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閑跟車運煤出去一走就是兩天,奴才怎敢過問主子的事,劉管事婉轉的向謝閑詢問這次煤運出去還順利嗎?
謝閑笑著道︰「煤比以前多,費了些事,但這樣可比以前好,你想想,船,馬車,牛車,這哪樣運費少得了,而且船的運費最貴,以前的運三次合成兩次,節省不少運費!」
劉管事只點頭稱是,心里正想問問這次煤運出去沒有人回來報數,就听謝閑說了︰「這次我是直接跟著煤裝上船運走才離開的,所以,煤車數下面的人已經報給我了。這礦上的帳也不能一直這麼放著,偶爾還是得整理整理,所以,我讓來人每次將車數直接報到我這兒,礦上事兒多,你以後就多操操心。」
劉管事一怔,應了聲「是」,心里打著鼓,這三少爺是要查帳嗎?那他豈不是要把礦上的帳本都要交給三少爺,那年底二少爺來了他怎麼交待?還好直到謝閑離開了沒听他說要交帳本的事。
不過臨走前謝閑又拿出個兩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鐵珠遞給劉管事︰「這是我那朋友從外地淘回來的,這玩意兒可是很難得的,沒事的時候練練手,京城里有錢的老爺們兒們都喜歡沒事的時候拽兩鐵珠在手里,給你留了兩個玩玩。」
劉管事忙弓道謝,鐵珠重量不輕,放在手里又不會太沉手,周身圓潤光滑,手感非常不錯。
這邊謝閑跟劉管事說著話,那邊楊義智正在院子里看著那幾棵壞死的樹。思忖著哪日將這樹莊連根拔起,另栽幾棵小樹,然後李大石就匆匆跑了進來︰「村長,快……快,三少爺回……回來了。」
楊義智一怔,忙丟下手上的東西,緊接著去了堆煤處,在山腳下等著謝閑,過了一會兒,謝閑就從山上下來了。楊義智立刻上前︰「三少爺可等著你了!」
謝閑還沒下來的時候就看到楊義智。便知他定是在那等自己,于是笑著道︰「楊村長不忙啊?」
坐在不遠處的彎彎心里鄙視個,明明知道是等他來著,還裝!
楊義智也不揭穿。笑著道︰「忙啊!」馬上又皺起眉。嘆氣道︰「昨日大伙才幫著把香秀下了葬。不過,這事還得三少爺你作主!」
謝閑也臉色一正,沉吟道︰「楊村長。這事我仔細問過謝三了,兩人確實只口角了幾句,而且也確實是香秀自個兒尋的短見,不幸的是撞到樹叉,我們過去看的時候她已經斷了氣。」
楊義智的眉越皺越緊。
「香秀不在了,家里只留下一個孤女,听說麥草的爹是葛大?」
一提這,楊義智的眉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我找過葛大了,他根本不管麥草。」一個是下三濫的流痞,另一個是絕情絕義的父親,這兒還有一個裝腔作事的主子,都什麼事兒!
謝閑不由感嘆︰「遇上這樣的爹,麥草真是可憐。難怪香秀要尋短見。」
香秀根本不是因為這個自尋短見的,好嗎?
然後謝閑又認真看著楊義智道︰「當務之急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麥草一個大姑娘,舉目無親,以後楊村長你可得多照應點。」
听到這話,楊義智臉色稍微緩了緩︰「那是自然。」然後臉又一板︰「但是責任一定要追究的,這件事我答應過麥草的,也當著鄉親們承諾過。」
謝閑笑了笑︰「楊村長你放心,這件事謝三確實有責任,當夜我也沒想到他竟然跑去找香秀,讓她起來幫大伙做宵夜。麥草一個姑娘以後的生計是個大問題,不如這樣,我讓謝三親自向麥草姑娘道個歉,然後再送二十兩銀子過去,我私人再拿二十兩銀子,有了那些銀子,她以後的生活才有保障,這謝三我肯定會重重罰他的,都是礦上的工人,工友間鬧點茅質難免,只這事太不幸了……這事就算鬧了官府,謝三也沒多大責任,你也知道謝三是跟著我二哥來的,我二哥早些年就出來幫著家里打理生意,認識不少人,他這人又護短,使些銀子過去,謝三最多挨兩板子也就過了,到時候麥草一分銀子得不到,一個姑娘家生活更艱難。」
楊義智听著听著又擰緊了眉,冷聲道︰「二少爺再怎麼護短,也得講理是不?」
「誒!」謝閑笑了笑︰「楊村長你這就有所不知,我從小和我二哥一起長大,最是了解他。他表面看得和善好說話,但若他認準的事誰來講情也無濟于事……我是看著楊村長人不錯的份上才告訴你這些,我說的這法子已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謝閑一番推心置月復的話,無非是告訴楊義智謝家是楊家村得罪不起的,能給麥草四十兩銀子已不錯,而且這事且快解決,若是拖到謝逸回來,說不定到時候一分錢也拿不到。
楊義智又氣又懊惱。
百首和彎彎對謝閑的話一點也不相信,雖然和謝逸接觸沒幾次,但每次彎彎提出的意見,還有燒烤分成,一些利己的條件,謝逸一口就應承下來,顯得很爽快。
一個人為人如何,從其言行上就能看出。
若說心思復雜不純,謝閑才是!
