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管事的是誰,當然是村長,所以,謝閑閑話最多的便是跟村長,聊聊當前民生,說說今年天氣好壞,再關心關心鄉下田莊收成,村長是個實誠的人,見謝閑隨和,且人家又是大戶人家公子,而且現在自家村里好多人都在人家手下干活,倒也言無不盡。
說著說著,兩人便說到村里生活上。
「……這幾年大伙生活好了許多,現在又能在礦上干活,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
「能順便幫幫大伙謝家也是義不容辭的,不過……」謝閑面露疑惑︰「鄉下除了種田,還能在集市做點小生意,但那也是少許人,不知道平時大活都是哪兒做工?」
楊義智嘆口氣︰「能上哪兒做工?不像縣城,離碼頭不遠,能去搬搬東西掙兩銀,咱們這兒可沒這種好事,都自個兒種了東西,或養了東西去賣,補貼些家用。這兩年好了,百首媳婦能干,也是貴府給面子,她在酒樓攬了活,大伙這才能跟著去掙兩小錢,一年算下來也就是兩次,不是長久的收入,但一次也能掙不少銀子,比咱們平時賣東西劃算多了,時間短,還不累了。而且現在大伙能去礦上干活,就更不用愁了,這些呀,全仰仗貴府呀!」
「哪里哪里,楊村長這說得嚴重了。」謝閑很是謙虛。
楊義智說得認真︰「我說得是真話,我可代表全村人向二少爺三少爺道謝了!」
「楊村長不必客氣,以後有啥需要。只要我能辦得到,一定幫忙。」頓了頓,謝閑很好奇的問道︰「你剛才說百首家的帶大伙去酒樓做活,這個我也知道,二哥以前跟我提過,不過,我沒想到,會這手藝的竟然是個婦人,百首兄弟看著也是個不錯的人。」
一說到彎彎夫妻,楊義智便露出感激的笑容︰「不錯。我也沒想到。剛嫁到咱們楊家村的時候也受了不少苦……」想到這其中少不了有自己的責任。楊義智笑容有些尷尬︰「……後來她就拿了這麼一門手藝出來,還和酒樓簽了生意,還說要帶著大伙一起去掙銀子,當時我可不敢置信。沒想到。她還真做到了。還越做越好,越做越大!」說到最後有些噓唏不已。
謝閑眼底也閃過一絲佩服︰「百首家的會這麼多,相信她爹娘也不是平常人吧。」
「哪里。兩人都不過是個一般的莊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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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擺攤,帶孩子,時間似乎過得很快,沒怎麼在意,一整天的時間便過去了。彎彎帶著來生收了冰粉攤,百首在家已經做好了晚飯,剛進門,王青山就來了。
「……請百首大哥和嫂子到時候到家里吃酒。」
葛金蓮生了快一個月,是該辦滿月酒了,這事,彎彎早知道。平時村里誰家有事,一般不用特別上門請,關系好的,到時候自個兒提著禮物就去了,王青山平時和百首的關系也不錯,她本打算到時候自己就帶著孩子和來生一起去,沒想王青山竟親自上門來說了。
「剛好我這幾日是值夜班,到時候我們就一起過來。」百首很爽快的應了。
王青山是真心誠意的,他賣蔞能有現在這麼好的生意,還得多謝當初百首對他的指點,一家人心里一直對百首存著感激,這次孩子滿月酒,怎麼也得親自來請,並且認真道︰「百首大哥到時候和嫂子一起來便是,可千萬別買東西,這也是我娘的意思。」
彎彎笑了起來︰「哪能啊,怎麼也得給孩子帶點禮物的,這些你就別管了,你就是不來說,咱們也會去的。」
王青山很高興,但還是堅持不讓送禮,臨走還囑咐百首︰「大哥,只要你們能去,我們就高興,都是兄弟別整那些禮數了……」
送走王青山,百首感嘆道︰「沒想青山兄弟平時不愛說話,一有事時這般熱情!」
彎彎笑著將筷子遞給他︰「那是自然,得了千金當然高興。」馬上又道︰「不過,听說他娘本來想要個大胖孫子的。」
百首夾了菜放她碗里,又夾了塊肉給來生,一板一眼道︰「這種事只能看天意,哪能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再說,我就覺得女兒挺好……」看著彎彎嘿嘿笑起來︰「要不,等了一兩年,咱們也要個閨女。」
彎彎臉一紅,瞥了眼一本正經坐在旁邊吃飯的來生,嗔瞪著百首道︰「瞎說些什麼呢!」
百首這才回過神來,一時竟忘了旁邊這位晚上是清醒的,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許久沒去集市,家里也沒啥東西,那些布匹是不成的,隔日百首做工回來便對彎彎道︰「咱沒時間去集市,到時候托人買一條肉回來送過去吧。」然後自個兒屋里睡覺去了。
