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彎彎和百首,將來生叫到一起首次開了個家庭小會議,主要是想看看來生的態度。
彎彎委婉,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那人是你爹爹的管家,來是想接你回去……你剛出生的時候你爹爹就離開了你們,他就住在離咱們鎮不遠的縣城……去了以後你可以穿好的衣裳,吃好的東西,再也不用你干活了,不過,以後你恐怕也再也見不到哥跟嫂子了,還有漢兒,還有楊家村的人,也沒有機會再回來了……」那些彎彎繞繞他听不懂,但若他非回去不可,總要先給他一些思想準備吧。
傻子雖啥也不懂,可你若一聲不吭的任由他被人帶走,他是會認為你是拋棄他,心中也會記恨的!
來生對那所謂的爹爹很是陌生,注意力全在他以後會有好吃好穿的,但離開後就回不來了。
便嘟著嘴問︰「為啥我不能回來哩?有那麼多好吃的,嫂子,要不咱們帶著漢兒一塊兒去吧!」
彎彎心里發哽,既使他不知道去干啥,有好東西也不忘他們夫妻倆。
「哥跟嫂子不能去。那是你爹爹,你還能見到你另外一位爺爺,還有叔叔伯伯,姐姐妹妹……」
一番費力的解釋後,來生最後說不想去,但言語間卻有些舍不得那些好吃的。
第二日,彎彎便讓百首去集市,買了好些以前來生未吃過的點心,來生高興得不得了!
到了滿月酒那天。元寶娘,石頭娘等村里的四鄰早早過來幫忙,石頭爹,元寶爹幾個男的幫著百首去各家借桌椅凳子。借回來的桌和凳,用筆墨在桌腳和凳腳上,因為李大智不在,便請了他爺爺幫忙寫上了每家的名字,以作記號。
老人家倒是熱心,年輕時讀過書,字寫得好。並未因這是一點小事有所敷衍。愣是一板一眼將各家名字端端正正寫上去。
眾人站在一旁看,同時笑道︰「這上面有自家名字,以後誰家辦事,大伙的東西再也不會弄混了!」
彎彎娘現在對彎彎和百首和從前已大有改變。一早便和彎彎爹。帶著王小草和王元生來了。
屋里只有梅子帶著孩子陪著彎彎。一進屋,彎彎娘立刻抱了孩子,嘴里「小乖乖。小乖乖」的喊著。王小草喊了聲二姐,便乖乖站到了一旁,而王元生只進來瞄了眼又跑出去了。
彎彎爹不好進來,在外面和百首打了招呼,然後同著同村老人在院子里說話。
王里夫妻來得稍晚點,她的孩子只大大寶小寶幾個月,和梅子兩人坐在屋里算是有了共同話題。
這時候,田里已經沒啥活,彎彎和百首這一年來在村里人緣越來越好,大家伙沒事都早早過來了。
有客來,彎彎是沒法接待,只有百首去招呼,廚房里這日便辛苦元寶娘,石頭娘,還有王媒婆幾個了。後來彎彎娘來了,便幫著百首接禮。
有送肉的,送雞蛋的,送雞的等等各種,堂屋里擺了一大屋子。
還有些平時鮮少來他們家的,便趁這時候在院子里參觀,後來就覺得他們家果真設計得很合理。村里也有些人家照著樣子,在自家院子挖了排水洞。而且他們家這加寬過的走廊確實挺好,雨淋不著,太陽曬不著,拿彎彎的話說,農忙時節確實沒法的時候,還能將就這地兒敝敝谷。
最讓那些男人羨慕的便是,彎彎家的院子看著整潔,干淨,又沒有怪味。好多人家都是直接將豬圈建在院子一角,尤其是夏日,若打掃不勤,站在院子里都能聞到臭味兒。
可彎彎家豬圈在後面,而且圈里打掃得很干淨,旁邊還栽了些菜,就算有味也沒那麼重。終究來說,院子里看著真的挺順眼的。
一個個都在心里贊嘆百首真是好福氣!
不過眾人覺得最可惜的便是那石板路,花了那麼多銀子,鋪來真沒啥用哩!
後來王媒婆就對著一眾人數落︰「說你們這些人不懂,還真不懂。不懂就別亂說話。你們知道什麼人家里才鋪的這石板路嗎?那都是有錢人家!人家那不管花園,還是走廊,院子都是用這石板,不然為啥人家那些個有錢人下雨天在院子里逛一圈鞋不打濕,也沒泥哩……」
眾人這才恍然!
