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們在推進時代,盡管付出的代價是黑暗。」伊曦兒問道。
「是,凡事都有兩面性,越是大事,那麼付出的代價自然越大。就像是嬴政,你覺得他是好人嗎?如果他是好人的話,那麼那麼多死在戰爭下的人們的命找誰去算?如果他是壞人的話,那麼哪里來的統一?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說法而已。」
伊曦兒听完,默默地思考了三分鐘。
沒有人知道伊曦兒究竟想了什麼,但是三分鐘之後,那個愛笑愛鬧的伊曦兒又回來了,像一只無尾熊一樣巴在西門逸的身上不準備下來了,然後靠著西門逸的胸膛,又安穩地睡了一覺。
伊曦兒醒來的時候,覺得氣壓很低,低得她都以為僕人忘記開暖氣,以至于她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又好像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揉揉眼楮,伊曦兒蠕動了幾子,舍不得離開溫暖的被窩,可是不爭氣的肚子卻又咕嚕嚕叫了起來,就像是催命符一樣催著她趕緊伺候一下被她冷落一天的胃。
宇文博看著整個人蜷縮在西門逸懷里睡覺的伊曦兒,氣得肺都要炸了,一張臉更是陰沉不定地盯著西門逸,恨不能用眼神就將西門逸打發到北極去。
林又栗進門看見伊曦兒爬起來坐在西門逸腿上揉眼楮,那麼大一雙眼楮硬是沒有看見氣壓超低的宇文博,心里默默為伊曦兒哀悼一下,走出房門,她可不想被卷進去。
「啊啊!痛痛痛!爹地你干什麼啦?」林又栗一出房門,伊曦兒的尖叫聲立刻傳來。
宇文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醒來了居然無視自己,更為惱火,一手就提起人兒。
西門逸早已經醒來,只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看著睡得迷迷糊糊的伊曦兒,怨嘆自己的命運怎麼那麼坎坷,估計這才剛剛回到新加坡,又要被指派出去了。
宇文博一把伊曦兒拎走,不等宇文博發話,西門逸已經手腳靈活地串了出去,他可不想留下來當炮灰,不管怎麼樣,也該讓他在新加坡享受幾天才對。
林又栗剛剛離開就覺得身邊生風,警戒心一起,很快就閃到一邊,避開西門逸的身邊,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可不想惹到。
只可惜,林又栗本意是不想惹麻煩,沒有想到這一個小動作卻惹到了西門逸的注意,從此以後噩夢不斷了。
「你很怕我?」西門逸覺得奇怪了,這個醫學天才連宇文博都不怕,居然會怕他?
林又栗站立好,看著西門逸似笑非笑的臉龐,心里為自己也哀怨一下,然後才心中無奈臉上卻誠懇地回答︰「怕!」
「呵呵……你有點意思。」西門逸並不意外這樣的回答,雖然他面上隨和,但是烈焰會的人都知道脾氣最難以捉模的是他二當家西門逸,所以大家怕他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個女人口是心非的樣子,令人很想一探究竟。
西門逸的一句話,林又栗很快就知道自己惹到麻煩了,果然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算了,順其自然吧,大不了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聳聳肩,林又栗並不是一個會自尋煩惱的人。
就在這時候,房間里面傳來了一陣尖叫聲,那聲音氣勢之足令聞者心下一抖,很快房間里面的佣人魚貫而出,一個個被趕了出來。
林又栗逕自翻了個白眼,走人。
西門逸看著林又栗有趣的反應,跟了上去。
「憑什麼?你憑什麼打我?媽的,老娘要離家出走!現在就走!」伊曦兒不服地大喊,趴在宇文博的腿上叫得那叫一個淒慘。
「你敢!」宇文博手上沒有停下,一掌一掌拍在伊曦兒的上,毫不憐香惜玉。
「我……我是不敢!你吃定我了是不是?我是做錯了什麼要你這樣懲罰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沒有緩過來勁兒呢,你再打下去我發病了看你怎麼收拾?」伊曦兒叫囂著,毫不退讓。
「沒有做錯?無視爹地還說沒有做錯?」其實宇文博不想面對的是,看見這個死丫頭在別人的懷里居然也能睡得安穩,這一點讓他更氣。
「痛啊!我都快累死了,而且快要餓死了,你現在居然還想把我往死里打,有你這樣的爹地嗎?無視你是你做得不好,還不許我發點脾氣了嗎?」雖然不是刻意無視宇文博的,但是現在她很不爽,所以……
「你還敢頂嘴了,學不乖的話我就讓你明白,你只能順從,這是你當女兒的責任,爹地是長輩,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能和長輩頂嘴,知道嗎?」宇文博氣急了,心里對于伊曦兒的情感便模糊了界限。
宇文博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種感情來的時候他可能遲鈍,但卻不至于沒有發覺,現在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樣的情感,只能強調原本的關系,父女。
「喂~你還打,我真發病了啊!」伊曦兒大叫一聲,可是聲音卻有點虛弱,底氣不足。
「你……來人!通知醫療組!林又栗!」宇文博沒有想到伊曦兒說發病真的就發病了,前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明明剛才還好好地頂嘴,明明剛剛還好好地趴在他的腿上,怎麼才一句話的功夫就了無生氣了?
看著沒有半分血色的伊曦兒,宇文博狠狠地捶打著地板。
跪在伊曦兒的床邊,宇文博身邊的各種儀器都在啟動,醫務人員來來回回地走動,嘴里說著些什麼,宇文博全部沒有听見,他的時間忽然變成了灰色,所有的聲音都隔絕了。
宇文博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可是如今他全身都在顫抖,一雙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撫模那張可愛的圓圓臉,可是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那是一張幾進透明的臉龐。
如此沒有生命力的伊曦兒,林又栗也有點不忍心了。
沒有想到,這才剛剛再次見面居然就遇見這樣的事情了,本來她還想要狠狠地咒罵一頓,然後學著顧雅淳那個女人狠狠地打一下伊曦兒的後腦勺,問問她為什麼明明已經離開烈焰會了卻又回來了,雖然她回紐約之後已經完成了她導師的遺願,可是並不代表她想要回到烈焰會這個地方來。
可是,再次見面的時間那麼短,她就已經見證了伊曦兒的茫然無措和蛻變,再來……竟然是一個毫無生氣的透明女圭女圭一般的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