紅的臉頰因為呼吸不暢而漲紅,蘇靜文掙扎,利落的短發擋住了她驚恐詫異的眸光,她白皙卻難掩粗糙的指尖滑過喬子航的手腕,留下一道抓痕!
喬子航睨著蘇靜安,笑的殘忍,他看著蘇靜文痛苦的掙扎,心情突然大好,然而當他的手腕被蘇靜文的指甲抓傷,留下了一道曖昧的痕跡時,喬子航眸底閃過清晰的厭惡,他放開蘇靜文脆弱的脖頸,在蘇靜文劇烈的咳嗽時,一巴掌打在蘇靜文的臉頰上,把蘇靜文從病床上打飛到白色的瓷磚地板上!
「兩年不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惡心!」他們之間,分別兩年,第一句話竟然是喬子航難掩厭惡狠戾的語氣!
蘇靜文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喬子航是被訓練過的人,他的一巴掌能把蘇靜文打飛,也能輕易的毀掉蘇靜文耳朵的听力,蘇靜文很幸運,她的耳朵沒什麼事,卻暫時什麼也听不到,腦子也昏昏沉沉的,但蘇靜文還是強撐著,在喬子航錯愕憤怒的視線中,跑出了病房!
蘇靜文並不是為了逃離喬子航,兩年來,跟在陸景泓的身邊,見過的,听過的多了,蘇靜文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樣單純而任性了,她知道喬子航來了,她就很難再逃走,只是在她被抓回去之前,她要找到陸景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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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泓站在醫院前前的某個小巷,豆大的雨點密集的落下,全都砸在他的身上,疼的令人心驚,然而陸景泓卻對此恍若未覺,他的視線穿過雨幕,看著醫院樓的某個窗口,心里像是漏了個大洞,怎麼也填不滿。
他不知道,親手把她送回那個她想要逃離的地方,是對是錯……
似乎是上天有所感應,陸景泓在下一秒,就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跑出了醫院大樓,在雨幕中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
無端的,陸景泓就知道,她是在找他!
陸景泓的心,一瞬間痛到難以呼吸,陸景泓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她就像個孩子,對他那麼依戀,他怎麼可以把她丟在那個吃人的喬家!
他用那雙不負孤傲的雙眸看著她沖進雨幕,看著她身後追上來的男人,然後在他窒息的呼喊中,看著她被車窗飛,落地,染了一地血色!
他淒厲尖銳的呼喊,被雨幕中的車鳴給掩蓋了下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沒有沖出去,然而他猩紅的眼角似乎都染上了那妖艷的顏色,變得一片赤紅,他跪在小巷內不滿粘稠垃圾的地上,看著她被那個成熟依舊的男人抱進醫院,眼角流下此生第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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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泓一直都是冷血的,他也一直為此引以為傲,面對曾經的家族敗落,父母兄弟的死,他雖然為此感到遺憾,也珍惜僅剩下的親情,卻在他們都離他而去時,並未表現出該有的悲傷。
他對感情一向寡淡,卻未曾想過,有那麼一日,他會為了所謂的一見鐘情,嘗試了痛徹心扉的滋味。
陸景泓坐在距離醫院大樓不遠處的某家類似中國五金商店外的長椅上,慢慢的思索著兩年前他看到的蘇靜文,那時的她也曾歇斯底里的疼痛,她落淚,他即便不忍,卻也表現的冷硬,然後試圖教會她不要怨恨,他知道她憎恨的是那段亦真亦假的寵愛,那個一去不復返的人,起初他對那個成熟而具有魅力的男人感到嫉妒,然而此刻對他卻只剩下憤恨!
既然無法給她一輩子無限縱容的寵愛,那又何必招惹她,而後苛責她的,污蔑她!
最後,陸景泓走進那間店鋪,搶了一把剔骨刀,然後向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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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喬子航不想承認蘇靜文被車撞倒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停跳了幾分鐘,也無法掩飾他把蘇靜文抱入手術室時倉皇的腳步,驚慌的臉色,他站在手術門前,看著白色的門,大聲喊道︰「蘇靜文,有本事你就不要給我活著!」
陸景泓拿著小型剔骨刀走到醫院時,手術已經進行到一半,喬子航還在煩躁的怒罵,整條走廊布滿了人,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止暴怒的喬子航,這也給了陸景泓一個機會,陸景泓走到暴躁不已的喬子航身邊,然後拿出衣袋內的刀,凶狠而利落的插入喬子航的後腰!
喬子航只覺後腰一涼,然後伴隨著巨痛刀被利落的拔出,他的後腰立刻血流如注,喬子航捂著腰後退了兩步,靠在手術室白色的門上,他的鮮血立即自潔白的門上蜿蜒而下,流了一地!
他從震驚到錯愕只用了一分鐘的時間,他看著陸景泓,年輕俊美而陌生的臉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給一個臭小子刺殺了!
「誰……是誰派你來殺我的?!」喬子航哪怕受了傷,也極了猛獸,他銳利的眸光緊緊的盯著陸景泓,肖薄的唇緊緊的抿著,似乎腰間的上不過是一個小傷口。
陸景泓眸光冷淡而平靜的盯著喬子航,對于他的質問閉口不談,他知道就算他不說,這個成熟的男人也能查到,與他相比,他的確沒有資格擁有蘇靜文,他還是太稚女敕,然而這並不讓陸景泓感到自卑,他相信,終有一日,他能夠正大光明的為蘇靜文討回公道!
「總有一天,我會回來救她走!」陸景泓平淡的說了這一句話,然後眸光眷戀的看向手術室,卻理智的知道這個男人的屬下將在幾分鐘內趕來,而不得不離開。
是的,他終有一天會回來救她走,可是在此之前他要保住這條性命,哪怕他此後會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
砍了喬子航的這一刀,是陸景泓此生做過的最魯莽的事,然而他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