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吃過晚飯,百首幫著收拾碗筷,來生白日只知道玩耍,夜里清醒便想著幫忙多干點活,于是搶著洗碗。
有來生洗碗,百首接過孩子進了屋子,彎彎打水洗臉,回到屋子就見百首坐在床邊發呆,孩子已經睡著了,叫了兩聲,他也沒听見。彎彎走過去輕輕推了推他,道︰「怎麼了?」
百首皺眉瞧她一眼,將床鋪好,等彎彎上了床,自己也坐到床上,這才道︰「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三少爺說想跟咱家合作。」
彎彎一怔︰「合作?合作什麼?」
「明白說來應該是想買你做臘貨的秘方吧。」
想起當時謝閑的話,百首又皺了眉,他的最終目的就是彎彎做臘貨的秘方。
謝閑先是跟百首說合作,但彎彎和謝逸簽了契約,每年要去莊子上,平日要帶孩子,他也在礦上干活,哪有啥時候做其它生意,再者就算合作,兩人也是去找謝逸。
百首以沒有時間為由婉言拒絕了,謝閑並沒有生氣,馬上提出買秘方也行。然後百首才知道他所說的合作其實就是做臘貨合作。而且提的買秘方價也不低,整整三百兩!
一兩銀子三百塊,在現代物價飛漲之前,九萬塊錢還是挺不錯的。
這便解開了這段日子謝閑對兩人為何不同于別人的原因。
來生听後卻在一旁笑呵呵的道︰「喲,這三少爺挺大方的。三百兩呀!不過,他不也是謝家人嗎?干嘛挖自家牆角?」
這也是彎彎和百首疑惑的地方。
縱使他和謝逸不合,但這臘貨的生意卻是謝家的,難不成他還和自家過不去?
第二日,彎彎正在家時,謝閑來了。
「……想必百首兄弟昨兒已經說了吧,我其實很希望能和你合作的。」謝閑進來一點不多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講明來意。
彎彎表現得很客氣,也很抱歉︰「三少爺真是不好意思,相信你應該知道我跟你們謝家是有契約的。若是我跟你合作豈不是要毀約。先不說這違約金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且這說好的事又返回,這關系到一個人信用問題,而我這人素來最重信用的。所以我自己實在不能做出這背信棄義的事來。」
謝閑微微一笑︰「這我知道。違約金我可以替你支付。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合作,佣金絕不會比現在差的。」
彎彎笑著搖了搖頭︰「三少爺承蒙你一直照顧。若是其它的事我一定竭盡所能,唯有這件事……」然後非常為難的樣子。
謝閑似乎也料到彎彎會如此說,又道︰「那不如這樣,你將秘方賣與我,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會有其它人知道的。價錢方面好商量。」
「三少爺,許是你沒見過我和二少爺簽的契約,你也知道他是做生意的能手,在簽約之前這些事他早就考慮在內了,這方子只有我有,若是有一天有人做出和‘福生酒樓’一樣味兒的臘貨,不用想,肯定是我透露的,那我還不是一樣違約了!」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就現在你給酒樓做的臘貨種類除外,相信你一定還有其它的東西,你只需把其它做法給我就行。」貨同,味不同!能想到這個,謝閑也是個精明的。
一看謝逸和謝閑的為人就知道,一個坦蕩,一個背後小人。她若棄了謝逸而選擇謝閑,那她就是個白痴!
彎彎露出一個為難,又有些無能為力的樣子︰「其實不瞞你說,我也只會酒樓現在賣的那幾種臘貨,這些東西也並不是我的什麼祖傳秘方,只是平時喜歡掏鼓,無意中發現的。你若現在讓我立刻想出一種來,我還真沒有辦法呢!」說得非常真誠。
謝閑心中閃過不悅,面上還是淡笑道︰「能做臘肉,香腸,做的餅比平常人做的還好,還會做冰粉,若你說你真的啥也不會了,實在難以讓我相信。」
彎彎對謝閑實在沒有話說,但又不能得罪他,她不明白為什麼謝閑一定要買這秘方。
「恕我不明白,我是幫謝家做事,為何三少一定要自個兒買得這秘方呢?」她若願意賣,當初就直接賣給謝逸了。
謝閑笑得很深層,只說他做的一切也是為謝家。
為謝家那麼就是為對付謝逸了,她不想參與謝家的事,但似乎她已經卷入其中,若她毀約與謝閑合作,便會真正的成為兩人爭斗的棋子。
一陣磋商,商量無效後,謝閑冷著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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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秀自那日後,好些日子精神都有些恍惚,每次見到謝三心里都忐忑不安,特別是當謝三又以菜不好吃理由,讓她響午後去山上摘菜,香秀整個上午都魂不守舍。
後來謝大娘見她一直沒去,便奇怪問她︰「你不是要去山上摘菜嗎?」。
香秀面露不安,不知道該答去還是不去。
第一天她沒去,第二天謝三又來灶房說要吃青菜,香秀以還有節約為由跟謝大娘商量干脆別去摘青菜了。
一連兩天香秀對自己的話都充耳不聞,謝三也火了,第三日到礦上發了一頓脾氣,最後,響午後不論香秀以何種理由搪塞,謝大娘都沒同意,而且謝三又指定要香秀去摘,沒有辦法,香秀惶惶不安的到了山上,謝三果然在山屋那等著。
一見她立刻冷笑︰「若你還想找理由,那以後就等著過好日子吧!別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你的那些丑事,也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
香秀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力反抗。
「況且你又不是沒陪男人睡過。多我一個不多,多一個照看你豈不更好。」
威逼加利誘。眼看自己又要被人強迫,香秀如跌入萬丈冰窖,但這次謝三卻沒得逞,楊風路過恰好救了她。
這事,楊風管得也挺憋屈,青光白日的謝三就敢干這種事,他遇上了若不管管,那不證明他怕了謝三?雖然他這人喜歡不盈不利,但對這種事不喜!
