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許若妍,年年便提了不用再換學校,雖然原因沒有說,但是她向來尊重兩寶的意見,既然他們兩個都覺得這間學校好,不換就不換。
畢竟,在上學之前,兩個小家伙一直在鬧別扭。
本來還擔心他們以後不會乖乖去上學,如今听到他們主動說喜歡這間學校,她歡喜都還來不及,哪會管他們為什麼又不想換學校了?
MK則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畢竟自己千挑萬選的一間學校,然而傳聞和事實卻是相差甚遠。
只是他還是有些擔憂,這學校里的小孩子都不是什麼普通人家,一個個嬌生慣養著,剛剛在禮堂時,大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小孩惚?
以後可是他們面對這群嬌滴滴的少爺小姐,要是相處得不愉快可怎生才好?
為此,他不禁皺眉再三向兩寶確定,才勉強同意。
其實,他不同意也沒什麼,畢竟妍妞兒這個親媽都同意了,他只是他們的干爸溫。
倒是唐司漠只稍一眼便明了兩個小家伙在打什麼小九九,不過是在發現了些什麼好玩的事物罷了,不然兩個小鬼哪會開口要求留下來?
況且,他也不覺得他們會吃虧。
兩個小家伙的鬼點子多著呢!他們不去欺負人就已經阿尼陀佛了,還能被人欺負了去?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慕少言被幾人忽視得徹底,卻也不好在兩個兒子面前露出任何的不滿。
自己和他們要不是有那麼一層血緣關系,恐怕兩個小鬼還懶得理自己呢。
這兩個干爸自他們娘胎里出來,就一直陪著他們,和他們的感情自然要比自己來得親近。
他真的不急,是他的始終是他的。不是他的,強不來。
既然她六年前帶球跑路,到現在仍然未嫁,那至少說明她還在乎,他還有機會。
只是在這之前,他必須先和兩個寶貝兒子搞好關系,不然到時親親兒子臨陣倒伐,自己內憂外患豈不是叫苦不迭?
可如何和兩個小家伙搞好關系,卻是一門大學問,得好好研究研究才行!
兩寶雖然故意冷落著自家爹地,卻也有偷偷留意著他的表情,見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不由地在心中糾結。
難道爹地並不喜歡他們?
哼!他不喜歡他們,他們還不喜歡他呢!他們才不要再多一個人來和他們搶媽咪。
這般一想,便再也不管他如何想,徹底地將其丟之腦後。
要是慕少言知道那面無表情的模樣被兩個小鬼誤會成這樣,估計也是欲哭無淚。
許若妍亦覺得有些意外,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唐司漠與MK和兒子嬉笑的畫面,暗中防備著慕少言罷了。
雖說有想過兩寶被慕家知道以後,可事到臨著時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前只是覺得,知道了就知道,大不了拼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如今慕家也沒有強勢搶人,反而待她越發的好。若慕媽媽是個尖酸刻薄,對自己橫挑眉子豎瞪眼的也罷了,可偏偏慕媽媽對自己一直疼愛有加。
在知道兩寶的存在之後,態度更是親熱無比,就連甚少在人前有笑容的慕爸爸見了她亦是一臉的和藹狀。
慕少言初時雖然震怒,但是事後卻又一臉的高深莫測,既沒強行將她擄回去,也沒放手的意思。
三人的態度讓她有些吃不準他們想法,只是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慕家絕不會讓兩寶流連在外罷了。
況且兩老一少對孩子都如此喜愛,要回孩子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罷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抱著孩子越走越遠,許若妍因為在糾結他的態度,步伐稍慢。
見狀,慕少言不著痕跡地走到她身邊,低斂著眼簾打量著她。
一件簡單的米白色針織寬領長杉,則是一件淺灰色的尼絨短裙,身上穿著同色的及膝長鞭。一頭長發隨意披散著,有幾縷發絲在額前垂落。大方的穿著,安靜的氣質,那不同于記憶中的素淨,卻讓他覺得越看越愛。
「妍妍。」他啞著嗓音,低低地喊了一聲。
「干嘛?!!」許若妍猛地抬頭,防備地瞪著他。
該死的,她怎麼就光想事情,而忘了他的存在?
