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農忙季節,彎彎身子越來越笨重,百首是一點活也不敢讓她干,她自個兒平時也挺小心,在這醫療技術超級落後的時代,早產可是個麻煩事。
于是她每天只能在家坐坐,百首和來生去田地里收麥,她也撿些輕便的活干,比如幫著摘摘青菜,做下飯,洗洗衣裳……
但百首不放心她,每次還是趕著回來做響午飯,這便縮短了干活的時間,為了在收割季節把麥收完,吃完響午,百首和來生又得出去。
下午有時還得弄豬食,地里便只有來生。臭小子每天回來都嚷著累得死人,還好家里有頭牛,不然那才真得會累死人。
連著忙活十幾日,麥收完了,捆麥草的時候元寶爹過來幫了一日忙,捆完麥草,眼看大伙終于可能休息了。可是彎彎又得去莊子上了。
余掌櫃早就派人來告之彎彎還需要再做些臘肉,去年的六十頭豬今年怕是賣不到年底。這承包的工錢自然按照新簽的契約來。彎彎也順勢將工人的工錢提成五百個銅板。
工錢提了,大伙自然高興,有些地里活還沒整完的也跟著去了莊子上,干個幾日就有五百個銅板,上哪找這好事?
余掌櫃差人買了幾十頭豬,屠夫把豬宰了,又將肉和骨頭分開,肉按規定砍成條狀。這次酒樓留下了一些豬骨,莊子上也要了些熬湯,再放些青葉子菜進去。十分香。
彎彎只要了幾塊骨頭,沒要內髒,過年時曬干的豬肝還有,肚子越大做事越不方便,做點小事就容易疲憊,也不想費神整那些了。
幾十頭豬一日是做不完的,第二日大家伙又一早趕到莊子上,彎彎站在院子里指揮,劉管事還專門令人給她端了凳子。
還了身子的人老愛上廁所。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又想入廁,跟元寶娘打聲招呼。讓她看著。然後去了茅房。
許多大家庭兄弟姐妹眾多,因此行商從官的均有,謝家應該也是一個大家族,不知謝家是否有從官者。但彎彎猜測謝家在商場上做得應該是風生水起。
單看這小地方的莊子就能看出。後院布置得較普通。往前院走去,園子布置得越加漂亮,有很多叫不出名的花。包括那假山設計。都是出自名師之手,還有那拱手上都雕刻有花紋,就連一些下人住的地方修建得都很講究。院落落有致,設計典雅,讓她這個現代人看了都不禁欣賞不已。
而且她也就在後院這一帶地方轉過,前院根本就沒去,可想這莊子有多大。
彎彎一邊走一看,暗自在心里感嘆,這種房子恐怕算是這個時代的別墅了吧!不知自己這輩子是否能有一座這樣的園子。
越過長廊便瞧見牆外側滿桃枝的綠芽,一時興起便繞過前方拱門,原來後院的另一邊是一個漂亮的大花園,比剛才她見到的花種類還要多,還要漂亮。
有些花已經凋謝,有些花正含苞待放,有些正繁花怒放。看得出這花園的花不僅品種繁多,而且花季都是不同月份。如此一年四季都能聞到花香。
有花有草的地方空氣自然更好,彎彎越看越心動,想著等以後有錢了就算買不了這麼大的園子,也要弄個如此的花園。
因為合作了幾次,莊子上對她們一行人倒無第一次來看得緊,除了前院和謝氏主子住宿的院落不允許人靠近外,其它地方余掌櫃倒沒說絕對不能進來。
平時彎彎也沒這興趣來逛園子,今日看到這麼漂亮的園子便在周圍順便逛了逛。偶爾有莊子上的下人路過看見她,因為都認識,所以也並未有人說啥。
圍著花園轉了個遍,她正準備回後院,突然在前面一排房子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有一個男子的身影,兩人似乎正拉扯著,待她回頭想再看清楚時,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
彎彎有些奇怪,原來香秀是在謝家的莊子上干活。
她在莊子上干活村里人都知道,可卻從未听她提過哪個莊子。
本來想探個究竟,又想別人是否在此做工與自己又有何干,香秀未說,也許有不得已的理由。
找到茅房,出來後她又順著著園子往回走,這時路上有兩個粗使婆子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
兩個婆子見是彎彎,笑著跟她打了招呼,彎彎見兩人神色有異,隨便問了句︰「兩位大嬸這是怎麼了?」
一听有人問,兩人像是找到傾訴處般,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原來剛才彎彎看到的人影果真是香秀,據說和香秀一起的是莊子上另一個劉管事,自香秀來到莊了上後,劉管事就時不時照顧香秀,莊子上人都傳言香秀和劉管事有不清有楚的關系。
劉管事出去了幾日,今日剛回來就找到了香秀,兩人拉扯情形剛被兩個婆子瞧見。劉管事又說又哄的將香秀拉進一間屋子,而且不由分說進屋就開始扒她衣裳,連門也沒關好,兩個婆子從門縫里瞧見香秀一邊跟劉管事說「使不得」,一邊掙扎,不過這掙扎在她倆看來只不過是欲禽故縱。
劉管事一把扯開香秀的衣裳,在香秀的暗呼之下露出一邊雪白的酥胸,劉管事立時眼楮直了,伸手抓住半邊酥胸,將她壓在了床上,嘴上抹了蜜似的說著好話,沒兩下屋內就響起床板響動聲,香秀掙扎聲音也變成壓低申吟聲。
傳聞變成了現實,古人有雲「白日不得宣.婬」,這兩還是偷情,竟也不管這是青光白日。怎能不讓兩人鄙夷!
