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文白杠深藍的病服坐在病床上,面色沉寂,夕陽自窗外莽撞的闖入病房,淡淡的余暉給她白皙精致的臉頰鍍上了一層好看的金色,她就那樣安然的坐在夕陽余暉之中,再也不見失子之痛時那淒慘的模樣,淡然恬淡的一如她這個年紀的少女,靜謐而美好。
陸景泓匆匆趕到醫院時,見到的就是蘇靜文這副模樣,那個瞬間誰知道陸景泓的心有多疼?
當他坐在蘇靜文的身邊時,縱然差點無法克制著因心疼蘇靜文而險些崩潰的冷靜,陸景泓卻還只是靜靜的坐在蘇靜文的身邊,暗自自責。
是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她,是他自以為是的以為只有在那個吃人的地方才能成長起來,如果他沒有逼她回去……
蘇靜文因為陸景泓的到來收起了死寂的表情,她對著陸景泓淡淡的微笑,細長的鳳眼澄澈無垢,卻也如桃花般妖嬈奪目,她的聲音嘶啞,語調卻自成一格的優雅︰「陸大哥你來啦。」
她笑著打招呼,平淡一如從前,只是他們都知道,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比如那個孩子,比如那些傷害。
他因為她淡然的語氣皺眉,卻不忍在對她說什麼嚴肅的訓斥,陸景泓突然意識到,他無權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他只是一個對她有些恩情的男人,不是她的父親,甚至連在她身邊的正規理由都沒有。
他皺著眉,縱使不喜歡蘇靜文此刻的樣子,還是選擇了縱容,然後他問︰「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給你買。」
當蘇靜文看到陸景泓緊蹙的劍眉,眼神黯淡了下來,她伸出縴長白皙的手指,試圖撫平陸景泓眉心的褶皺,卻發現她的手指根本就無法阻止陸景泓的憂愁,她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看向散漫了黃昏的窗外,幽幽的聲音似是從遠方傳來,那麼空靈。
「也許我一早就該听陸大哥你的,如果我早點能看懂人心,我的人生也不是如此不堪……」
「別這麼說,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太自私,自以為讓你獨自面對困難就可以讓你成長,讓你免受傷害,卻忘了你也不過是個孩子……」
陸景泓不知道該怎樣安慰蘇靜文,他的愛不論何時都是深沉的,與喬子航部分時間地點張揚的寵愛不同,陸景泓更注重細節,所以他常常會被人誤會冷血無情,而當他面對所要表達的感情時,他慌亂的像個孩子。
「可是事實證明陸大哥你沒錯不是嗎?因為我的無能害死了我的孩子!」蘇靜文急促的打斷了陸景泓的話,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眸染上了深沉的憂郁,眼角猩紅,雙眸中有水光隱隱顫動。
陸景泓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不再說話,整個人顯得沉悶而木訥,蘇靜文見此,唇角揚起一抹蒼白的笑,縴長的睫毛忽閃著,一滴晶瑩的淚珠就那樣悄無聲息的滑落,被她隨手抹去,她笑著說︰「看,像這樣的眼淚,象征著軟弱的液體,我這些天不知流了多少,不過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滴。」那雙澄澈的眸子一如往昔,清澈見底,只是當你望過去時,卻會發現你再也看不透她眼中的情緒。
陸景泓無法形容自己有多心病床上的女孩,這個本該在最美好的年齡卻已經枯萎的女孩,他只能放任自己第一次在蘇靜文的面前暴露了情緒,顫抖的輕吻落在她的眼角,以呵護的姿態說︰「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我的……Angel。」
而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卻被人推開,踏入病房的男人因為陸景泓輕吻蘇靜文的姿勢而停滯了腳步,英俊的臉龐上憤怒暴露無遺。
「你還真是行啊,剛沒了野種就和野男人搞在一起了!」然後喬子航陰鷙的視線凝在陸景泓的身上,陰鷙的問︰「小子,我又沒有警告過你,別踫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