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閑在山腳下瞧了一會兒,見眾人開始排隊領錢,便走到最後面,排在最後是個老頭子,正拿著煙桿點煙。謝閑過來,他抬頭瞟了一眼,又低下頭。
謝閑站在旁邊看著老頭手里的煙,是地里種的煙草,也就是彎彎說的葉子煙,他微微一笑︰「大爺你這煙辣口啊!」
「不知道。」說完老大爺抬頭看了謝閑一眼,又補充道︰「別人給的。」
謝閑有些僵硬的臉色這才緩了緩,自個兒的煙能不知道啥味兒嗎?
他看向長長的隊伍,又笑著問︰「大爺,你這排在最後得排多長時間啊!還不如賣的時候拿現錢快哩!」
「你想圖事快,人家還也想尋個圖自個兒方便的法子。」這回老頭子沒看他,低著頭悶悶的道。
「這毛豬肉大伙賣多少錢一斤啊?」
煙沒點著,老頭子心里有些惱火,偏有人又來問東問西,不冷不熱的道︰「不知道。」
「听說酒樓還得去其它村里買,莊子上一次得買多少頭豬啊?」
「不知道。」
「這賣豬的人家里都有人去幫著做臘貨嗎?」。
「不知道。」
「大爺家里賣了幾頭豬?」
「不知道。」
手肘突然被人捅了捅,老大爺回過神來,補充道︰「兩頭。」
謝閑板著臉,這些鄉巴佬全都不帶腦子,一群白痴。他何等身份,跟這些人說話給了他們天大的面子,不知好歹。氣憤的去了山上。
這時有人湊近老大爺︰「老爺子你往哪兒走神呢?」
「我本來就不知道,我又不查戶口,誰知道有哪些人去跟著干活,再者這毛豬肉多少錢一斤每年都不一樣,我咋知道。」
「那人家問你自家賣幾頭你也不知道?你也不怕得罪他。」
「我呸!」老大爺啐出兩口唾沫︰「我家里又沒人在山上干活我怕他個鳥!想從我嘴里套話,還女敕了點!老子過的橋比他走的路還多!」
將所有豬錢付完,小廝跟彎彎打了聲招呼,帶著人又趕去了王家村。
這一次酒樓買了一百頭豬。幫著干活的人也要增加到五十人。本來四十人就可以了,但臘貨要一起運往天朝各地,所以速度必須得快。後來她便托王里幫著招了十來個人。前幾日王里已經托人捎來信,人早已經替她找好。就等著哪日她有空。帶過來簽契約。然後彎彎又托礦上干活跟王里一個村的人回話。明日將人帶過來。
第二日一早。王里就帶著十來個人過來了,彎彎拿出準備好的契約,問那十人有無識得字的。
大伙都搖頭。沉吟片刻,彎彎想到趕考回來的李開明還在家里,讓王里等人在家里坐一會兒,忙去了王媒婆家,王媒婆一家人都在,見她來,殷勤的請她到屋里坐。
「大娘我不坐了,我來是想請開明兄弟幫個忙。」
自個兒兒子回來就有人上門求得辦事,王媒婆心里那個高興啊,忙把兒子叫出來。听到彎彎想請他過去幫著讀契約,李開明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回到家後,彎彎立刻向眾人介紹︰「這是李開明,今年剛中了秀才,明年得參加春闈,因為這契約里面的內容都是必須遵守的,若有違背得按契約來罰。所以大伙必須知道。由他來念給大伙听,相信大伙沒有異議吧?」
有人立刻道︰「當然沒有,秀才幫咱念當然沒有異議。」
還有人道︰「你是王里的妹子咱們還信不過你嗎,還用念啥呢!」
彎彎笑了笑︰「這內容一定要讓大家知道的,里面有些規定大伙也必須遵守,咱們先說好,以後若出了啥事就是按契約來辦,免得到時候惹些口角,都是鄉里鄉親的。而且我也希望大伙兒能嚴格按照契約里的規定來辦事,如果合作得好,咱們以後就一起干,一起掙銀子。」
眾人齊喝一聲好。
她們早知道楊家村去幫別人做臘貨的事,輕松銀子又多。這回听到王里說彎彎要找幾個工人,村里好多人都想來,這十來個人能來,還是因為平日里跟王里關系好。
然後李開明拿著契約開始念起,按老規矩,每份都得念,懂了之後再按手印!