但香秀這件事恐怕暫時是沒法拿謝三怎麼樣了。大伙都很生氣,有錢人家欺負人,連家里養的奴才都這麼囂張?
麥草不甘心事情就這樣了解,楊義智和百首幾人也商量好,事情先按謝閑說的這麼辦,等到謝逸來再說。這期間看能不能找到謝三的一些馬腳。
很快,謝三就送了四十兩銀子到麥草家,然後當著楊義智等人的面懊悔,誠懇的向麥草道歉︰「……若是你以後有啥需要幫忙的,只管開口便是,不方便的話你可以到灶房找謝大娘,讓他來告訴我,或者三少爺也行。」然後他一臉悔意的看著香秀的牌位,麥草沒有讓他拜祭,也沒有讓他上香。
後來有人就道︰「麥草你就該讓謝三那混帳東西給你娘磕三個響頭才對!」
麥草搖搖頭,讓謝三進她家已是天大的恩情,看在村長百首等人的份上,若不然,她是門也不會讓謝三進的,更別說讓謝三給她娘上香,相信她娘也不想看到謝三。
香秀的事暫時告一段落,麥草每日都待在家,足不出戶,彎彎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瞧她。以前白日來生老愛找麥草玩,現在每次來麥草都不說話,也不做東西給他吃,他便來得少了,倒是晚上,天一黑,來生就去了麥草家,麥草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只是坐在堂屋門口陪著她,反正他是個傻的,啥也不懂。
後來彎彎就訓他︰「你怎麼還往麥草家跑?」
來生淡淡的道︰「我只是陪陪她而已。她一個人夜里不安全。」
彎彎默,然後第三日吃過晚飯便和來生一起去麥草家坐了會兒。
這幾日,特別是晚上,麥草是度日如年,想到她娘死得不明不白,她以後都得一個人在這冷清的屋里,冷清得讓她心里發慌,還好每天晚上來生會過來一會兒,後來彎彎又過來陪她說話,她感激得不行。
彎彎拉著她的手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反正咱們兩家隔得不遠,有啥事過來喊一聲便是。再不然,你也可以在院子里叫大石兄弟他娘,相信他們一定也會幫你的。」
麥草眼淚嘩的流了下來,咬著唇點點頭。
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這叫啥,親爹不如近鄰。
等彎彎和來生走後,麥草將院門關好,又拿木頭抵在門後,這才進屋關了門。睡到半夜她突然被一陣響動驚醒,豎起耳朵仔細一听,聲音像是從牆外傳進來的。
她睡的這間屋子在最外面,牆外就是一條村路,「刮刮刮……」的聲音,像是有人拿著東西在牆上劃動,嚇得她不由瞪大眼楮,卷縮在床角。十二分警惕,慢慢困意襲來,她又強打精神,如此反復,然後不知道啥時候睡了過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起來一看,屋內門關得好好的,院門也是,連抵在門外後木頭也未被動過一分,麥草心輕松了一口氣。
謝閑回來的第二天,閻山在礦上找到了他。
「三少爺,我這在礦上的熟悉了這麼長日子了,你看啥時候給我換換?」
「換?你想換干其它的?」
閻山一愣。馬上笑著道︰「呵呵,你當初不是說等我在礦上熟悉後就給我換個好點的活干嗎?你也知道,自從礦上出事,我大哥走了後,家里一大家老小,連帶我嫂子和佷子都得我照顧,兩個佷女時不時還回來找個幫忙,我這肩上的擔子實在太重,這巡邏的活雖然好,但一大家子的嚼用還是有些不夠,若能換個其它更好點的,我們一家大小都感謝你,而且,當初也是你們說對遇難礦工家屬會照顧的。」
謝閑輕飄飄瞥他一眼,面無表情的道︰「我何時說過這話?」
閻山一怔︰「當初謝工頭不是說……」
「我知道閻二去後,他們家里困難,二少爺憐惜你們,不是已經讓礦上令人送了銀子過去了嗎?」。
听了謝閑的話閻山又愣了愣︰「二少爺?」他記得當初謝三說的是謝閑︰「不是三少爺你派人到家里來……」(未完待續……)
PS︰實話說吧,我只有五章存稿了,編輯還讓多更,我快吐血了。
好想睡覺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