彎彎昨夜也是這麼想的,到時候再添點面一起送過去就成了。
明日便是青山女兒的滿月酒,肉當然只有今日割了。
彎彎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瞧見元寶娘從家里出來像似要去集市,忙叫住她,掏了銀子給她︰「……就帶兩條肉回來吧,如果瞧見肉攤上有不要的骨頭也幫我要點回來,給點銀子也行,我熬了湯給漢兒煮粥。」
「行。」元寶娘將銀子揣進懷里一邊問︰「還有啥要帶的嗎?」。
彎彎想了想,干脆又讓她帶些便宜的果脯回來,來生喜歡吃的。其它倒沒啥了,說了兩句,元寶娘去了集市,彎彎回了家。
元寶娘是響午才回來的,將東西送過來就走了,彎彎烙了餅請她吃,她也不要,只給元寶拿了一個回去。
百首晚上還得做工,明天又得去青山家,這日百首睡了一整日的覺,晚上去做工的時候精神異常抖擻。第二日早晨回來時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撐得住。吃過早飯彎彎便讓他先去歇會兒。
她將孩子抱到屋檐下,讓來生看著,自己屋里屋外忙活完,然後才開始搗拾自己。
百首也沒睡多久,彎彎忙乎完他便醒了,瞧著還沒到時間,便去工地上轉悠了。
到看煤的地方,謝閑帶著小廝,還有劉管事,謝三幾人正站在一起說話,看見百首過來,謝閑主動先招呼了他︰「百首兄弟今日不是休息嗎?」。說完馬上想到楊家村今日有人辦酒,听說礦上楊家村的人差不多都會去吃響午。
「是的,三少爺。現在無事過來轉轉。」百首笑著道,然後招呼了另兩人。
謝閑先招呼了百首,他覺得自個兒已經算給足他面子了,便繼續和劉管事說話︰「如果有人半路將煤偷藏起來怎麼辦,如果山上山下都有記錄,每日再對對帳,便能知道有沒人私自偷煤。」幸好工人還沒有偷煤的事發生。
「三少爺說的是。」劉管事答得很恭敬︰「這次二少爺回信已經提到這個問題,因為現在快到月底,許多事情需要整理,我正尋思著哪日將此事辦了。」
「這事得快,怎麼能再拖延。」謝閑不悅的道︰「若是有人起了私心,咱們得虧多少啊!只是再找個記帳的,簡單,只需識得字便可。」
礦上下山處只有一個記帳的,若山下再設一個,到時候,上下一對帳,不僅可以避免一些人中飽私囊,還能提防有工人在礦上偷煤。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這事劉管事也想到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本打算過了再來好好處理礦上的事,沒想到謝閑今天突然提了出來。謝閑是謝家主子,他既然說了要做,就算劉管事有再多事也得放下。
想了想,謝閑建議道︰「不如這樣吧,我那兒有個忠心的媽媽,因為年紀大了,我已經允她回家養老了,但她那小子一直沒什麼大成,畢竟忠心我們謝家一輩子,為了了老人家一個心願,我把她那小子調過來,劉管事你找個記帳先生,就讓我那家僕過來打打下手就行了,剛好他識點字。」
劉管事心中微愣,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很恭敬的回道︰「三少爺作主就行了,既然他識得字,不如這記帳就讓他來做吧,再說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其它識字的。」
謝閑很滿意,呵呵笑起來︰「那行,過兩日我就讓他來上工。」
百首听幾人說了會兒話就離開了,一邊回去一邊心里嘀咕,前些日子謝閑剛來的時候,彎彎在家就說過,謝逸若長期不在,謝閑肯定會開始在礦上插入自己的人,果然被說中。
回到家,彎彎抱著孩子和來生正準備出門,百首接過孩子,手輕輕模了模孩子的小臉,笑呵呵道︰「漢兒,走,爹爹帶你吃酒去。」
彎彎看著抿嘴笑了起來,將院門關好,跟了上去。在路邊玩耍的來生看見兩人走了頓時大喊大叫跑過來︰「等等我!」聲音又響又亮。
等三人王青山家時,站在門口最外面的人便笑呵呵的朝里面的人報信︰「百首一家來了,剛才果然是來生報信!聲音賊亮哩!」然後滿院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因為有了礦上的活,大伙日子過得都高興,所以青山家辦酒村里的人家戶基本都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