但有人還是覺得這鄉下整這些浪費了。
當初她想得太好,鋪上以後發現這石板路其實功能並沒有想象中的大。所以彎彎在屋里听著只抿嘴笑了笑,並未說啥。
將桌子安在院子里排好,又將凳子圍好。
因為來的人太多,後來便請了大智爺爺幫忙,在堂屋門外搬了張小桌,凳子,鋪了紙,有人進來送禮,送了些什麼東西,他便記在紙上。
快到響午時候又來客了,不過,這客可不是村里的。百首跟著來生出了廚房,只見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站在院子里。
那人似乎認得百首,見他出來,小廝將手里的禮包遞了過來︰「余掌櫃今日有事走不開,特令我給小少爺送點薄禮。」
頓時院子里人個個面露驚訝。
百首也有些意外,沒想到酒樓還特意讓人送來東西,小廝將東西送到便離開了。百首將禮包給了彎彎,彎彎放到櫃子里。
響午吃飯時,借來的桌子坐滿了人,彎彎先給孩子喂了女乃,然後百首端了飯和雞湯進來,又替她夾了些清淡的菜。
彎彎在屋子里听著院子里嗡嗡說話聲,嘻笑聲,還有元寶娘石頭娘招呼眾人的聲音,還隱約听見彎彎娘跟人說笑聲,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溫馨。
吃完飯,眾人也是一起幫著收拾碗筷,洗碗的洗碗,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掃地的幫著掃地。宴散人去,院子里漸漸恢復清靜,梅子和寶山抱著兩個孩子回去了,留下幾個平日關系好的還在。彎彎娘等人也在院子里和人說話。
彎彎走下床打開櫃子,將那禮包拆開,里面是幾件小孩子的衣裳,另外還有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是個玉觀音。
男帶觀音女帶佛!
余掌櫃竟送了這麼貴重的東西,彎彎小心將東西收好。
玉能養人。但是新買的玉則需要人的精氣來溫養,等溫養個一兩年玉有了人氣,靈氣,戴在身上便是玉養人了!
後來百首進來,彎彎悄悄將東西給他看了,百首皺著眉道︰「送這麼貴重的東西,改日咱們還得當面道謝呢!」
然後蘭花娘便走了進來,彎彎將東西放好,百首出了屋子,彎彎請她坐,蘭花娘臉上盛滿笑,看了會兒熟睡的孩子,又夸了幾句。然後便開始感嘆︰「……你這下好了,總算為百首兄弟家續了香火,也算是完成一大任務,以後再生個女兒吧……」接著開始訴苦。到後來有些欲言又止。
恰巧來生從外面進來了,手里拿了糕點,彎彎奇怪,那糕點可不是百首買的。問之,他道︰「歐陽管家送的。」
上次彎彎便教他稱歐陽質為歐陽管家。
接著百首便走了進來,說家里又來客了,來生早跑了出去。見他似乎有話想說,蘭花娘不好再留,跟彎彎說了兩句出了屋子。
「歐陽質來了?」待蘭花娘一走,彎彎便壓低聲問道。
百首點頭︰「……又給來生帶了些吃的,我本想請他坐會兒喝會兒茶,他恐是沒想到咱們今日有喜事,說了兩句便走了。」
彎彎松了口氣,算歐陽質還有些禮數,走了好,只是接下來他們就得考慮下次他又會什麼時候來了!
這時候人窮,即使是滿月酒也不興發那些啥紅雞蛋,飯也吃響午一頓,關系特別好的可以留下吃個晚飯。等彎彎娘一家吃完晚飯,百首將幾人送出村口,彎彎讓來生幫著把碗筷收拾了。
然後關了大門,百首洗完碗,兩人這才開始清點今日收到的禮品!
大多都是雞蛋和肉,還有面,將禮單收好,拿出酒樓送來的小衣裳,料子都是上好的,柔軟最適合剛出生的孩子,看來這余掌櫃還是花了心思的。不過,就不知這東西是余掌櫃的意思,還是酒樓方面的意思?
至于玉,彎彎決定等孩子大點的時候再戴。
把所有東西歸納收好兩人才說起白日的事,歐陽質估計是也沒想到今日彎彎家辦喜酒,知道人多有些事不好說,放下東西自覺的走了。同時兩人的心又提起來,今日去了,不知何日歐陽質又會來?
看到白日來生高興拿著歐陽送來的糕點高興的樣子,彎彎不知是喜是憂,歐陽質帶來糕點每次都不重樣,而且都是鎮上買不到的。估計不是縣城糕點鋪買的,便是歐陽府自己做的。
除了吃,彎彎想不到來生回到歐陽家還能得到什麼好處?
第二日,彎彎才抱著孩子在村路轉了轉,就有人上前來問她歐陽質是誰,酒樓來的小廝說明了身份,眾人都知道,但這歐陽質來即沒有給彎彎送孩子滿月禮,也沒說明身份,只買了東西給來生,難怪村里人好奇。
有些事少說為好,彎彎只笑著道︰「百首在外認識的。」
彎彎和百首與「福生酒樓」的掌櫃認識,能認識其它的人也不奇怪,但還是有人不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