看著她仿佛一只刺蝟似的模樣,慕少言不禁啞然無語,「這麼怕我?」
若細听,還能听出他語氣中的幾分委屈。
「那是當然,全球最大的軍火頭子就站在我面前。」許若妍似褒似販地諷刺著,然而一雙柳眉卻是緊緊地擰著,「你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大街上,就不怕被人襲擊?」
若她沒記錯,這家伙的仇人並不少,至少比迪夫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怕他將自己的兒子搶走,可是卻也不希望他出事,怎麼說他也是自己兒子的父親,慕媽媽的大兒子。
慕少言莞爾,心情甚好︰「我可以理解為你在擔心我嗎?」
她覺得有些難為情,卻又不能說自己真的在擔心他,只好強裝生氣,「你想歪了,我只是不希望人家在殺你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射歪,要了我的小命而已。」
「你忘了這世上有一種生物叫做替身?」他有家人有父親有兄弟,怎麼可能將自己爆露在黑道上?
那此不是將他們往火坑里推嗎?況且BLACK組織的頭兒又不止自己一個,外界自然搞不清BLACK的頭到底是哪個。
她微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卻又不好說什麼,只能氣鼓鼓地瞪著他,「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我兒子會成為人質。」
不求他真能信守承諾,遠離自己。只願他別為兩個兒子帶來麻煩,帶來危險。
他心中頓喜,她這話是在向自己妥協嗎?
「放心,不會有那一天。」或許,他該好好想想怎麼將BLACK主要負責人的這個位置讓其它三個來坐坐。反正他已經坐了這麼多年,也該輪到他們了。
「你知道嗎?你對我的承諾從來就沒有實現過的一天。只是,我希望這一次,你能說到做到。」不管是對徐艷亦或是許若妍的承諾,他都沒有一次做到。
理智一直在告訴她,不該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只是想起兩個兒子總在偷偷的,假裝不在意地旁敲側听,尋著他們父親的下落,她又覺得自己太過自私、殘忍。有時候她真想忽略兒子期盼父親的期望,忽視他們其實也想跟別人一樣,有個高大威武的父親。
慕少言愕然,回頭細想著自己曾許下的承諾,吶吶地低喃,「他們也是我的兒子。」
曾對身邊徐艷的她承諾過,要給她一個安心的家庭,只是還沒來得及將承諾兌現她卻已先一步逃離。
而之前在M市對她承諾,只要她能在三天之內踏出M市一步,便不再干擾她的生活。最後她真的在天步之內逃離了自己的地盤,而自己如今仍站在她的身邊。
想到這里,他不禁皺眉,自己甚少向人許下承諾,然而對她連許兩次承諾,卻沒有一個做到。
該說她是自己的克星,還是什麼?面對她,自己的信譽完全是在承受著考驗。
她挑眉,「然後?」
慕少言看著她那烏黑的瞳仁,那里暗藏著無盡的憂心與害怕,一顆心不禁驟然揪緊。
他想她回到自己的身邊,唯獨遺忘了他們並非同一個世界的人,他的世界里充滿黑暗和血腥,而她的世界是如此的純淨美好。
清亮的黑眸驀然地暗淡了下來,認識她以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他一個人在拉扯。他希望她能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活,她卻是一直要逃離,逃離那不屬于她的世界,逃離他的身邊。
「……如若你真的不喜我出現,我離開便是……」仿佛夢魔般,慕少言不由自主地幽幽道出這麼一句,未尾卻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忙補充道︰「不過不管如何,年年和小澤都是我的兒子,我希望能擁有正常的探視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