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百首趕集去了。彎彎自己吃了半塊餅,把屋子收拾好,又掃了院子,覺得還有些困,關好門又回屋睡了。
百首拿著獵物直接去了酒樓後門,等到余掌櫃閑下來這才有伙計喚他進去,不一會兒他就高興的拿著銀子從酒樓後門離開了。
今天不僅把獵物賣了,昨天彎彎挖的竹筍酒樓也要了,掌櫃的還說這種野生的很少有賣,用來做菜還能賣個好價錢。
將獵物賣掉,買了些肉,在街上轉了一圈沒發現有需要買回家的,然後百首離開了集市,回去腳程走的慢些,回到家已經近晌午。
剛上坡,就看到自家院子柵欄外坐著一個人。
百首正奇怪,接著就看見彎彎從屋里走了出來,來人看到彎彎馬上站了起來,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她這才看清來人手上提著的藤條上串著三條魚。
彎彎剛好看到了坡上的百首,沖他招手︰「回來了?」
聞言,來生回頭,看到板著臉的百首嚇了一跳,三兩步退離百首五丈遠,然後眼神飄忽小心的瞄著他。
百首面無表情掃他一眼,見自己媳婦並無異樣,提著肉進了院子。
來生伸長脖子瞧了兩眼身影消失在廚房外的百首,確定百首不會再出來趕自己,頓時腦袋一垂,松了口氣。
彎彎看著訝然。
連個腦子不正常的傻子都知道怕百首?來生提著兩條魚上來的時候,她是說也說過,凶也凶過,他就是死賴著不走。早知道就用百首嚇他了。
其實來生昨天從河邊離開後並沒有回去,又去了山上,下來時,彎彎正在煎魚,奇異的魚香味勾得他直流口水,但懼于百首又不敢進去。
結果今天一大早就看到百首去了集市,于是乎,他拿著叉子急急跑到河邊開始叉魚,本來他可以很快叉到魚的,都怪李家那結巴,老是找他說話,還在河邊洗衣服,把他的魚全都嚇跑了。不然這個時候他都吃到香噴噴的魚了
來生獨自坐在樹邊生悶氣。心里暗暗給李結巴記上了一筆。等他下次挑夜香,他就直接全倒他褲腳上。
哼……
廚房里,百首將肉放到灶台上,朝屋外掃了眼,問道︰「他在那干嘛?」
彎彎無奈笑了笑,便把事情告訴了他。
她補完覺起來就看到來生坐在院子外,不停跟她說︰魚魚,魚,要吃魚……
百首聞言,沉默了片刻,道︰「煎給他吧」
彎彎看了眼在院子里沉默砍柴的百首,而來生坐得老遠正警惕看著他。轉身開始忙乎起來。
先將魚洗干淨,切好配料,照例在魚身上劃處很多道小口,然後把調料一一抹上,生好火,等鍋燒燙了,在鍋底刷上油,再將魚丟進去。因為今天加了花椒和蔥,魚比昨天的更香。
來生在院子外就聞到了香味,他使勁兒的吸了吸鼻子。這魚雜這麼香哩?一會兒站著,一會兒又坐下,脖子伸得老長。
百首站在院子里瞟了眼探頭探腦的來生,嘴角一扯,媳婦兒做的菜就是好吃,村里就沒人比得過。今天若他不在的話,這小子肯定已經沖進去纏著媳婦兒了。
哼,幸好他在。然後不滿的又朝外瞪一眼。
來生脖子一縮,垂下腦袋老實盯著地面。
片刻,彎彎出來了,來生脖子又伸得老長。
只見彎彎跟百首說話,也沒見著魚,來生就站在院子外眼巴巴的看著她。
等百首削好竹簽,彎彎拿著東西又進了廚房。
來生委屈的癟癟嘴,重新坐下。
不一會兒就瞧見彎彎用竹簽叉著三條魚走了過來。
來生眼楮一亮,香噴噴的魚香味撲鼻而來,是他從未聞到過的香味,比鎮上大酒樓的東西還香哩。金燦燦的魚身還泛著油光。
來生盯著那三條魚狠狠吞了吞口水。
「諾,全替你煎好了。嘗嘗看合口味嗎?」。彎彎笑著將魚遞給他。
來生舌忝舌忝嘴,手不由在衣服上擦了擦,拿過其中一根叉著魚的竹簽,在魚身輕輕咬了一小口,頓時眼楮鼓得銅鈴大,嘴里嚼了兩下,忙咽了,馬上眉頭一皺,伸直脖子,咽了兩下又使勁兒咳嗽起來。
「喂,你怎麼了?」彎彎瞧他那難受的模樣關心的問道,別是被魚刺給卡住了吧?
來生咳嗽兩下又覺得沒事了,呵呵傻笑兩下,然後對著香噴噴金燦燦的魚一大口咬下去,什麼也不說轉身大搖大擺朝山下去了。急得彎彎直在後面喊︰「有魚刺,你慢點吃,記得要把刺給吐出來……」
百首就站在院子悶悶道︰「他那麼大一個人知道怎麼辦。」
「他不是腦子不正常嘛,萬一被卡住,腦子又犯病,咱們一片好心豈不害了人。」彎彎道。
「這個你就別擔心了,他常年在河里抓魚的。」
彎彎就想到昨天在河里來生那快而準的叉魚術。回頭卻發現手上還有兩條煎好的魚︰「這魚怎麼辦?」
「咱們自己吃。」
兩人吃完飯,彎彎將百首買回來的豬肉切成塊開始熬豬油,要煎餅的話肯定得用油的。
百首在院子里編竹篩。豬油熬好後她用新買的陶罐裝了起來,這次在里面加了幾粒花椒。
現在花椒有了,蒜,蔥,辣椒都有了,基本可以開始做餅,但彎彎想要做出來的餅更加松軟。用這個時代的方法是不行的。這便要將面發酵,可是這個時代沒有酵母,也沒有發酵粉,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做老面。
這就要用百首買回來的醪糟,舀出一小團面的面粉,和醪糟一起加水和勻,揉搓好了,將面團用碗裝好,放上一夜,面團會自動發酵。
百首在一旁看著一個勁兒夸她厲害,末了又問她︰「媳婦兒,你雜懂這麼多呢?」
「偶然听一些年長的老年人說的,有些是以前上山就發現了的。」彎彎蠻不在意的道。
這是解釋為什麼她知道花椒的妙用,還有皂角。至于老面的做法還是在現代的時候,以前听一個院子的阿婆說過。
百首哪想這麼多,反正媳婦兒說的就是對的。在這個家,他一切以媳婦馬首是瞻。
將面粉和好,彎彎又抓了一把草木灰丟進裝滿水的大碗里,手指攪了攪,使草木灰沉底,然後拿東西蓋好放上一夜。隔日再用草木灰的清水和面,如果上面有浮木,用紗布漏漏就行了。這便相當于現在面粉加堿,可以中和老面的酸性。這是一種古老又舊且有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