謝三心里挺火,心癢癢好幾日。好不容易等到機會卻讓楊風撞上。心里也怪自己干嘛不手腳麻利把香秀拉進屋內,不就完事了嗎?
香秀倉惶離開。
楊風雖不待見香秀,還是以楊家村的身份讓謝三收斂點。
謝三以礦上工頭的身份讓楊風做事惦量著點!
兩人雖沒鬧翻,彼此多少也有些不高興。
香秀空手回到山下。謝大娘很奇怪。但從她的神色瞧出不對。
她臉色和上次一樣蒼白。神色惶惶不安,頭發雖然扎過,但依然有些凌亂。
謝大娘心里有種莫名的猜測。
事情並未因此而結束。
晚上香秀前腳回到家。謝三後腳就跟了過來。
他眼神惡凶,行為暴戾,一進屋就狠狠拽住香秀的手腕,咬牙切齒的道︰「你別以為下午有人救你就無事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想好好過日子,還是想……」瞥了眼嚇得呆呆站在角落的麥草道︰「還是想母子倆一起遭人啐棄,你自個兒決定。」
說完竟悠哉在桌邊坐了下來。
香秀臉色煞白,瞧見嚇傻了的麥草,她努力克制內心的不安,拉著麥草走到院子里,輕聲對她道︰「到來生家去玩會兒好嗎?」。想了想似乎又覺得不妥,又道︰「你要不就在外面坐會兒……」抬頭看眼夜空中的被烏雲遮住一半的明月,勉強笑道︰「你看今晚夜色挺好,你前幾日不是說想看月亮嗎?」。說到最後聲音隱隱哽咽起來。
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娘,竟然因為這種事讓自己的女兒獨自出去欣賞所謂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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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彎彎做的土豆燒豬肉,加了一些前陣子從余掌櫃那兒拿回來的八角,茴香,燒出來的菜果然香很多,一大碗菜被三人吃得精光!來生還有些意猶未盡,最後抹著嘴回味的道︰「難怪我以前最愛吃,嫂子這手藝誰不愛啊?」
彎彎呵呵笑起來,這小子正常後竟然還會偶爾調侃她。不過,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百首也贊同來生的看法,毫不吝嗇的贊揚彎彎︰「我媳婦做的菜這十里八香能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彎彎嗔他一眼︰「虧你說得出這大話!」
三人正說笑著,突然外面一道白光劈過,接著「轟隆」一聲,天上剛才還在的半輪明月早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是厚重的雲層,夜里唯一一點亮光漸漸被掩去。
沒一會兒,屋頂上「 哩叭啦」響起,大雨紛紛而至!
三人均感嘆老天爺變臉真快!
洗瀨完準備休息,來生趴在床邊捏了捏漢兒的小臉,輕聲笑呵呵的道︰「這小子小臉真滑,以後長大一定比我還俊!」
彎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來生一點不覺有啥,得意洋洋進了自個屋,百首笑著搖搖頭,戴上斗笠,出了院子。
彎彎正準備月兌衣裳就听見百首大喝聲,夾雜著打雷閃電,但她仍然清晰听到百首的說話聲,來生許是也听到了,兩人齊齊從屋里走了出來。
百首站在門口,旁邊蹲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太黑瞧不清楚是誰,見彎彎和來生都出來了,那黑影一下站起來跑了。
彎彎立刻戴上斗笠走到院門處,百首皺著眉看著雨里。
「是誰?」
「麥草。」
彎彎和來生同時驚呼一聲。
這姑娘深更半夜,還下著雨跑她們家門外來干嘛?該不會出啥事了吧?
百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一打開門就瞧見她蹲在這,問她,也不說。」
不太放心,彎彎和百首商量一陣還是決定去看看,留了來生在家看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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