簽好之後眾人歡歡喜喜拿著屬于自己那份,有幾人的男人在礦上干活,于是去了礦上,還有幾人留了下來,彎彎燒了紅糖水請幾人喝,幾人連連道謝,她們平日在自個兒家里都難得喝這,更別說拿來招待客人。
幾個人連連夸彎彎能干,王里身為她姐姐,自然臉上有光。高興的抱著漢兒逗了好一會兒。
等著山上的人下來,王里便同眾人離開了,臨走前彎彎說好了去莊子上的時間,這事自然少不了她姐姐,現在人越來越多,等以後生意越來越大了,她還想以後找個可靠的人幫著她管理,這只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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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閑這兩日心情都不佳,楊家村的人很團結,他沒套到一點口風,而且他堂堂一個少爺去干這種事,怎麼也有些拉不下臉。不過,謝三好像瞧出了他的心思,便提出自己便去幫著他打探。
然後謝三找到彎彎,先是套近乎,然後才問臘貨的事︰「听說你都是自個兒做好了料拿到莊子上去,也不知道你那是什麼做的,我有幸嘗過一次,味道真是好極了。」這句話他倒說的是真的。
彎彎嘴角扯出一個笑,不冷不熱的道︰「謝工頭你好像還不知道吧,我這料啊可是余掌櫃給的,至于秘方怎麼做啊,那就得問余掌櫃了。」
謝三一怔,失望之色溢于表。彎彎看著嘴一撇。
謝三才不在乎彎彎的態度呢,他現在在礦上算是臭名遠揚了,還多一項污名又有何懼,只要能繼續得主子喜歡,他就能一直在礦上立于不敗之地。
到了做臘貨的日子,彎彎帶著眾人去了莊子上。跟往常一樣,等屠夫剔好肉,他們才開始抹料,這次百首在礦上上工沒來得了,是來生牽的牛車。
後來她們正在干活的時候余掌櫃過來了。除了第一次來莊子上干活余掌櫃來看過。後來幾次他從來都沒來過。這次來想必又有啥事,彎彎跟著他很自然的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
余掌櫃這才收起臉上的笑容道︰「前些日子我听說礦上發生不少事。」
彎彎點頭︰「是的。」然後把礦上最近的事簡略的告訴了他。
余掌櫃皺起眉︰「有下人來報三少爺在打听你們來莊子上的事。」
說到這事彎彎笑了,想到謝閑那一二再,再二三想來打探消息的想法就覺得可笑︰「……還想知道我這做臘貨的秘方呢!」
余掌櫃神色一凜。認真的看著彎彎︰「那你……」
「余掌櫃你當我傻啊。我簽契約的人可是二少爺。干三少爺何事,我這人做事很較真的,跟誰做就認誰。其它人就算一家人也不行。」
余掌櫃大松一口氣,贊道︰「難怪二少爺說和百首家的你這脾氣的人做生意一點不操心。」
彎彎笑著道︰「那是。」她可不是傻子。
「謝三這吃里扒外的東西。」余掌櫃轉眼又冷著臉道。
彎彎嗤笑一聲,冷冷道︰「他可不是什麼吃里扒外的東西,他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又把香秀的事告訴了余掌櫃。
余掌櫃一臉氣憤︰「真是給二少爺丟臉。」然後正色道︰「你放心,這事待二少爺來一定給他們一個公道。」
然後余掌櫃一幅掏心掏肺樣子︰「其實這三少爺和二少爺雖然是一家人,但其實面和心不和。」說起謝家的事來︰「……老爺喜歡三少爺的姨娘,但是生意上面沒人比得上二少爺,老爺很看重二少爺,可偏偏那姨娘喜歡給二少爺使絆子,這次若不是姨娘求了老爺,想老爺也不會讓三少爺跟著出來,他到是很想抓住謝家的生意,可惜本事還欠了些……老爺怕他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讓二少爺盯著,因此,他這次從礦上回去能不能從老爺手里分點家里生意打理,就得看二少爺怎麼匯報呢!」
也就是說謝閑是因為自己個姨娘求情才出來了,但是他又不是做生意的料,謝家老爺其實是不願意的,這次是給他一次機會,若是行以後便可能將謝家的生意交些給他打理,若是不是這做生意的料,以後恐怕又得和以往一樣,繼續待在謝家,眼看著謝逸成為謝老爺的得力助手,他卻一事無成。
難怪說這謝閑沒有對她和百首下殺手,原來是怕謝逸回去打報告!
彎彎不由暗自慶幸交了謝逸這個東家。而現在她也真正松了一口氣,只要她和百首行得正坐得端,謝閑還是不敢把她們怎麼樣的。
余掌櫃告訴她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彎彎當即表示自己跟二少爺簽了約,以後只認二少爺。
而余掌櫃告訴她,可能年底謝逸不會到礦上來,可能會推遲到年後。所以,關于京城燒烤的生意得謝逸來後才知道情況。
花了五日的時間臘貨終于做好,然後便是晾曬的問題。每日不需要太多人去莊子上,因此彎彎將所有人分成三班,輪流去莊子上。一個月後,肉差不多也好了,便開始裝車運往各地。
剩下的事就是發工錢,大家拿到工錢說不出的高興,輕松干一個月就拿幾百個銅錢,而礦上又拿了錢,有一兩多的,二兩多的,這個年過得好得不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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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我沒在作者信息的分布,每日更新時間為晚上七點,有推薦的時候有加更基本在上午十點。
沒存稿了,這周先更吧,力所能及,可以的話再雙更。