而兩個婆子過來時卻又有一個下人趴在窗戶邊偷看,那人是從頭看到尾。臉上婬.笑不斷,看見兩個婆子還朝兩人遞眼色,縱是她們一大把年紀也覺得尷尬不已,心里大罵晦氣!
彎彎听完一臉便秘相,她原以為香秀以前是有啥苦衷,可為啥到什麼地方都能遇上這事?
兩個婆子說完又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嘴里還罵道︰「我早就說這婆娘是個不安分的,自己是個寡婦就到處勾引男人。」
另一人婆子就譏笑道︰「人家寡婦不勾引男人,難不成你這年老色衰的有夫之婦去?」
「你個死婆子。」那婆子立時又罵了一句。
「不知道這香秀是哪人,好像听說是楊家村的。」另一婆子道。
「好像是吧。」第一個婆子又道。然後突然想起什麼。拉著彎彎問︰「呀,百首家的,听說你們也是楊家村的,那香秀是不是你們村的人?」
「呃……是。」
「真的?哎呀。那她在村里一定也是個不安份的。听說她守寡婦幾年了。在村里一定有相好的吧?」兩婆子眼楮賊賊的看著她。
彎彎心里怪怪的,她終于體會到為啥村里人都會遠離香秀。寡婦門前事非多,沒在自個兒門前事非也多!
「不能吧?」彎彎想了想還是替香秀掩了兩句︰「香秀回村沒多久。不過平時瞧著是一挺好說話的人。」若這兩婆子真知道香秀以前的事,又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村里恐怕就真沒香秀立足之地了。她不想當爛好人,但也不會去落井下石。
兩個婆子呵呵笑了笑,道︰「是啊,不過這是她自個兒的事,與我們何干。」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走了。
也不知道那兩婆子是否趁大伙在莊子上做工與村里人說過話,還是怎麼的,後來村里好些人都知道香秀在謝家的莊子上干活,謝家少東家大伙兒都見過了,肯定是個不凡的人,這麼個大貴人,自個兒莊子肯定是管得嚴的,可是香秀經常都能回家。于是有人便猜測香秀肯定又和莊子上誰好上,托了關系這才能行這方便。
要說這香秀經常回家,偶爾還能回家休息一日確實讓人奇怪,誰家的下人能如此自由。多用腦子想想便明白了,謝家莊子離京城遠,主子不會常來,當然大多事都是莊子上管事說了算,和管事關系好了自然就允了,可這打關系也不是尋常關系能行得通的。
雖然彎彎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個字,不過謠言還是傳得有鼻子有眼。
後來有一次,元寶娘卻道︰「香秀亦有不容易的地方,她其實是個能干的,恐怕是又怕找到一個不如意的男人吧,一個帶著女兒想急著找個可靠的人,急功進利啦,反而累了自己的名聲。」
彎彎真不知道如何接這話。
香秀確實不容易,從小家里就窮,父親累了一輩子早早去了,留下她和母親。偏她又長得漂亮。葛家也是地道莊稼人,葛大年輕的時候出去,後來混到大戶人家做工,當了個小管事,平日里得不少賞錢,偶爾還能從下面撈點。家里日子過得不錯,比起村里其它人,葛家算是富裕的。這也是葛金蘭為何養成一幅誰也不怕的性子。
當時葛家請媒婆到香秀家說親時,她娘還高興了好一陣,說找到這樣的人家,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香秀想到以後娘不用再那麼辛苦,也很爽快的應了這門親事。然而事實截然相反。除了成親那日葛大上過一次門,後來便再也沒來過,連回門,也是香秀一個人。
香秀娘看著女兒提許多東西回來,自然更加肯定自己自個女婿找得好。葛大沒回來她也不生氣,還幫著葛大說好話。
「……人大戶人家規矩多,咱也得罪不起,再說他還是個管事,自然事兒多。只要他有這心就好了,回不回來都沒關系。」
後來葛大在外租了房子,將香秀接了過去,然後他又托關系,找了個閑雜的活,讓香秀也進去了。兩夫妻同在一處,在一起機會多了,順理成章香秀有了身孕。
可天不遂人願,她老娘這時候突然去了。老太太以為女兒嫁來個好人家,可還是一點福也沒享到就走了。而且葛大連她的殤葬都沒回來。
為此事,香秀一直耿耿于懷,可那陣子葛大確實事多。
老娘沒了,有了孩子,也算是一點蔚籍,但孩子生下來後卻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沒法出聲,連哭笑也是啞著嗓子,到三歲時麥草還是一個字都不會說,請了無數大夫也束手無策。香秀這才徹底相信女兒不能說話的事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